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言提着大袋子上了二楼。
放到桌上。
“你先眯会，我下去了。”
江婉点点头，“嗯。”
等他下了楼，她才躺在沙发上拿起空调被盖住下半身，没盖住脚，鞋没脱，在边上挂着，片刻后，缓缓闭上眼。
轻声的哼哼声在整个客厅里显得格外安静。
轻缓又温和。
顾丞言下来见手机里又多了好几笔账。
看来，不在的时候，自觉付款真的有用。
江婉似乎一下子就轻睡了过去。
窗外一声滴滴声，惊醒了轻睡的她。
许是人们午觉后开始上班了。
她伸手摸着桌上的手机。
按了一下开关。
看了一下时间，才过去十分钟左右。
原来才眯了十分钟左右。
被惊醒后有点没睡意了。
索性想躺一下才打算起。
她盯着桌前到一大袋东西，渐渐沉思了起来。
想起今天早上，和他一起浇着花。
顾丞言又夸她穿的裙子好看。
“像一只耀眼的黑天鹅。”
江婉思考了一会，才说：“你的意思是？我是跳芭蕾的？”
顾丞言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脑洞居然是这样的。
他微微笑着摇摇头，“不是，想什么呢。”
从这里开始，她意识到，之前的顾丞言和现在的他，明显变了。
变温和了许多。
比如：想什么呢、没事啦、好好好、怎么啦、婉儿在做什么呢……之类的。
也有可能他会运用语气词了。
江婉不说话，“哦”了一声。
他提起眉，失笑一声，“哦？”
江婉转移话题，“这些花真好看。”
他也没追问，顺着她，“你最好看了。”
她拎着洒水壶浇着花的手突然颤了一下。
他看破不说破，假装没看见。
“你知道黑天鹅吗？”
江婉稍稍歪头，“嗯？芭蕾？”
他又说：“黑天鹅虽然不幸染上了黑色，但她依然是高贵的，有勇气的。”
她直直的看着他。
“她也许会难过，会偷偷躲在角落里哭，哭过之后还会是一身骄傲的她。”
“白色才是她骄傲的灵魂。”
一旁不出声的她，稳稳的说出了一句明亮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白色才是它的伪装。”
“黑色的一面才是它原本的模样。”
顾丞言估计是没想到她会反客为主，绕衬托为主要。
愣愣的看着她。
几十秒后，才回过神，“你说的也有可能。”
她解释说：“其实两种都有可能，说不定，白色的胁迫黑色被迫交换面具了呢？”
越说越扯。
带不动。
顾丞言，细长的手指抚着额头，无奈地“呵”了一声，笑了出来，“你作文写的肯定很好吧？”
江婉也被他笑到：“还好吧，没得过满分。”
俩人的眉眼弯弯，笑声轻轻的在店里徘徊。
顾丞言拿过她的洒水壶，放好，又朝她走过去，说：“你今天真的很好看，像黑天鹅。”
江婉微微皱眉，想了想，说：“我不跳芭蕾，我不喜欢。”
顾丞言摸着她头，笑着说：“我喜欢。”
江婉两眼微微放大，思考着。
但实在是想不出来他穿芭蕾裙会是怎样的。
……
“你还会跳芭蕾？？？”
顾丞言温和道：“嗯，不会，我喜欢。”
她也想不到他居然喜欢看芭蕾舞。
有艺术感！
画面聚焦，她怔了怔。
他真的喜欢看芭蕾？
她眯着眼，拼命想象他跳芭蕾的样子。
……
江婉刚想起身，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她赶紧闭眼，一动不敢动。
“咣当。”
门被轻轻的打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江婉这时丝毫不敢动弹，紧闭双眼，连睫毛都不敢颤抖一下，生怕引起他的注意。眼珠像是被控制住，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固定的方向，不敢移开视线，甚至连转动一下都不敢。
她那紧张的呼吸声清晰却又颤颤。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异常响亮。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顾丞言见她额头上出了点汗，怕她热着，把空调稍稍又调低了。
空调被只盖了下半身，穿了裙子，虽然有安全裤，但还是要盖。
见她的脚裸露在外面，他也不嫌弃的把她脚带鞋的盖上。
上半身颇有些性感，黑色上衣有点紧身，修身材。
嗯，特别是那个地方。
侧躺着更显那里。
顾丞言看了两眼后，面色微红，把空调被稍稍往上扯了扯。
他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她。
她有点撑不住了。
