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墨云琛就让人在屋里做了个书架,上面放了些杂书,因为时瑾喜欢看,这是他常年累积的习惯。

自醒来后墨云琛也很少去书房,也许是前世的恐惧,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因此很抵触,只要一接近脑海中都是死前绝望画面。

时瑾也不愿离他太远,两人达成了共识,都是按照时瑾的喜好布置。“王爷,以后我就可以在这个地方看书了。”

“嗯,你高兴就好。”墨云琛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他指导着下人搬东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时瑾满意的点点头,朝这边走来,接过墨云琛手中的茶水解渴。“谢谢王爷。”

墨云琛拿出帕子替他细细的擦拭着,目光瞥到身下的软榻,感觉有些小,两个人不方便。“阿福,换个大一点的软榻来。”

“是,王爷。”阿福虽有疑惑,但还是照办。

几人动作很快,放在窗棂旁边很合适,上面重新铺上了绵密的毯子,刚好容纳两个人。

看着自已精心布置的屋子时瑾很满意,这下终于看着不再单调了。“王爷,你喜欢吗?”

墨云琛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番,比起以前的倒有几分雅致,焕然一新。

“喜欢,你累了,坐下歇歇吧。”墨云琛拉着他坐下,里面人全部退了出去。

里面每一个东西都是时瑾精心挑选,他想让这里任何事物都留下两人的足迹。

墨云琛自然看得见他眼中的欣喜,他一向对这种事情不热衷,但时瑾喜欢,他便愿意陪着他一起。

“王爷,现在用膳吗?”阿福圆圆的脑袋从外面探进来。

“嗯,端上来吧。”墨云琛净过手,随意的坐在桌前。

时瑾依次坐在他旁边,身子紧靠在他的肩上,像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

“天太热,坐到那边去。”墨云琛轻推了一下他的身子。

“我累了,就靠一会儿。”时瑾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声。

墨云琛没再说话,默默的用着膳,时瑾地目光放在他的侧脸,细碎的光影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看他没动静墨云琛再三提醒道。“起来去吃饭。”

“王爷,你喂我。”时瑾盯着微动的唇瓣说道。

“听话,用完膳要送你去竹雅轩。”墨云琛慢条斯理地说道。

时瑾果然眸子一亮。“王爷要送我去。”

“嗯,本王要出去一趟,顺便送你去。”此时时瑾的碗里已经堆满了。

时瑾认命的全部吃完,两人坐上马车,穿过长长的街道,向竹雅轩而去,外面人声鼎沸,路边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墨云琛靠在榻上闭目养神,时瑾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自上来后墨云琛没有看他,瞬间有些不满,紧紧的抿着嘴巴。

身体慢慢的向他移动,勾勾他的手指,扯扯他的衣角,墨云琛无奈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时瑾坐到他怀里低着头说道。“王爷怎么不理我。”

“哪有不理你,你恨不得每天都挂我身上了。”墨云琛懒洋洋的偏头打趣。

“王爷你要习惯的。”以后日子长呢,其实他就是一刻也不愿离开他的身旁。

“王爷,竹雅轩到了。”外面传来阿福的声音。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时瑾额头轻触着他的下颌。

墨云琛掂了掂身上的人,轻笑一声。“好了,月娘在等你呢,晚上本王来接你回家。”

“好,那我去了,王爷记得早点来接我。”时瑾拉着他的手恋恋不舍。

“好,快去吧。”墨云琛看他走了进去,对阿福说道。“去烟雨楼。”

“是,公子。”

马车一路绕到烟雨楼的后门,墨云琛走了进去,穿过一排排竹林,来到阁楼前。

如烟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见到墨云琛立马迎了上去。“如烟见过公子。”

“嗯,今日楼里发生了什么?”

“宣王今日喝多了酒,想要强迫如意,不料被一位公子撞破,与他发生争执,楼里人多,怕事情闹大,宣王当众道歉后,就离去了。”如烟恭敬的说道。

“那人怎么样了?”

“两人只是发生了口角,并没有受伤,据调查他的寒门学子,进京参加一个月的殿试,学识不错,和他的同窗住在乌蒙巷。”如烟坐在旁边煮茶,声音清澈如幽兰。

“宣王今日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墨云琛沉思。

众人都知这烟雨楼是个风雅之地,从来不做伺候人的勾当,里面姑娘各有所长,因此才让众人追捧。

“公子,需要派人去保护他吗?”毕竟他救了如意,大家都很感激他。

“不用了,你下去忙吧,本王自有打算。”墨云琛指尖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

“是。”如烟不再打扰退了下去。

走之前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情绪涌动,她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是墨云琛给了她们一个安身之所,才成就了如今的她们,因此她们对墨云琛绝对的忠诚。

“暗一,你去跟着那人,如若遭遇不测,立马救下他。”墨云琛有预感他定会今夜动手。

“是,公子。”暗一身形微动,消失在原地。

早前他的心目中宣王温文尔雅,在京城素有美名,也很敬重他这个二哥,如今怎么看都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自小生母去世的早,被寄养在皇后身边,两人关系很好,他很爱护小时候的墨云琛,每次只要自已犯错,他都会挡在墨云琛前面。

自他们出宫建府后,两人的关系就疏远了,也是在他外面飘荡的那些日子,他才知道原来二哥那么恨他,那个满脸狰狞的表情,不仅让他陌生,更是心寒。

墨云琛眸光微冷,他们都被蒙在鼓里,也只有皇兄似有察觉,半晌,起身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南风馆后面,看到老鸨和带着斗笠的男子,鬼鬼祟祟的进去后院,墨云琛眸光一暗,闪身遣了进去。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一处屋顶上,墨云琛蹲在上面,轻手揭开瓦片,朝里看去,男子看不清相貌,正当他等的烦躁时,里面传来声音。

“这次的人何时到?”老鸨开门见山问道,语气隐隐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