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晗苦思不得结果,她实在想不出裴永翾为何要偷偷离开,不告知任何人急匆匆出城。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放弃这次挑拨赵墨晚与裴永翾关系的机会。

她是了解裴永翾的,若是事出从急,任何人都休得拦下,若此时赵墨晚去胡闹一番,其下场,可以预见。

于是,秦之晗一刻不等,就去了东院。

秦之晗忽然出现,赵墨晚本还有些疑惑,可待她看清秦之晗脸上得意之色之时,她便知道秦之晗这是才嘲弄她来了。

赵墨晚一开始并不在意,不过就是裴永翾两日没回来而已,没什么可被嘲笑的。

可秦之晗说出来的话,却让赵墨晚不淡定了。

秦之晗瞥了两眼赵墨晚手中端着的糕点,忽然掩唇一笑。

“赵墨晚,你怎么还有心吃糕点?你可知翾哥哥他去找谁了?”

“一个,与云浅像极了的红颜。”

“据说她姑娘出了些事,翾哥哥着便赶过去了。”

“不知若是翾哥哥带她回来,你可还笑得出来啊。”

“我说过,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我等着你看你被弃那日。”

秦之晗这话并非胡编乱邹,在京都数十里外的代州有一家名为翠云阁的青楼,里面的花的确有几分相似云浅,因着这几份相似,裴永翾还帮过她处理了些事。

她只是怀疑告诉了赵墨晚而已,去闹事之人是赵墨晚自已,苦头还得是赵墨晚自已吃。

看到赵墨晚在听了她这话后神色凝重的模样,秦之晗心里就十分喜悦。

她就是看不得她好,看到她不好,她乐得很。

而赵墨晚呢?根本就不在意什么花魁不花魁的,她知道云浅没死,而秦之晗特意来嘲讽,便不是空穴来风,裴永翾一定是寻人去了,而这人许就是云浅。

裴永翾去找云浅?那她算什么?云浅不在之时的消遣吗?

赵墨晚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去阻止裴永翾,决不能让他去找云浅。

赵墨晚飞快跑开,秦之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笑出声,笑得有些瘆人。

赵墨晚她有势可仗又如何?到底是个天真的蠢女人,不照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这不会是结束,这只是开始而已。

不将赵墨晚踩在脚下,剁碎了她,她绝不罢休。

赵墨晚跑至门口,与牵着马屁站在门口踌躇不定的裴珏撞上。

今日太子与三皇子有争端,裴永翾担心他不在府中,三皇子会算计府中女眷,便让裴珏回来守在府里。

裴珏自然是要来的,可来了却不敢进去,他还是不敢面对赵墨晚。

此时两人视线撞上,裴珏眼里闪过秩序慌乱,然后避开视线。

赵墨晚捕捉到了裴珏的慌乱,她更是确定了什么,双眼含着怒意朝着裴珏走了过去。

“我问你,裴永翾可是去找云浅了?”

这话若是旁人问起,裴珏不会露馅,可这人是赵墨晚,是他喜欢的姑娘,他不会对她设防,所有的反应都是真实的,比如现在被她猜中而眼露惊诧。

“看来是了。”

想起不久前裴永翾还信誓旦旦告诉她此生只有她一人,现在却要去找旧情人了,她最恨最恨有人骗她。

更何况是她准备好好爱的夫君。

裴珏见赵墨晚眼中泛起雾气,心口一抽。

“晚晚……”裴珏一个着急抓住了赵墨晚的手臂,他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或者也无话可说。

“走开!”赵墨晚甩开了裴珏的手,躲过他手中的缰绳,一跃而上马背,策马而去。

裴珏后知后觉,想要去追,马儿却被夺走了,他快速跑回府里,去马厩骑了一匹骏马追去。

裴永翾此次前往有关裴府子嗣,他绝不会不去,而赵墨晚显然是去拦他的,裴珏担心两人发生矛盾。

他倒不担心兄长,他只担心赵墨晚会被伤了。

毕竟,云浅就是裴永翾心头的一根刺,除了他自已,谁也触碰不得。

就是他都不行,更何况是赵墨晚呢?

裴永翾带着一队人马正在城门口出示通关文牒,赵墨晚直驾马拦在了城门口,不让他走。

裴永翾此时心中所想,全是周詹传来的云浅携一小公子居于流溪镇的消息,又怎会在意莫名出现的赵墨晚?他只怕去晚了,会扑个空,也担心在这里闹事会走漏风声,根本无暇顾及赵墨晚此刻的心情,只想尽快离开。

裴永翾都未曾下马,便下令:“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夫人回去?”

赵墨晚自小习武,拳脚功夫并不差,更何况也没人真的敢对夫人动手,接连上了三四个人不仅没能带走赵墨晚,反被打倒在地,哀嚎不止,痛得嗷嗷叫。

裴永翾这时才下了马,去到赵墨晚面前,蹙眉呵斥:“别胡闹,回去。”

赵墨晚张开双手,眼神坚定:“我知道你要去找谁,我不会让你走的。”

赵墨晚知道裴永翾喜欢云浅,若是他找到了云浅,心里便不会再有她的位置,

这就是喜欢,毫无道理可言。

她已经将裴珏藏在心底,裴永翾便也不能将他的喜欢和偏心摆到台面上来,两人都藏在心底,日子便能过下去。

一旦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当初互相喜欢的约定便难以维系,他们无法爱上对方,赵墨晚一直渴求的新的开始便不复存在。所以,她不会让裴永翾离开,她不想让之前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

“我必须要去找她,别拦着我。”此时裴永翾已不再耐烦,他语气逐渐变得冰冷并带上了丝丝威胁。

只是赵墨晚从来就不是那惧怕威胁之人,特别是在亲近之人面前,她很放肆。

早已交出了一些心的她,在此时此刻根本无惧威胁,依旧站在原地坚挺如松,不肯退让半分。

“我也说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裴永翾眼中逐渐续满怒火,如火山一般,不断喷涌,且随着人声嘈杂,越喷越多。他在心急,赵墨晚越闹,看戏的人便越多,人越多难免就走漏风声,届时差了一年的线索便废了。

他心急又烦躁,忍无可忍,上前一步,用力一推,力道之大,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直将毫无防备的赵墨晚推倒在地。

他似怕再度被赵墨晚拦截一般,随意骑了一匹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策马而去,一骑绝尘,一眼都未曾往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