这其中最惋惜的,自然就是大皇子了。但谁都无法设身处地理解他的惋惜。

“周璟要放出来了?”蒋轶盯着眼前人冷淡的眉眼。

谢昼眸光落在她身上,没多久又移开,“是。但不建议你背叛这期间来威胁过你的那人。”

“?”蒋轶这下算是两只眼睛里都充满了问号,“不是哥,你又知道了。”

“不难猜。”能那么快马加鞭,在不惊动军队的时候将蒋轶她弟绑回来,很难猜不到关系不一般。

这番,顾祎就更受猜疑了。

连带着蒋家也成了那位眼中的钉子。

“按理我今日不该来见你,但出于这么久的合作关系……”谢昼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但最终还是开了口:“你爹可能已经站队了。”

“……”看着眼前人,蒋轶这般张扬的人也默了默,知道接下来可能就分道扬镳,敌人相见分外眼红了,万千思绪滑进口中,也只剩一句话,“谢谢。”

“不用。”

人走后,蒋轶轻叹一声,谢昼的意思很明显了,若是她站的队和她爹不一样,到时候无论他们站队之人中是否能产生赢家,都会受到无限猜疑。

忠臣不侍二主,二主猜疑可能因人而异,但心底的芥蒂绝对难以彻底消除。

——

试问谁一大早起来推开房门看见一个吊死鬼不会大叫?顾祎再次看见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时的确尖叫了。

吊死鬼的左脸上刺着一个“冤”字,全身僵直,一副没死多久的模样。

——

“对,不久前还是活生生的人,一个晚上袁公公怎么就跑你门口挂着了?”顾亦潇站在皇帝面前是尽情释放自已纨绔的风气。

皇帝在此时却又是一副慈祥模样,“此事,祎儿的确需要解释。”

皇帝目前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估摸着是因为没超过他的预期,当然也可能皇帝心中留给那黑衣人的也就两条路,自杀或讲出“真相”后自杀。

当然,就算死因是“误食鹤顶红”,也不能怨天尤人。

听见皇帝的回复 顾祎生无可恋地将头磕在地上,像是早晨惊魂过于恐怖,命中了他的大脑,他现在可以说是头脑空白。

“父皇,儿臣不知,怎会有两个袁纶,但儿臣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儿臣合理怀疑,袁纶有一个孪生兄弟,而昨日那个,就是袁纶的兄弟。”

皇帝点点头,“那袁纶就是在报复你害死了他的弟弟?”

顾祎过分紧张没注意,顾亦潇垂在身旁的手却微微蜷缩,可明明就没人告诉他父皇,谁是兄长,谁是弟弟。

看来这其中溅起的水渍,由皇帝淌过的痕迹,果真还不少。

场上两人噙着和善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的,刀刀扎在跪着的顾祎身上,也不由让他有了“悬梁刺股”,坐如针毡的感受了。

“那为何袁纶会在脸上刺“冤”?”皇帝接二连三发问。

“父皇明察!没有一个正常的小偷会承认自已是小偷!”

“就像没有证据的人也不一定不敢说自已有证据。”说实话,顾亦潇还真没打算一次性整得人下不来台。但不知道哪边的势力也盯上了他皇兄那爱贪小便宜的性子。这不就双打合一了吗?

本来只要顾祎交出袁纶这一相关证据,没有完全洗脱周璟的罪名,皇帝仍然不会轻饶周璟,或者正好剥夺军权以示惩戒。皇帝隐秘的目的也能达成,赏赐他也是理所当然。

但如今这局势,周璟成了缩头的王八,缩在壳里就万无一失,而顾祎也就只能做出头的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