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吻在闹钟一遍遍猛烈地攻击下,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床。

拉开窗帘的瞬间,炽热的阳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这个天,离开空调真是要命!在家里吃吃西瓜吹吹空调写写敲敲多神仙快活,可是吴舍还不会开车,这时不时飞来的订单还是需要个人去处理。

香吻呆立了一会,殊死博弈了一番最终关掉空调走出门去。

见吴舍早已坐在餐桌旁,正看着香吻昨天描画的百合花入神,嘴角上扬的弧度让香吻好奇。

她走近,一把夺过吴舍手上的纸稿,“看什么呢,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再对手上一看,“嘿,瞧你笑得不怀好意,怎么啦,我画的不好看吗?”嘴里一字一顿,眼神早已露出杀意。

吴舍被突然出现的香吻吓得不知所措,像是少女思春的小心思被人窥见了似的。

“没…没有,画得好!这花画在牛皮纸上更是显得栩栩如生,写意传神!老板完全跟崔白不相上下!”

香吻一听,赶紧坐下来,双手搭在桌子上,好奇地问吴舍:“你说的崔白可是北宋的画家崔白?这你都知道?”

吴舍点了点头。

香吻接着说道:“我之前是在课本上看到他的作品的,一看他画的画吧,又不像别的画家那样完全写实但又富有逸情野趣,就是很有年代感的样子,对了,特别像古董!哎,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吴舍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奥…奥…听说的也是!那个时间不早了,老板赶紧去洗刷吧,早晨我煮了红豆百合粥,煎了鸡蛋,再不吃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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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蕊心也起床准备洗刷了,香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讶地告诉蕊心:“赶紧洗刷,亲,今天的早饭可是吴舍亲自做的,不光煮了粥还煎了鸡蛋呢!”

又回过头对吴舍夸赞了一句,“不错,能干了啊!”

蕊心小跑过来,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嗯…这么厉害了,不是你单独完成的吧?”

“都是自动化,煲粥一键完成。况且姐姐每次做饭我都在旁边给她打下手,早晚也看会了。”吴舍露出洁白的牙齿。

“勤快好学,离好男人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奥!”香吻伸出大拇指给吴舍连连点赞,“给你点赞,继续保持啊!”

香吻还喝了足足两大碗粥,蕊心羡慕她现在光吃不见长反而自已需要靠控制饮食来保持身材。

上午,香吻去给市区的蛋糕房和快餐店送了鸡蛋,又开心地开去味岛咖啡会所送了50只鸡子,收到3000块钱后心里的幸福感都要溢出来了!

什么时候,我要是实现了经济自由、时间独立,我一定要去吃世界上最细腻的奶油蛋糕、去现场听亚当的演唱会、去看一看云南五彩斑斓的梯田和漫江碧透的无穷水域…香吻在心里美美地想着。

放空一切,痴想着未来的美好是她的动力也是她封锁过去和当下痛苦的良药。

可不,未知的力量神秘而伟大,足以引人神往!

面包车发动的那一刻,香吻想起东边百味德农庄已经好长时间没跟她订货了,太不正常了!

于是绕道过去准备看看情况,一下车,香吻就懵了:只见院门大敞,木质的院门因为太阳的长期照射显得苍白,成了毫无油彩的枯木。

香吻进了院门沿着走廊走进农庄,几扇大大的玻璃窗上被人用油漆写了:白鹤,欠钱不还乌龟王八蛋!落款还有三个字:草你妈×!

旁边贴了一张房屋出租的字条。香吻朝玻璃窗里面看去,大厅里桌椅翻倒,垃圾遍地,显然已经破败很久了!香吻转过身,拿出手机,颤抖地拨打着招租启示上的电话,试探性地问道:“喂,百味德农庄吗?我找白鹤!”

对方一听找白鹤,立马讨饶道:“哎呀,求求你们别打啦,我们只是物业,那个白鹤现在还欠着我们房租呢!这饭店说倒就倒了,人也不见啦!”

“可是,他还欠我钱呢,您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这一刻香吻感到慌张绝望。

“哎呀,不知道不知道!嘟…嘟…”

香吻又连忙拨通白鹤和黄经理的电话,一个停机,一个无法接通…

真就跑路了呗!

她心里咯噔一下,缓缓地蹲下身去,挠着自已的头发…

这个社会的复杂就是在于很多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样遵守游戏规则把握尺度,大多数规矩对于半路耍赖的人通常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喂!喂?沃经理啊?喂…”

“…李叔,你现在去办公室翻下账本,看一下百味德农庄欠账多少钱了?”香吻声音微弱,没了半分平时开玩笑的样子。

“哦,好的,沃经理,俺这就去!”电话里一阵空白。

过了一会,李叔才清了清嗓子,迟疑地参照着账本念了起来:“ 哦,找着了。百味德从开年过来一共拿了1250只鸡和5000个鸡蛋,总共八万零五百没结账!”

“操…”听完香吻恨不得抽自已

“咋啦,出什么事了吗,沃经理?”李叔也预感到事情的不妙。

“百味德倒了!老板白鹤跑路了…”香吻说完木木地挂了电话,全然不顾李叔在对面的惊讶与疑问!

香吻无精打采地回到沃德养鸡场,见到李叔和吴舍的时候都很淡定,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

李叔也是忿忿不平,老实和失信本来就是敌对。

“连辛苦的血汗钱也要赖账,这天杀的白鹤!经理,别气坏了身体啊,赶紧报警,让警察来管管!这王法还是管的。”除了愤怒和谩骂,李叔找不到更好的安慰方式了。

员工和老板的差距,在于为之付出的心血,不安停留在口头上,真正的难过往往都在心里。

“恩,我已经报过警了,我现在要拿着些单据去警局做个记录,你们照看下场子…”尽管希望渺茫,但是报警也许正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八万块钱,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做养殖行业的香吻来说,每一分都包含着辛苦来之不易。

可是普通人,能有什么维权途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