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之前的命运。本来我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但那时家里发生了变故。当时的经济状况只能允许供读一个孩子,无奈身为姐姐的我只能选择放弃读书的机会,早早的出来赚钱。好在比较幸运进了志城,从最开始打杂做起,挣的钱除了吃饭,房租,每个月寄给家里,也就所剩无几了。初进至诚时的心酸无人体会。我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好在遇到了茜茜,她比我晚几个月进的公司。
有一天午饭,同事胖李提议中午去吃公司旁边新开的日本料理,我碍于这个月给家里寄完钱后又买了台笔记本所以囊中羞涩便找了借口说还有工作没做完就一个人躲在办公室吃泡面。还没吃完茜茜端着餐盒走到了我面前,把她带的菜放到我面前示意让我尝一下。看卖相确实很一般,我正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尝一口时候茜茜夹起一块茄子递到我嘴边,我不好拒绝便张开嘴边吃边点头。但,这一刻,我小看她了,这不是普通的茄子,这道茄子是炸过的,茄子外面裹着金黄的面糊,很薄,咬破这层薄薄的面糊,软糯的茄子里面是肉馅,这不是单纯的炸茄盒,这肉馅里面还有虾仁,并且肉馅是用炸的葱段,姜片,香叶,大料的油加上少许温水顺时针搅拌上劲,上劲后的肉馅不松散,所以肉馅有了类似汤汁的口感,鲜,香,软,糯。这一刻茜茜征服了我那天天吃泡面的胃。这一刻,我‘爱’上了她,茜茜一脸的得意的神情,满意的态度…….就这样,我们俩成了好朋友,最后又一起合租,茜茜是个神经大条的姑娘,性格单纯,善良,积极,向上,每天都活力满满,合租后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许多前所未有的快乐。合租后她负责打扫卫生,做饭,我负责买菜,两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彼此温暖着。
但,回首望去每每觉得这一世的平庸才能配得上我拿的命运剧本。看着到手的工资除了交房租,吃饭之外,便所剩无几。最近几个月的销售业绩总是不如意,我从未质疑过自已的努力,可能确实是运气不佳吧,我随手拿起办公桌的一支笔在本子上无聊的画着圈圈,这一圈一圈的’0’多希望成为我银行卡数字后面的零。我正在发呆,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后,我回过头看见他那黑如炭盆的大脸上一对铜铃大的眼睛瞪着我,嘴角的胡子已经快飞到了耳朵上了,完了完了,我内心有一万只小鹿在撞击着心脏,完了完了,又要挨训了。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杜总呵斥着。
“好,好的,好,好,马上”我的脑子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文字的储存来回答领导,只能是本能的回答。
我小跑着跟在老板身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还未关上门领导那边就不耐烦的说“易爱如,你说你,你你你 ,我该怎么说你,你说说你这几个月的业绩一塌糊涂,你说你在我身边几年了?我之前是最看好你的,你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一直都是公司最努力最上进的,虽然最近业绩屡屡不达标,你说我是不是也没有放弃过你啊?”
