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栗的电话,月斯白一直耐心地等待着对方挂断电话,但当他听到电话那头完全没了声响后,这才缓缓将手机放下。

然而,还没过几秒,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月斯白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接听,电话里随即传来了石栗那惯常的、小心翼翼的声音:

“月白,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呀?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可是他们却说你不在家!”

月斯白听着石栗的询问,不禁联想起之前容七所说的那些话,再加上石覃的事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冷漠之情。

容七站在一旁注视着月斯白,他很想知道月斯白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月斯白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

“我有个哥哥出了车祸,刚才做完手术才刚出来呢!”

石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

無錯書吧

“那……情况严不严重啊?”

话一出口,石栗就意识到自已这个问题有些不妥当,他恨不得立刻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正当他准备开口道歉时,好在月斯白先回答道:

“有点严重!”

石栗赶紧接口道:

“哦……哦!”

看到月斯白有些低落的神情,石栗不由得一阵心疼,他关切地问道:

“月白,需不需要我来陪你啊?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太孤单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月斯白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笑容很轻很淡,如果不是石栗一直盯着他看,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已的错觉了。

“嗯?”

石栗疑惑地询问月斯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笑起来。

月斯白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已的失态,他连忙收敛起笑容,但是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却截然相反。

他的脸色依旧冷漠如冰,可是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在安慰着石栗:

“没事!后面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放心!”

石栗被月斯白的反应弄得有些糊涂了,她不知道月斯白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月斯白已经挂断了电话。石栗想了想,最终还是认为月斯白是因为自已的亲人受伤而心情不好,所以才会有这样奇怪的表现。

他并没有往深处去想,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月斯白的亲人能够早日康复。

月斯白放下手机,让它自然垂落到在车座椅上。

容七看着月斯白那张紧绷着的脸,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地试探问道:

“难道现在就要开始行动了吗?”

月斯白的眼神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他的声音冷冰冰地回答道:

“当然!”

月斯白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着。直到陆父陆母也相继离去后,他才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屋内。

磨蹭的在门口,陆默笙见此有些疑惑,温声问道:

“小白这是干什么?”

月斯白头一次没有反驳陆默笙,只是带着一点愧疚道:

“如果我说这次算是我的错,你会怎么想?”

陆默笙听闻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月斯白既惊讶,等着陆默笙的答案,陆默笙装作严肃道:

“小白,既然这样的话!那车是你弄的吗?”

月斯白摇了摇头,陆默笙继续说道:

“那为什么说是你?”

月斯白一时间也不好回答,只是等着陆默笙的下言,陆默笙冲着手指微弯,他现在使不上力气。

月斯白注意到马上走到陆默笙旁边,陆默笙低声道:

“不要把事情强加在自已身上,不是就不是,没必要为了别人的错来自已承担!”

月斯白张了张嘴,但是看见陆默笙明显的疲惫,还是答应道:

“我知道了!”

陆默笙意识开始迷糊,月斯白看见陆默笙眼睛都快睁不起来了。

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一直等到陆默笙睡着,这才走近看了一下。

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隐约可见血迹渗出。他的双眼紧闭,似乎在沉睡中,但眉宇间仍透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脸上布满了憔悴和疲惫,车祸的撞击让他的脸颊有些浮肿,还残留着一些擦伤的痕迹。

他的身体被医院的被子紧紧包裹着,只有露出的手背上插着输液管,显得格外瘦弱和无力。

可以想象,这场车祸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伤害。

这种程度的伤,月斯白不是没有受过,可是,这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确定好陆默笙没有大问题之后,月斯白嘱托了医生打了止痛泵,又去叮嘱了护工,这才离开。

陆默笙是被活生生痛醒了,因为疼痛太过明显,所以一直到醒了陆默笙才发觉自已的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一股无形的力量抗争。

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紧紧扼住,无法顺畅地吸入空气。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手想要使劲去抓着床单,可是,那里犹如一把锐利的匕首,在肋骨间肆意搅动。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针刺般刺痛,让人忍不住皱眉,仿佛肋骨要被撕裂开来。这种痛楚如此剧烈,以至于让人无法集中精力,思绪也被打乱。

陆默笙想要去勾到旁边的按钮,但是以现在的他太远了。

护工一般都在房间,除了陆默笙家人来看才出去一下,现在没有半点影子。

以陆默笙的角度完全看不见角落里躺着没有了呼吸的护工。

突然,从床尾那边穿出一个人影,一条腿跪在陆默笙旁边,医院外面有常夜灯,这里是高级病房,窗户的窗帘只能透过一点光。

那个身影戴着口罩帽子,在这种灯光下陆默笙什么都看不见!

那个人一只手按住陆默笙想要动作的手,另一只压住陆默笙口鼻,陆默笙的眼睛瞪大。

想要反抗,看体型平常的陆默笙都很为难,更别说现在的状况了,那人一直等着,等着挣扎逐渐减弱,等着眼神变得空洞无神。

最终,身体完全停止了动作,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那个身影没有离开,就维持那个动作,一直维持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的放下手。

确定好了没有了呼吸,这才下来,走到门边,

身影紧贴着门口,心跳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他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近门面,聆听着门外的动静,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

好在外面没有任何声音,身影这才慢慢的重新回到病床房前。

中途可以清晰可见仪器连接处都掉在了地上。

那人的眼神逐渐落在病床前的陆默笙身上,眼神冷漠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