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e……”慕寒差点吐了。
“狗日的慕凉歌，老子打死你！”
一看慕寒吐了，姬闲澜火气愈重，直接光着身子跳起来打慕寒。
慕寒二话不说，动动手指，一大片白色丝线把姬闲澜裹得严严实实，比昨天杀几万人用的丝线还多。
跑出江山笑，慕寒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比划了几下，终究没有骂出口，转身走入雨幕深处。
街上并没有人，昨天夜里死的人，要今晚才能复活，慕寒也懒得用系统，循着记忆，走向刘清妍的地盘。
万古阁。
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越往那边走，雨越小，等慕寒走到万古阁楼下，雨已经停了，回首来路，大雨依旧，只是这里不下雨罢了。
万古阁开着门，一进门，就是一棵大树，树上挂满了心愿牌。
这里，是快活城，是不死之城，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心愿？
慕寒往里走，烛火长明灯，无尽往生牌。
这座大殿很空，没有一个人。
这座大殿很满，摆满了层层叠叠的牌位，他们按家族或是势力，一列列排放。
一个眼瞎腿瘸的老头，杵着拐杖，来到慕寒面前，将一块木牌递给慕寒，“公子，此地归属绯石君，不可喧哗，不得秽语，不许伤人。”
若是曾经的慕凉歌，大概会直接打进去。
但是如今的慕寒，躬身收下木碟，道了一句，“多谢老丈。”
慕寒走在其中，一片片牌位，不时能看见有人在为那些牌位，或添灯油或换贡果。
慕寒无心去看那些凡夫的灵牌，直接走向大殿深处，那里有一个木梯，慕寒要去楼上。
可是二楼依旧是牌位，却只有千把个，是名将，是名臣，是贤君。
突地慕寒停住脚步。
一块牌位上，刻着慕凉歌三个字。
“呵，当真，是故人啊。”慕寒笑着向那个牌位伸出手。
怀中木碟开始叙述。
“天下盟盟主，慕，凉，歌，生不详，卒于虞朝十八年……”
此生功过，平铺直诉。
“……综上所述，慕凉歌堪称天之骄子，却困于江湖，勇武有余，却无智算，最终众叛亲离，莽夫也。”
慕寒收回手，看着那个牌位，微微垂下眼眸。
“勇武有余……莽夫……”
慕凉歌抬起眼，不过一个眼神，那个牌位支离破碎。
他慕凉歌是莽夫，那刘清妍是什么，毒妇吗？
看着空掉的牌位，慕寒冲动之后，忍不住无声叹息，想了想，又把碎片给整理了一下，最后实在没办法，索性自已掏了两根肋骨，硬是重新弄了个自已的牌位。
连系统都忍不住跳出来吐槽，“主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慕寒目光乱晃，“我不是寻思着，人家的地盘，弄坏了东西不好嘛。”
“所以你就用自已的肋骨，给自已做牌位？”系统如果有实体，一定会拉着姬闲澜，一起骂慕寒有病。
“这不，咳咳，好了，弄好了，咱们走吧。”慕寒把自已的牌位放了回去，两根肋骨，绑着几块碎木头，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脚下生风，慕寒看都没看别的二楼牌位一眼，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只有一块红色的釉玉，静静放在最中央。
慕寒试着伸出手。
没有回应。
“统，干活。”慕寒觉得，这里是最有可能有那东西的地方。
“主人，这里没有折叠空间，这些真的只是墓碑和牌位。”系统已经记录好了这里的所有数据。
“好吧。”慕寒收回手。
“主人，你要找的那些人，在一楼。”系统小心翼翼地提醒慕寒。
慕寒顿了顿，转身下了一楼，顺着系统的提示，走到了一片牌位前。
天下盟……
这满满一架子，全部是天下盟的人的牌位。
慕寒在这里呆站了许久，他没想到，刘清妍竟然会给他的手下立牌位。
不知过了多久，慕寒朝一个熟悉的名字伸出了手。
简单地几句话，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木碟的最终评价是，忠勇之士。
一个又一个牌位，慕寒一个个看过去，听着他们的生平简介，回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还有当年的种种。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慕寒却还在殿中。
灯油微微，却成众，如同一片星海。
慕寒平生第一次觉得害怕。
他害怕……
转过身，慕寒大步走向殿外，他几乎是跑出这座万古阁的。
索性，万古阁晚上只是不允许人进入，而不是不允许人出去。
万古阁外的巷子，一路都点着灯，不远处的城里，是群聚的杀戮盛宴，而这里却宁静温暖。
可是对于慕寒来说，这万古阁，比那快活城中，更可怕，更恐怖。
走在欢声笑语的街头，慕寒依旧没有真实感，直到一把刀劈向他，本能让他反手夺刀。
直到把袭击者一刀劈成两半，直到浑身被温热的血喷洒，慕寒这才感觉到自已还在呼吸。
慕寒提着刀，在旁观者的欢呼中，慢慢回过神，抬头看向漆黑的天幕，不由笑出了声，“刘清妍啊，果然还是那么厉害。”
那个地方，哪里是什么万古阁，那明明是诛心地！
“主人，你的精神波动……”系统现在才敢开口。
“数值还在正常范围吧。”慕寒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主人，你的精神受到污染。”系统小心地提醒。
“还在及格线吗？”慕寒竟然笑了，他觉得很可笑，他难道真的败给刘清妍了吗？
一败涂地？！
“是否现在结束考核？”系统无奈，但是慕寒的数据，已经不适合继续停留了。
“……”
就在此时，慕寒身旁的河道里，一只小船经过，一个男人站在船头，吹奏笛声。
那是有名的慕清曲，是这个爱慕刘清妍的乐师为她所做，每夜，这个乐师都会游船吹奏，只希望刘清妍来到快活城的时候，能看他一眼。
慕寒没有回答系统的话，而是轻轻一跃，跳上小船。
滴血的长刀指着那个乐师，浑身滴血的人，笑问乐师，“你喜欢刘清妍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