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离唐鹤远一点
许栀栀不知道顾宴的心理活动。
她只觉得刚才的自已糗大了，看着男人唇边若有似无得弧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宴看出她的尴尬，主动开口转移话题：“你呢，来这里干什么？”
顾宴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呢？
他问这个问题完全是替她解围。
顾先生是个好人！
许栀栀感动不已，还不忘抓着台阶下：“我来看望奶奶。”
“怎么不在里面？”
许栀栀尴尬的挠头：“奶奶不愿意见我。”
云芷下葬那天，顾宴也在现场，自然知道她不受云奶奶待见的原因。
顾宴抿了抿薄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许栀栀重重点头：“我会努力的。”
等有合适机会，她会跟奶奶说发生在她身上离奇的事情。
奶奶若是知道，她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阿芷，肯定会试着接受她的。
旁边的助理低声提醒：“顾先生，我们该走了，您半个小时后有一场会议。”
顾宴抬起手臂，他肌理分明的手腕戴着一只名贵的手表，日光下，表盘泛着锃冷的光芒，清贵优雅。
顾宴颔首：“我走了。”
许栀栀摆手：“顾先生，再见。”
顾宴转身离开。
许栀栀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离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走。
流逝的感觉让她恐慌，她嘴比大脑快一步说：“顾先生，我这次又欠你一个人情，我请你吃饭吧。”
顾宴脚步停顿了一瞬：“下次吧。”
她怎么知道下次什么时候遇见他呢？
下次遇见他，他会有时间吗？
不等她思考，男人又丢给她一句忠告：“唐鹤手段阴险狠辣，目中无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唐鹤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混混，仅用两年时间就掌握了近半个城的地下势力，绝非泛泛之辈。
他要是狠起来，连许敬山都不放在眼里。
许栀栀乖乖点头，回过神来又一愣。
他提醒她这个干什么？她和唐鹤又不会有交集。
难道昨天晚上他看见她了吗？
许栀栀看着消失不见的车子，撅了撅嘴巴，恨自已不争气，每次遇见顾宴都紧张得要死，连他的联系方式都忘了要。
顾宴的出现驱走了她的烦恼，她准备回去看奶奶。
许栀栀转身，蓦地定在原地。
云奶奶在护工的搀扶下，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她手里还拿着她亲自去买的红豆包。
许栀栀一喜，快步走过去。
云奶奶抬手阻止她的脚步，面无表情地开口：“许小姐，先别过来。”
许栀栀停滞在原地：“奶奶……”
云奶奶蹙眉：“你别叫我奶奶，我只有一个孙女。”
许栀栀看得出奶奶赤果果的厌恶，她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知道原主做的事情了吗？
可她不是原主。
她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地抱着手腕，大拇指和食指不停抠手臂上的细肉。
她这个动作和阿芷做错事的时候一模一样。
云奶奶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在看见许栀栀那张陌生的脸蛋时，恢复了清明。
云奶奶问：“许小姐，这个红豆包是你给我买的吧？”
许栀栀乖巧地点头：“是我买的，我听说你这段时间的胃口不好，一定是想念红豆包了吧？”
云奶奶的视线越过许栀栀，看向她身后的天空，唇边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是啊。”
她哪里是想念红豆包，她是想念给她买红豆包的人了。
没有云芷的生活，就像是抽空了灵魂的木偶，行尸走肉地活着。
许栀栀没有打断奶奶，她望着她悲伤的神情，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快要喘不上来气。
她想把奶奶拥入怀抱，双脚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奶奶突然朝她看过来。
“许小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
云奶奶直勾勾地盯着许栀栀，似乎要看清楚她的内心一样：“你是想赎罪，还是想出了新的戏弄人招数呢？”
不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怎么会频频跟她示好呢？
许栀栀大声解释：“我没有。”
她是奶奶的阿芷，她想靠近奶奶，不是戏弄人。
云奶奶把红豆包放在旁边的长椅上：“许小姐，不要把戏弄穷人当做一种游戏，我们穷得只剩下一颗真心了，若是连真心都没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云奶奶的眼中闪过孤注一掷的疯狂。
她爱吃的是云芷买的红豆包，现在她不在了，她也不会再碰。
许栀栀看着奶奶的背影，知道她误会了。
她害怕失去奶奶，急急忙忙地说：“奶奶，如果我跟你说，我和云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信吗？”
云奶奶的声音冷酷无情：“我不信神明。”
“你……”
奶奶以前是信的。
奶奶不管生活得多么艰难，都会定期去寺庙烧香拜佛。
有时候废品涨价，会把多卖的钱拿去供奉香火。
她每次都打趣奶奶是虔诚的信徒。
怎么突然不信佛了呢？
云奶奶背对着许栀栀，没有解释。
她以前去寺庙是为云芷祈福。
她不求财富满地，只求她的阿芷平安顺遂。
可她的阿芷太苦了，在学校里被欺负，被害死了连凶手都找不到。
神明根本没有保佑她的阿芷，她不想再信了。
云奶奶脚步停顿了一下，声音冷得刺骨：“许小姐，最好别让我找到你害死阿芷的证据，不然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会杀了你们给我的阿芷偿命！”
许栀栀瞳孔骤然紧缩。
奶奶什么意思？
她知道她的死亡不是偶然吗？
许栀栀自嘲地笑笑。
只要细细一想就会发现她的死亡有蹊跷。
一个爱学习，试图靠学习改变命运的三好学生怎么会在上课的时候去废弃教学楼呢？
之所以没有人怀疑她的死，一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压下去，二是很多人抱着事不关已的态度，不愿意冒着得罪人的风险管命如草芥的云芷。
许栀栀快走几步追上去：“奶奶，你不要管我…云芷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奶奶不是唐悦和叶星灿的对手。
她们要是发现奶奶的意图，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让她消失。
她承受不起失去奶奶的痛苦。
云奶奶面无表情地说：“这就不劳许小姐费心了，你还是管好自已的事情吧。”
许栀栀望着奶奶的背影，无力地垂下双手。
怪不得奶奶开始积极面对生活了。
她不是放下她，而是有了复仇计划。
复仇的信念支持着她活下去。
她怎么会让奶奶冒险呢？
许栀栀拨通电话：“再找几个护工轮流照顾奶奶，绝对不能让她出半点差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