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冲突
“偷东西！”
慕凡轻呵一声，看着外面缩着脑袋的凝光，眼睛眯起，泛着威胁的神色，脸上讥讽的笑容消失不见，声音也沉了下来。
“就算我偷东西，那又关你什么事？而且你揭发我这也就算了，你现在还敢明目张胆的跟着我，是不是太自信了！”
“可是...可是，偷东西是...”凝光弱弱的出声，似乎是要讲道理。
“是不对的？你跟我讲这个？”话没说完，慕凡就出声打断了她，“不对的？那又怎样？你找打吗？”
“哼！”
看着因为害怕几乎要将脑袋整个缩进脖子里的凝光，慕凡不屑的冷哼一声，“没本事还学人家乐于助人，也不怕别人将你那不安分的嘴巴给缝上，打断手脚，丢到大街上乞讨！”
“不...不会的...”
话音落下，凝光下意识的便张嘴反驳，可说了一句后便没了下文。
真的不会吗？这一年内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让她无法反驳出话来。
“废物。”见她这样，慕凡直接骂了一句，没有因为她的身世和年纪而有所羞愧动容。
看着瘦小的凝光，即使知道她是一位孤儿，即使知道她没做错，慕凡也没有丝毫放缓语气的意思。
毕竟，谁还不是一位孤儿，他怜悯小屁孩，那谁来怜悯他？他能原谅她，那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
说话的同时，慕凡也缓缓向外走去，可不知为何，见他靠近，小屁孩却意外的没有跑，只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低着头。
踏！踏！
不算响亮的脚步声在狭小的巷子里响起，在路过凝光时，慕凡脚步停顿了一下，斜眼看向她手中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篮子，看了两眼，突然嗤笑出声。
“篮子里的臭肉今天一份都没有卖出去吧？”
没有反驳，慕凡知道自已说对了。
这么小的孩子一天到晚都在卖东西，说明她没钱，或许连生活都是问题！
“我倒是很好奇，这样下去，你那高尚的品德还能存在多久？”
“毕竟，某些人可是孤儿啊！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快要饿死时，希望你可千万要坚守你的底线啊！”
“哈，哈！”
嘲笑着，慕凡不断的在凝光伤口上撒盐，不断戳着她的伤疤。
鲜红的夕阳下，他能清晰的看到一旁小屁孩的身影在微微颤抖，或许是愤怒？
皱了皱眉，住嘴了，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凝光，心中泛起莫名的烦躁，说道:“无趣。”
“别再跟着我，在跟着我腿给你打断！还有，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摆了摆手，慕凡继续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又停下了脚步，他好像听到了一道细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会的...”
“什么？”慕凡回头看去，他不知道自已是不是自已听错了，看着凝光，问道:“你说什么？”
“不会的。”
这回声音大了一些，慕凡听到了。
“哦！”扬了扬眉毛，终于是提起了些兴致，慕凡摸了摸衣兜，拿出了烟斗和火，好奇的问道:“什么不会的？不会死？”
“你不会打断小凝光的腿的！”
闻言，刚要点火抽烟的慕凡愣了一瞬，松开了手中的火机，看着凝光，有些发愣的再次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大哥哥你...不会打小凝光的！”
夕阳下，凝光转过身，正对着慕凡，眼角处反着光，声音又小了下来，缩了缩脖子。
“……”
人无语到极致的时候，往往会笑一下，就比如现在的慕凡。
“为什么？”慕凡问道。
“因为大哥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打小凝光，以前的叔叔都是直接...直接打的。”
“所以你之前因此被打过？”
“嗯。”
“呵！”像是被气笑了，慕凡挠了挠脖子，周围已经有着路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好奇的看过来，“你把我叫住就是为了说这个？就算因此被打过，你还敢这么做？”
“嗯。”这回凝光则是有些骄傲的点了点头，完全看不出刚刚害怕胆小的样子，“妈妈说，偷东西是不对的！”
“好，好！”
一连说了两个好字，足以表达慕凡此刻的心情，“那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出门在外少管闲事？特别是要管好自已的嘴？”
“没有，但是...”凝光看着慕凡那充满危险的眼睛，害怕的向后缩了缩，但还是梗着脖子，与之对视，红着脸，小声的辩解道:“但是妈妈和卯叔都有教过小凝光，什么事情是对的，可以做！什么事情是错的，不可以做！”
