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手术室外,蓝家的人都来了,大伙静静的盯着手术灯。

“叮铃铃……”一阵铃声打破沉默,“喂?……嗯嗯……好,我马上回去!”

蓝薇接完电话,走到蓝鹤跟前着急的说:“爷爷,我拍的那个广告出了点问题,他们需要我立马赶过去,您看?”说罢为难的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对着她挥挥手:“去吧~”

蓝薇得令,拿着手提包欢快地向电梯口走去。

程岚岚见女儿要离开,赶紧凑到老爷子面前:“爸爸,我不放心薇薇,我跟过去看看。”

老爷子闭眼不语,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挥了挥,程岚岚见状飞快的跟上了自已女儿。

电梯内,蓝薇不屑的说道:“不就一个将死之人嘛,非要大伙过来陪着,真晦气!”

“确实,也不知老爷子怎么想的,我们又不是医生,在那也帮不了啥忙,浪费我做美容的时间,我今天还约了姐妹呢,时间都快来不及了,还好你机智。”程岚岚点了下她的额头。

“我的聪明才智还不是遗传母亲大人你的?”说罢蓝薇搂紧程岚岚的手臂亲昵道。

“就你嘴甜。”两人说着走出了电梯。

蓝千九走到蓝老爷子的身边坐下,把手搭在他那满是褶皱冰凉得很的手背上。

“爷爷,别担心,爸爸定会没事的,詹叔带了参茶来,您喝点!”说着把保温杯拧开了盖子交到老爷子的手上。

老爷子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小口,没有说话继续闭目。

蓝千九明白他心中的忧虑,不只是对失去亲人的恐惧,还有对家族基业的担忧,奈何蓝家子孙逐渐凋零,后辈难堪大任,自已又已是踏进棺材之人了,只怕百年基业要毁在他的手上,无脸面对列祖列宗。

“生而为人,哪有容易的?无论身处哪个年代,身上都背着各种各样的责任。”蓝千九不禁默默感慨。

经过异常安静的漫长等待,手术室门口的灯终于灭了,众人立马围过去,席哲满眼疲惫的走了出来。

径直的对老爷子说:“蓝老爷子,不负您老人家所托,手术很成功,我们在他脑部找到了那一小块压迫他神经的血块,不用多久病人应该就能醒过来。那我暂时先告辞了。”说罢没等老爷子回应就脚步虚浮的离开了。

大伙都听见了医生的话,商雅静牵着蓝千九的手直接痛哭出声,老爷子浑浊的双眼瞬间清明了不少,嘴角微微上扬。笼罩在蓝家近半个月的阴霾散去了大半。

蓝建中对心情大好的老爷子狗腿的说道:“还是父亲高明,找来了席哲,大哥得救,我们蓝家也就得救了!嘻嘻……”

老爷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和宏儿回公司去吧,公司的事情多!”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回去!”

“爷爷,那我们先回去了,您也回去歇息着,别累坏了身体!”蓝宏说完便和蓝建中离开了。

老爷子对商雅静母女叮嘱了一番后也回老宅去了。

蓝千九心中虽然怀疑蓝奕邦的发病不是意外,但她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蓝千九是被害的,这已经是确定的事了,要是脱离了蓝家,她想不到其他造成原主被人残害的理由,虽然原主不合群,却也没有明面树敌。父女同时被害,这是要致大房于死地,要是大房灭了,得益的自然是二房,可若是针对的是整个蓝家呢?

蓝千九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席哲的办公室走去。

她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席哲已经换好衣服瘫坐在办公椅上休息。

蓝千九知道自已不该这个时候过来找他,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席医生,打搅你休息了,只是小女子有个疑问想你帮忙解答一下。”

哦?席哲挑眉看着眼前的这个世家千金,罕见的没有常见的嚣张跋扈,反而有点古代大家闺秀的味道。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解答的,问吧!”他倒想看看她能问出点啥,别不是换个花样想引起他的注意。她看着倒也非常养眼,是少见的美貌。

“在给我爸动手术的时候,以席医生多年的经验,有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不正常的地方?譬如?”席哲来了兴趣。

“譬如我爸发病这个意外,有没有人为的可能性?”

他看进她的眼睛,想辨别她这个问题的意图,他确实有发现一点不寻常。

“蓝小姐为何这样问?是你发现了什么端倪还是?”他意味不明的回道。

她明白他的担忧,他害怕她在试探他。

“我理解你的担忧,我也不对你有所隐瞒,我在我爸出事的那天晚上也出了意外,有人特意加害,我只想查出背后之人,还请席医生帮个忙。我保证并不会祸及你。”蓝千九诚恳道。

席哲再次看了她好一会,见她眼神清澈,良久才道:“你爸的冠状动脉病变并不算太严重,他平时也有服药,一直维持得很好,没有恶化,但要是在某些药物的刺激下倒也可能会加速触发心梗,如促凝类药物。蓝小姐, 请回吧!”说完席哲下了逐客令,对于豪门里发生的腌臜事,他见过不少,亦不想介入其中。

蓝千九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后,道谢离开了。

当天夜里,半山腰上的独栋别墅内,灯火通明,沈少锋和席哲在慢悠悠的玩着台球,盛晔靠坐在黑色沙发上,修长笔直的腿似乎无处安放,微微打开,他轻轻摇晃着酒杯中的洋酒,神色深沉。

“晔,你找我帮忙的蓝家最近似乎有点不太平。”席哲吹了吹杆子顶端的粉末不经意的说道。

“哦?没兴趣,请你来只是卖给我家老爷子一个面子。”盛晔头都没抬一下,幽幽道。

“啧啧啧,就你这冷性子,哪个女孩受得了你?”沈少锋刚戳进了一球,笑着打趣他。

盛晔睨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怎么,你已经脱单了?”

“那倒不是,不过就凭爷的魅力,脱单又有啥难的,我又不像你,至今还是个雏。”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盛晔不以为意,没再理会他俩,自顾自的喝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