他怎么还不走啊！救命！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突然，她感到脸上一热。
他在干嘛！
顾丞言正用他那纤细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后面几根手指正好摸到她的耳垂和脖颈。
这一下，她的心跳急剧加速着。
心跳脉搏与他共鸣。
顾丞言缓慢颤颤地把手收了回去。
……
他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她。
咽了咽喉，喉结滚动。
她的心在跳。
而且很快。
她冷汗似乎更多了起来，呼吸声似乎也更急促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
还真是，爱装睡的——笨蛋。
他慢慢凑近她的耳朵，使坏的吹着。
假装自言自语地小声说：“有这么热吗。”
随后整理着她额头以及两边微微湿了的发丝。
她的耳根泛起了红。
抽纸的声音进入她的耳朵里。
他又在干什么啊！
他轻手轻脚的擦拭着她额头的一点汗。
嗯，没错，冷汗。
他又轻轻摸了摸她的手。
冷的。
不一会，她的脸也红晕了起来。
他的手……好烫……好暖。
她有点耐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她都要上天了！
他的嘴角就没停过。
他内心藏着笑，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空调器。
刚好，许是空调刚刚降了下来，她有点冷了。
“啊嘁！”
整个人缩了起来。
此刻，她内心将近崩溃的边缘，不敢把头露出来。
“滴——”
顾丞言把空调调高了点。
她只好假装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顾丞言就蹲在她面前。
他微笑着，自然地问：“醒了？”
她愣愣的看着他，看着被他摸着的手……
他刚刚也没想这么多，才注意到，自然地收了回来。
但想笑又不敢，没等她说话，又问：“冷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顾丞言：“出了很多汗呢。”
江婉不说话：……
他也没再继续逗她，不想拆她台，哄道：“你刚刚睡了吗？现在还早，再睡会。”
她深呼吸了一下，才起身坐着，摇摇头。
“眯了会儿，睡醒了。”
让她睡也睡不进去了……
他自然也知道她肯定睡不下去了。
温和笑道：“真好看。”
江婉不太理解，“嗯？”了一声。
顾丞言微笑说：“睡觉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江婉：……
受不了了。
但她还是尽力克制着‘破防’的样子。
“咳……走吧，下去吧。”
她刚想起身，起了一半，又被他拉住手，坐了下来。
她感觉魂都要被他拉走了。
脸刚还没完全消下去的红，又不争气的泛起了红。
“怎，怎么了。”
顾丞言一动不动，理由似乎早就想好了。
说话也不拐弯的自然道：“才一点半，我想和你再坐会。”
她咽了口唾沫，脑子有点炸不过来了。
故作镇定：“哦。”
他没说话，只是眼眸子弯弯地看着她。
江婉内心os：她们怎么还不回来……救命啊……徵渝……我想你们了……别逛了……
章徵渝：“啊嘁。”
叶菜：“这件怎么样？”
程思思：“给她买一身蓝色怎么样？”
叶菜：“也行。”
章徵渝：“我们得快点，快两点了呢。”
叶菜：“不急不急，让他们在叙叙。”
程思思：“对对对。”
章徵渝：“话是这么说，但我感觉江婉现在……应该……撑不住了吧。”
叶菜：“怎么可能？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她喜欢。”
程思思：“是的是的，不急，指不定现在亲嘴了。”
章徵渝：“可别乱说，要真这样的话，她应该喊救命了呢。”
叶菜：“离谱，她不会这么随便的，顶多暧昧一下。”
……
此时的江婉，巴不得想逃离现场。
她又咽了咽口水。
看了看桌上，那一大袋耀眼的东西瞬间仿佛就像救命稻草似的。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的看着桌上那一大袋零食，说：“你买了什么啊？我看看。”
他会心一笑，这才走过去把那一袋零食撒在了桌上。
趁他转头的瞬间，她快速地抹了抹额头的汗。
他不停拿着一袋又一袋零食，酸萝卜，小鱼干，棉花糖，薯片，龟苓膏……
