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看守魔狱的狱将刚刚传话过来说南宫小姐现在正在发烧。”

“他不知该如何才好,特来请示魔主。”

一黑衣男子站在床榻旁边,看着眼前喝的烂醉如泥的魔主,开口道。

“发烧而已,修仙之人身强体魄,一个小小的发烧还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不用管她,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好好想想,没有想清楚之前不用出来,也不用给她送饭!”

“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是!”

黑衣男子没有多说,应声离去。只是在离开寝殿后,眼中透露出一丝挣扎。

【魔主真就是当局者迷,从魔狱中出来后便将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晚上又一个人在房里哭。】

【明明这么在乎南宫小姐却要相互折磨!】

【南宫小姐也是,要是将话说开了,不就没有误会了吗!】

【明明两情相悦却要在这里上演苦情大戏,之后肯定要后悔!】

但是他一个做属下的能说什么呢,只能好好地听从吩咐咯。

只希望这场误会能结束的早一些!

这些年,魔主一个人过的真的是太苦了…

“她开口了吗?”

“没有…”

“呵,嘴还真是硬!没事了,下去吧。”

柳夜旻揉了揉脑袋,挥手让男子下去,没有多说话。

这样的戏码已经上演了几天,但是今天,男子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离开。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属下…属下…狱将传话来说,南宫小姐已经烧了5天了还没有退烧。”

“想问一下魔主,是否需要请鬼医去看一下。”

“什么?”

柳夜旻听见这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冲去魔狱。

但是脚步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停在了门口,又转身走了回来。

“既然如此,便吩咐人去看看吧,别死在里面了。”

说罢,便挥挥手示意人退下。

“是!”

柳夜旻颓废地跌坐回椅子,揉了揉脑袋,最近频繁喝酒导致他这头是没有一时是不疼的。

【师尊,你明明修为高深,又怎会连续高烧!是又想出了什么花招想要逃离我吗?】

【真是可笑,明明已经亲眼看见你和那男子眉目传情,协商着如何逃离我了。】

【可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你呢?】

【那天我也不想这么对你的。】

【但是一想到你背叛了我,这么多天与我虚与委蛇就为了等那一天。】

【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和想要破坏的想法,对不起师尊…我好像把你越推越远了。】

【师尊,我好像病了…怎么办…我终究是成为了那个伤害你的人…】

【我到底该怎么办…】

头痛让他的思绪混乱不已,从开始得知真相的愤怒和暴虐到现在实施完暴行的后悔与恐惧。

种种情绪缠绕着他,就像一个被人拿着绳索绑住脖子的人般,濒临死亡却不得解脱。

“魔主,魔主不好了!”

顾不得尊卑有别,一男子急冲冲的跑进房间。

“怎么了,难不成还能是人界打进来了?”

柳夜旻撑着头,眼皮微阖,无精打采地说着。

“是南宫小姐…鬼医进去的时候发现南宫小姐吐血不止,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

“他知道是魔主您下令将人关在牢狱中的,所以也不敢私自移动。”

“只说南宫小姐身上的伤要是再不处理,有伤根基,看您准备如何处理。”

柳夜旻闻言猛地站了起来,身体动作幅度太大,打翻了面前的桌案,水果酒水打翻了一地。

挥开面前挡住去路的男子,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你傻吗?鬼医都已经说了再不救治对根基影响严重,那你还不知道赶紧放人?”

“还跑回来问我一些猪头巴脑的问题,我平常就是这么教你的?”

男子看着柳夜旻风风火火的身影,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陷入情爱的人啊…”

然后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魔主,走错方向了!”

“魔狱什么方向我还不知道?本尊只是醉了不是傻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属下来之前已经命人将南宫小姐送回偏殿了。”

闻言,柳夜旻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转头看向心虚到一定程度以至于不停四处张望就是不愿意看他的黑衣男子。

“你厉害啊,已经学会未经本尊允许就私自下令了是吧?”

“属下知错,属下甘愿受罚。”

“属下看的出来魔主是真心喜欢南宫小姐,而南宫小姐也是在乎魔主的。”

“属下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属下不想魔主日后追悔莫及,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要是本尊不管她呢?你又当如何?”

“那属下就只好趁着魔主没有发现时再将南宫小姐送回去。”

柳夜旻闻言轻笑一声,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语气平稳了不少。

“你啊,也就你敢在我面前说些真心话了。”

“罢了,不怪你,退下吧。我去看看她…”

说罢,也不管眼前的人如何,匆匆向偏殿赶去。

“鬼医,她怎么样了?为何有修为护体还会吐血不止?”

“是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还是?”

鬼医深深看了一眼琴柒,呼出一口浊气,转身向魔主行礼。

“回魔主的话,你打人的时候多大力没点数吗?”

“南宫小姐修为再高也是女子,你拿着你惩罚叛徒的那一套手段用在她身上你觉得合适吗?”

“再者,你还专挑人体脆弱的地方打!”

“还有你看看她肩膀上的印记,你怎么狠得下心来的?”

“她是女子!女子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容貌。”

“你却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了一辈子无法抹除的印记!”

“你还是多庆幸她修为高深吧!”

“要不你现在也用不着叫老夫来了,直接找人给她收尸就好了!”

鬼医在魔界的地位让他用不着对这个刚上位没多久的毛头小子卑躬屈膝。

更何况他虽身在魔界,却也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医者仁心,最不喜的便是这血腥的场景。

要不是琴柒不让他说出真相,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只能尽量将她的伤势往大里了说,希望能够换回柳夜旻点点的良知。

“她…那她多久能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将养着吧,别再折腾人家了!”

“要是再折腾你也不用唤老夫来了,直接草席一裹给人丢出去就成了!”

说着也不再搭理柳夜旻,只是将药方交给一旁的侍女便走了。

柳夜旻拖着僵硬的脚步挪动到床边,看着眼前面色苍白,陷入梦魇的女子。

跌坐在地上,用力抓住女子的手,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对不起柒儿,对不起…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脑子里除了能想到你要和白洛璟离开魔界之外,什么事情都想不到。”

“我忘记了你对我的好,忘记了你的承诺,忘记了…”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这样对你,你快醒醒好吗?”

“只要你醒过来,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哪怕是你要走…”

“哪怕是你要走,我也放你离开可好?”

“比起永远的失去你,我宁愿远远的看着你…”

“也许只有这样,你才能快乐不受伤害的活着。”

“我注定只会给你带来伤害,求求你,快醒醒吧!”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柳夜旻的额头虔诚地靠在女子的手上,嘴里念念有词祈祷着什么。

然而连续几天的被头疼折磨,没有丝毫休息的他,刚刚听到鬼医的噩耗,身心力竭。

实在是支撑不住,终是紧紧牵着琴柒的手,晕倒了在她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