“是的,杜总”爱如点头回答着。
“易爱如。这个月要是在不及格,你,你,你好自为之····”杜总虽然嘴上是刀子,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把‘开除我’说出口。
我颤抖着回答“是是是,对对对,放心杜总,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杜总看着我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指着门对我说“出去忙吧。”
我看着桌子上空着的茶杯端起来到办公桌旁的饮水机接满了一杯水放在杜总右手边转身向外走去。
“啊,对了,你出去跟茜茜说一声,周五你们两个跟我去个酒会,听说云顶公司的刘总要去酒会,他们开发的丽湾板块项目已经进入招标阶段了,你们俩跟我去看看能不能见到这个刘总聊一聊。听说这个刘总刚从国外回来,是他们董事长的儿子,外面传说这个太子爷作风跟他老爹截然不同。我们去看看能不能给至诚个机会参与一下竞争,做个候选。”杜总头也没抬说着。
“等等杜总,这个小刘总是云顶的太子爷?我怎么没听明白呢…..”我正在满脸惊讶,疑惑着就被杜总打断了。
“是的,据外面说他初中时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什么外界不知原因,然后去国外读书了,一直到前段时间突然回国,然后到集团接手了一些业务。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总之那天穿的像样点,别出乱子,其余的我来安排。”
“噢,杜总,那云顶这一块业务要是真有着落了我们岂不是开张吃三年啊”哈哈哈哈,我打心里露出了喜悦的大笑,表情管理都顾不上了,眼睛笑的都快成一道缝了,内心窃喜着盘算这一单要成了我有了业绩不说,最起码工作能保住了。
“得,你先别高兴太早,也别想得太远,这单子哪那么容易能谈成啊?前前后后有多少个公司在跟他们对接但一直没有敲定”
“是杜总,我知道的,您一定要有了完全对策,接洽好了环节,了解了内幕,找到了对策,有了方法才去跟刘总见面的,您是不会打无把握的‘仗‘的呀”
“行了,不用在这跟我拼了,也不用吹捧我,马上出去工作,把酒会要准备的资料提前准备好”杜总那变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有一种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气魄子在跟我聊着这一切瞬间切换到了严肃的气势,有时候真佩服他,这张脸是怎么做到几十种表情随意切换的。
‘嗯,好的,我马上去跟茜茜碰细节”
我轻手轻脚走出杜总办公室,回到工位上跟坐在旁边的茜茜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步梯旁推开一扇门向下走了几个台阶来到了我们的‘秘密基地’
“跟你说,周五杜总要带我们俩去酒会,上次租衣服的那家联系方式你还有吧,这次酒会规格比较高,咱俩得租两套像样一点的衣服或者是晚礼服,我哇啦哇啦跟茜茜重复着着刚刚办公室杜总交代的事情。
周五,天公不作美,天空黑云密布,像是要来一场大雨,爱如正想着这要是下大雨,弄脏了租的衣服不说跟茜茜坐公交车那一段路衣服也许会溅上雨水点,租衣服的老板说这两套衣服是他家首席设计师的新款高定,因为茜茜跟老板是同乡,又曾把公司公益广告这个板块给老板上过宣传所以才低价租给了茜茜,也算是还了个人情。可是要是淋湿了或者弄脏了还是要扣钱的,爱如紧锁眉头在惆怅着,茜茜碰了一下爱如“想什么呢,眉头紧锁着能夹死一只苍蝇,我说爱如啊,我这衣服有点紧啊,你看看你的,好像也不是很合身,你看你那呼之欲出的两个大’馒头‘”茜茜说着,爱如把目光转移到了胸前说道“好像是有点紧,哎呀,没事,咱俩不是缠了胶带了嘛。我听说女明星一般走红毯穿晚礼服为了让胸型聚拢会在抹胸下面缠胶带的”
茜茜嘻嘻笑着:“真的假的?你哪看的新闻啊,人家明星会缠胶带,真搞笑。”茜茜听爱如讲着‘明星缠胶带走红毯’在那笑的都快前仰后翻了。
“哎呀,你别笑了,我跟你说的是真的,不过以咱俩这个姿色,这个容颜,略施脂粉便能惊艳四座的呢,区区不合身的衣服有谁会注意呢”爱不打趣着。
“真的吗?那说不定还能认识个高富帅,然后我们一见钟情,他非我不娶呢,”茜茜绘声绘色的畅想着。
“醒醒吧祖宗,这种老掉牙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世界中的。别做你那春秋大梦了好吗?”爱如试图“敲醒”正在畅想中的茜茜。
茜茜一脸严肃的说着“易小姐,你要相信,相信的力量。”茜茜眉飞色舞的对爱如继续说着;“不过能来这种地方也是断然不敢相信的。这是什么地方啊,今天这酒会能来参加的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像我们至诚这种小公司的根本踏进这个门槛的资格都没有的,不对呀,我们至诚的规格是不够参加这种级别的酒会的,那杜总…..’
