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吻回到家,骑上电驴就飞快地往养鸡场赶,这都好多天没去了,等待自已去处理的事情也堆积了不少,毕竟好歹也算个个体户小老板。
她回忆自已上一次可以这么不务正业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冬天天冷,香吻经常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室友睡懒觉、逃课,只因她读的是所谓的“野鸡大学”!
不同的是,以前逃课不会影响毕业,现在不一样,房租、贷款这些到月就得见钱的。
刚毕业那会,跟大多数年轻人一样,钱多钱少无所谓,能体现自我价值最重要!她受不了‘卑躬屈膝、趋炎附势,小心圆滑’的职场规则,性格直爽惯了!
前年应了同学一句玩笑真的就裸辞在郊区接手了个破败的养鸡场,转行做起了养殖,当时男朋友是不支持的,自然也不会帮忙。
做养殖都是风餐露宿、起早贪黑、担惊受怕的,头三个月每天辛苦到凌晨才能睡下,一个女孩子操持着所有,晚上在无人的鸡棚里搭个窝就着臭烘烘的味道睡去。
为了防止变态和匪徒,香吻特意买了根电棍放在床边。白天还得精精神神地走访商家找寻销路。
当时真的不知哪来的勇气这么义无反顾,现在想想都后怕,也许就是靠着她这股破釜沉舟的拼劲,破败的鸡场才慢慢好转,开始盈利。
如今,孝顺老爸、人情往来、衣食住行,现在的年纪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些生存压力,不得不正视正常的生活需要金钱的维持,不得不在这充满鸡屎味道的养鸡场满身鸡毛地讨好着曾经连看都不会高看一眼的所谓‘客户’!
这也许就是成年人深深的无奈吧,并不能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
所以人人都在努力挣钱,因为有钱了至少有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自由啊,有钱能使磨推鬼!
‘万恶的金钱’,骂这话的人要么是钱来得太容易了可以随意唾弃,要么是对金钱本身就难以企及所以骂几句发泄下情绪,其实都是在找寻平衡!
香吻老远就看到一大群鸡正在山坡上散步晒太阳,黄澄澄的一片。
“李叔!李婶!我回来啦。”
看着自已一手带大的‘孩子们’,闲庭阔步,无病无灾,优哉游哉自然也是开心的!
虽然我们做一件事大多数时候要用金钱、成就来衡量它所带来的价值,但是对于真正做事的人来说,这个亲力亲为的过程对他们的意义也许更重要!就像人们会对第一次恋爱、第一次下厨、第一次买房子…牢记一生,因为往往让自已难忘的就是全身心投入的那个时候的自已!
李叔50来岁,右腿不大方便,但是逢人总是笑呵呵的。李婶话说不大清楚,一口地道的苏北口音也不是很好听懂,所以她也很少说话,做起事情来倒是利索。
江城这个地方消费高,所以人员也难招,愿意做基层的年轻人就更少!人人都向往去高大上的CBD办公,上班在朋友圈发张照片,别人一看陈设准觉得他混得不错!
無錯書吧人嘛,虚荣心和自尊心都是相对于亲人、朋友和认识他们的人而言的。
当初香吻聘用李叔就是因为他在单位做门卫的时候,归还了香吻掉的钱包,信任便在相处中巩固了。
李叔带着他老伴辛苦照料着这些鸡仔,挣得不多,在这里两个人能一起倒是也安稳,而且,香吻经常分些鸡肉鸡蛋让李叔他们带回家,也算是一些补贴。
李叔正在打扫山坡上昨天鸡儿撒欢留下的鸡粪,这可是个好东西,收集起来,可以卖给不远的花农当花肥。
李婶在鸡场棚里喂饲料,听着声音也出来了,看到香吻风尘仆仆地归来,喜上眉梢。
“沃经理,你可回来了!好些天不见你啦,这几天啊场子都好,许姑娘没事过来帮忙送送货的。”
“就是没见宋经理来啊!”
“李叔李婶,这些天辛苦你们了,现在我没事了,以后有事情找我就行,不要…不要再联系宋唐了!对了,这几天的账本拿来我对对。”香吻顶着久违的鸡粪味走进办公室,对起账来。
话说,吴舍在宠物店倒也轻车熟路,到底没有白活这几千年,看一眼就都能参悟个大概,除了那两只毛茸茸的仓鼠,什么剪个指甲就尖叫的八哥、洗个澡就拼命的暹罗猫、吹个毛能吓出翔的柯基都让他觉得新鲜又好玩。
最无措的是下午竟然还有好几个女生过来看吴舍,拉他拍照、要微信,他冷着脸不想跟这些不认识的姑娘多说话,又被人嫌弃说不热情,扮高冷,弄得他不知道如何自处,索性呆在造型室不出来了…
春天俗称播种的季节,这一年过得好不好,来年能不能获得大丰收,开春过后的几个月尤为重要!
大家各自为了自已的目标奔忙着,香吻原定计划着今年可以成家,像小萍那样穿上漂亮的婚纱,生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没成想自已竟被抛弃!现在香吻想的是赡养爸爸还有就是希望能在年中给自已置办一辆四轮小车,每次看着蕊心开着自已的车,心里痒痒可也只能空对着那本驾照暗自羡慕;蕊心呢,去年生意还是可以的,于是今年店里扩大了进货量和规模,也是希望自已的店的营业额可以翻几番,还有就是感情的事情早点有着落;芊芊呢,自然是希望自已早点出师,学会技艺有更好的发展;吴舍就简单,早点适应这里的生活,报恩,还是报恩!
生活的张力将香吻一点点从失望的情感里拉出来,白天送送货、写写作、浇浇花,晚上给吴舍普及生活常识,应对吴舍似乎只有对她才会不断产生的奇怪问题。
一天天的竟然很充实,也只是偶尔的晚上,会看着窗外的夜空,回想和宋唐的种种,越回忆越跟自已较劲:为了自已,为了未来,一定要混得有出息!
能被抛弃的人都是因为不够独立!
倔强写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