“酸的，辣的，甜点，咸的，苦的，都有，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多买了点，以后我会慢慢添，都是你的。”
慢慢添？
他是想在二楼开零食店吗这是？
要是我房间也有这么多就好了。
江婉的房间也有很多，只不过爸爸妈妈不让放太多，不健康，最近又在吃中药，更加减少了零食储存量。
她嘴馋，江父江母没办法，只能让她少吃，医生说那个药至少得吃三个月。
江父江母让她不少吃就吓她不少吃就得加一个月。
江婉：“我现在不太想吃，先放着吧。”
顾丞言：“嗯，都是你的。”
这些天盈利都很不错，新开的店，每天的新顾客很多，也没招员工，所以，钱都是自已的。
他想把二楼放满零食，全给她吃。
江婉：“那个，其实，我建议可以摆一些花，看着会比较舒服点。”
顾丞言也没犹豫，“好。”
江婉看了看那一堆零食，又苦笑道：“我中药还没吃完，吃不了。”
顾丞言：“我监督你，齐阿姨说可以少吃。”
妥妥的引诱！
怎么不等我馋死了再买……
“嗯，我们先下去吧，我想下去看花。”
顾丞言：“好。”
章徵渝她们刚好回来，看见他们在整理花束。
叶菜往江婉兴冲冲地跑去：“哈喽！肥来咯，够快吧？”
程思思在后面跟过来，“13:56分，不到两点，算卡点了。”
章徵渝：“我们买了点东西，还给你买了身裙子，你的尺码。”
江婉：“哇，谢谢。”
叶菜：“晚上你拿回去试试。”
江婉：“好。”
叶菜：“我想上去玩一会，走呗？”
江婉：“我和你们一起。”
转头看向顾丞言，“我上去和她们玩一下，等一下下来帮你。”
顾丞言点点头示意着她去。
一上去，叶菜先是惊讶一桌的零食，后就拿出刚买的那件新裙子。
叶菜：“噔噔噔噔！ Surprise！”
程思思：“浅黄茶歇修身碎花裙，怎么样？”
章徵渝：“她们说很少见你穿黄色的衣服，但又怕你不喜欢，就挑了个很浅的。”
又说：“你看还行吗？”
江婉也没想到黄色的也很好看，因为平常穿的都是米白色，白色，黑色，灰色的。
蓝色粉色红色什么的都穿过，就黄色不怎么穿。
江婉：“好好看，我穿上去不知道好不好看哎。”
叶菜：“什么？你居然担心这个？你自已照照镜子，看看你长什么样。”
程思思：“自信一点好不好，我们几个都很漂亮！”
章徵渝：“是呢，还显白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叶菜神经兮兮凑上前。
“发展的怎么样？”
江婉麻住了。
“什么嘛……”
叶菜：“内个呀~”
她肯定知道她们想问什么。
“我上去睡了个觉，醒了就下来帮忙，没了。”
内两个满脸不信的样子。
章徵渝看不下去了，一上来就贴脸开大。
“好啦好啦，我们也该下去了。”
叶菜：“不是你给他机会的吗？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章徵渝微笑着说：“这是他们的事啦。”
程思思：“感情……大师？”
章徵渝：“说什么呢，走啦。”
江婉：“等一下。”
叶菜立马凑上去：“我听我听我听！”
程思思，章徵渝：……
江婉：“我现在不谈，学业为主。”
叶菜若无其事径直走到门口。
叶菜：“走吧走吧走吧。”
程思思，章徵渝：……
程思思：“你的意思是……所以，你是喜欢他的？”
江婉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没有默认也没否认。
微笑着说：“我自已也不知道，走吧。”
叶菜摇摇头叹了口气。
“可惜了。”
程思思，章徵渝：……
很快又认真的说：“两情相悦的东西，有时候，在命运面前，也不一定能长久。”
也是这一瞬间，全部人都愣住了。
都不太理解叶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程思思皱眉，“你没事吧？吃错药了？”
叶菜才开玩笑放松道：“哈哈哈哈哈！你们干嘛！这么认真，走吧？下去帮忙？”
程思思：“还以为你吃错药了。”
叶菜：“你才吃错药OK？”
程思思：“要不要我给你买个痔疮药？”
叶菜：“大可不必。”
章徵渝：“好啦好啦，走吧。”
此时顾丞言在包装着花束。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顾丞言对着花笑着，自言自语：“装睡的样子，蛮可爱的。”
正在下楼梯的江婉：“啊嘁。”
章徵渝：“虽然外面挺热的，不过空调确实开的有点冷了呢。”
江婉也不敢反驳，毕竟……
刚刚装过头了，冷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