“哎呀,你就别替老板操心了,让你跟着来,一定是杜总有办法的呀,不能一个猛汉带俩女保镖勇闯天星大厦的顶楼来参加酒会吧?”我打趣的跟茜茜说着。只看见杜总的车缓缓驶来,下车顺势把钥匙给了门口的保安,保安小跑的上前接过钥匙。杜总向我们俩走来说着“你们到很久了吗?嗯,今天的装扮还不错。”杜总略有满意的说着。
“杜总啊,我跟爱如今天这衣服可是花了大几千租的呢,是不是回头公司可以考虑给报销啊?”茜茜打趣道。
杜总示意进大厅里,边走边说“听说这个小刘总脾气有点古怪,刚回国,可能对国内的形势也不熟悉,业务也不是很熟练,招标事情本来上个月就应该结束,不知什么原因前前后后有很多公司递过方案,都被这个小刘总不是不合格,不达标,不满意都给‘砍”掉了,好几家公司都在他那碰了一鼻子灰,所以都传他性格古怪,有问题”说着杜总指着脑袋做着手势形容着。
“啊?”茜茜大叫着,“他,他脑子有问题?是变态吗?”
“瞎说什么”爱如碰了碰茜茜继续说着“应该是这些公司的方案没有达到小刘总心里要求吧。又或许小刘总要求的可能更完美一些,这些公司都业内都是数一数二的,他们的方案一直都与国内外顶尖策划团队比肩,这些大公司们都没有满足小刘总可能他想要也许是出其不意吧,又或者小刘总的要求这些公司没有get到他那个点吧。不然也不能拖到现在”
“嗯,走吧。进去吧。看看什么情况”杜总指着大门往前走去,我跟着茜茜在杜总身后向天星大厦大堂走去。
边走茜茜边小声跟我嘀咕着“爱如,女明星走红毯缠胶带这个事我现在相信了,要不我这一身骨头架子还真挂不住这套衣服呢”,茜茜边拽着衣服边说着。
进了电梯直到天星顶层的88楼,电梯开门后迎宾小姐带领我们来到签到处。我们跟随杜总走到签到处出示着邀请函,签到小哥仔细比对着邀请函的名字问道:“您是华星集团的付总?这两位是李女士跟付女士吗”
“不,不是”杜总回复。
“那对不起,我们是实名制邀约,您这边不是付总那您进不去的”签到小哥一脸认真且严肃的表情。
“好,我打个电话”杜总说着就移步旁边去打电话。不一会杜总走过来把电话递给签到小哥。
“嗯,好的,好好,”签到小哥礼貌的把电话还给杜总。说您进去吧。
进去后杜总摆摆手让我们俩先转转熟悉一下环境自已则去跟几位熟人打招呼去了。
“爱如,什么情况?我就说以咱们公司的资质是不可能有机会来这种场合的,刚刚杜总给谁打的电话呢?我们怎么又有华星集团的邀请函?你是不是知道?跟我说说”茜茜好奇的一个劲问着。
“我跟你说你不要大喇叭啊,我猜这张邀请函应该邀约的是付总而不是杜总。那付总是我们伟大的,杜总的,老丈人。也就是邀请函上邀约的是付总。李女士是付总的爱人,也就是我们杜总的丈母娘,付女士就是杜总的爱人,是我们的老板娘”我跟茜茜小声说着。
“啊?什么?我的娘亲哎,真的假的,从来没听说过啊,那杜总的爱人岂不是华星集团的大公主,大千金,大名媛,大大大人物啊。妈呀妈呀我的乖乖,诶,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那你怎么知道的”茜茜歪着头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今天这场合不适合讲这个故事,等回头有机会在跟你说 吧,总之这事公司没几个人知道,公司的元老也没有几个知道的,杜夫人平时很低调,又不爱社交,所以跟杜总很多年的人都不晓得,之前有个女助理还一直以为杜总是单身呢,差点投怀送抱了都”我捂着嘴跟茜茜嘀咕着。
“真的啊,还有这花边新闻,怎么从来没听公司那些人八卦说着,”
“你的意思是我八卦喽”爱如举起手做出要打茜茜的姿势。
“不是,美女饶命。我就是好奇啊,你跟我说说嘛”茜茜知道刚刚说错话了一脸央求着。
“因为这个事情还没开始发展,就被杜总扼杀在摇篮里了,细节你就没有必要知道太多了,这件事情是我处理的,所以只有我知道。”我做着小声保密的姿势跟茜茜说着。茜茜惊讶着张大嘴巴小脑袋又不知道在那思索着什么。
只听话筒那边传来一位男士的声音说着:各位先生,女士,大家下午好,酒会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