“说的好！”慕凡鼓掌，像是认同她说的话，“不愧是受过教育的人，内心的觉悟就是不一样！”
“记住你说的话！”
收起手中的烟斗，撸了撸袖子，向着凝光走去，“既然你认为我不会打你，那你可一定不要躲啊！”
看着迎面走来，面无表情的慕凡，这回凝光眼里流露出坚定之色，像是确信他不会动手一样，可在赤红的夕阳下，那不断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走到她的面前，慕凡高高举起一只手。
……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没有收力，甚至将街边喧闹的声音都压下去一瞬，巨大的力道使的凝光瘦小的身体跌坐下来。
在跌倒的一瞬间，凝光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篮子紧紧抱在了怀里，这才没让篮子里的东西掉出来。
感受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凝光眼里满是委屈，泪水挂在眼角，没有哭出来。
周边的行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住了，纷纷停下了脚步，将这附近围了起来，不明所以，对着慕凡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也就在这时。
洪亮且充满中气的声音自人群后面响起，“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回头看去，人们在看清来者之后，全都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来。
慕凡也将视线投了过去。
来者身着厚实的盔甲，手中拿着一柄长枪，神情庄周，不怒自威！
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了站在正中心的慕凡身上，又看到了他身后跌坐着的凝光，眉宇微蹙，走了过来，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小凝光，你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越过了慕凡，径直走到了凝光面前，看样子是认识！
就算知道自已是过错方，慕凡也没出声和逃跑的打算，静静站在一旁，看这架势估计是守卫一类的人，他也不可能跑掉！
“没...没什么！”出乎预料的，小屁孩并没有讲出刚刚发生的一切，明明这样就可以让他受到惩罚！
只是她不讲，却不代表其它知情人不知道！
“守卫先生！刚刚这位少年与这位小姑娘似乎是闹了点矛盾，他便用力的扇了这位小姑娘一巴掌！”人群里传来一道声音。
“哦！”听到此话，这位守卫审视着看向慕凡，遇到的多，他记得凝光是个孤儿，家里没有亲人了，那么这是...挑事？
“这位先生，请配合我回去调查！”守卫对着慕凡说道。
无论怎样，人群聚在这里总归不好。
“还有小凝光也是，麻烦配合一下叔叔的工作！”
“大家都散了吧！”说完，转而又对着围绕在附近的人群说道。
“嗯。”凝光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轻轻的吹着因为刚刚摔倒而落在篮子上的灰。
人群散去，慕凡也表情淡然的跟着守卫走去，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审问和处罚。
今天的晚霞格外的璀璨，阳光和煦，是与家人散步的好日子，明明是一个很好的日子，慕凡却觉得今天一切都糟透了。
沉默着，慕凡看着脸颊泛红，却依旧敢站在自已面对的小屁孩，说道:“你还敢凑上来，怎么，还认为我不会打你？”
凝光看着慕凡，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但又看了眼走在前方的守卫，还是鼓起勇气凑在他耳边，怯声道:“哪怕大哥哥打了小凝光一下，小凝光还是有种感觉，觉得大哥哥跟其它人不一样，还可以改好！所以...所以...”
“所以大哥哥你以后不要再做错事了！”
听到这话，慕凡再次被逗笑了，只不过内心却并没有开心的感觉。
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凝光刚刚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偷东西的事，现在也没有说给守卫听。
但慕凡更倾向于她是无意的，毕竟，这个小屁孩要是真的能想这么多，怎么又会那么蠢？
没有依靠年纪不大的孤儿，在已经吃过亏，挨过打的情况下，居然还会去找着坏人的麻烦，找完麻烦也不跑，而是在后面跟踪着。
最后还帮着对方辩解！
换个人，换个地点，她今天或许就回不来了！
死或许不至于，但其它的...可就不好说了！
——
这章卡文了，卡了好久，写出来我感觉怪怪的(自我感觉，哪里怪可以提出来，会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