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主持人说话了,“三十五万一次。”

“三十五万两次。”

“三十五万三……”

关荷荷立即举了牌,“三十六万。”

傅浅柔拧着眉心,将她的手拉下来,“翡翠手镯别去跟他抢了。”

两人的声音虽小,刁野听力极好,却听得真切。

他唇角一弯,心中有了打算。

“小柔,为什么不抢?”关荷荷表示很不解。

“刁野到底给你写了什么?你可是傅家人,怎么能输给他?”

关荷荷不想听她的,又把牌子高高举起。

意外的是,这次刁野没有跟着追加。

甚至坐在那里动都没有动一下。

现场响起主持人的声音,“三十六万一次。”

“三十六万两次。”

“三十六万三次。”

咚——

主持人一锤定音的声音响起。

惊得关荷荷肩膀都跟着抖了一下。

抬眼就见主持人在对她笑:

“恭喜后面这位小姐以三十六万的价格,拍到这对翡翠镯子。”

“也感谢你对本次慈善募捐的贡献。”

灯光师相当给力,给了关荷荷一个独立光圈。

一束白光洒下来,霎时将她笼罩。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她身上。

关荷荷慌了,伸手抓着傅浅柔的裙摆扯了扯,压低了声音:

“小柔怎么办?那镯子样式老土,还有裂痕,我压根不喜欢。”

“我去跟刁野抢,也不过是为了给你出口气,你可得帮帮我啊。”

傅浅柔眉心紧拧,扯开她的手: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去跟刁野抢,是你自已不听。”

关荷荷怒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坐视不管?”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傅浅柔眉心的褶子蹙得更紧了些,跟看傻子一样看她:

“难道你想让我拿三十五万出来,买一对老气横秋的破镯子?”

“抱歉,作为傅家人,我不允许自已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你要是没钱,就直接说不要就好了。”

说完,傅浅柔起身大步朝会场门口走去。

关荷荷焦急不已。

他们关家跟傅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忍气吞声去讨好傅浅柔。

要是把这千金小姐得罪了,他们傅家停止合作了。

她得被老爸打死。

没办法,她只得看向主持人,硬着头皮道:

“抱歉啊,我才发现卡里钱不够,镯子就不要了。”

说完这句,她脸颊爆红。

接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她垂下头去,真恨不得拿块豆腐将自已撞死。

太丢脸了。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丢脸的一次。

偏偏主持人跟他们住一个别墅区,恰好认出她,喊出了她的姓氏:

“哦,那是关家老三吧,叫什么来着?”

有人答:“关荷荷。”

主持人有些哭笑不得,拿着话筒吼:

“关荷荷小朋友,你来这里闹着玩呢?成年了吗?你这不是耽搁大家时间吗?”

“小朋友”三个字,让关荷荷只觉得被狠狠侮辱到了自尊,头垂得更低了。

有个中年女人回:“成年了,下学期都大二了,是A大,跟我家儿子一个班呢。”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一收,言辞犀利:

“都是成年人了,关荷荷,你怎么好意思干出这种事来?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有人冒头:“他们关家孩子多,生意做得也就那样,估计是每月零花钱真不多吧哈哈。”

“没钱还出来打肿脸充胖子,也是醉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

听着大家的嘲笑声,关荷荷脸颊滚烫,手指蜷缩,指甲都深深掐进肉里。

她却感觉不到疼般,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她只能躬身道歉:“对不起,耽误大家时间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恐怕今晚她要出名了,绝对会成为豪门圈里的笑柄。

到时老爸又会把她骂得个狗血淋头。

她终于意识到刁野是故意不继续加价的。

他给傅浅柔通了气,知道她不会出钱。

才特意等着看她笑话。

果然,她抬头就对上刁野看好戏的眼神。

气得她咬紧后槽牙,恨不得扑过去咬死他。

都怪刁野,都是他的错。

今晚她受到的屈辱,迟早要让刁野还回来。

等他再来跪舔傅浅柔时,她一定要趁机狠狠羞辱他。

经过这个小插曲,拍卖会继续。

主持人很快调整好状态,面带微笑地看着刁野问:

“出价最高的人弃权了,请问这位先生,还想要这对翡翠手镯吗?”

刁野微挑了下眉,“要,但我只出三十五万。”

主持人很通情达理,“当然,您给出的最高价就是三十五万。”

主持人还是跟着流程走,看着现场的宾客,微笑着问:

“还有人出价高于三十五万吗?”

现场一片安静。

刁野也四处看了看,一颗心怦怦直跳。

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有些慌。

害怕有人忽然冒出来,举牌喊价。

他箱子里那点钱,还真拼不过人家。

像是看出他的紧张,寒韵握住他的指节捏了捏。

无声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刁野冲她浅浅弯唇。

咚——

随着主持人手上的小锤子敲下,刁野一颗悬着的心也跟着落地。

主持人大声道:

“恭喜这位先生拍得这对翡翠镯子,也感谢你对本次慈善活动的贡献。”

刁野开心不已,激动得微微起身,抱了下寒韵。

抱完他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赶忙将人松开。

就这么看着寒韵,笑出一口小白牙:

“阿韵,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寒韵也跟着笑了。

走到门口的傅浅柔,回过头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她低头瞧了眼手上的纸条。

纸张很多褶皱,字迹却漂亮清晰:

傅爷爷知道你来了拍卖会吗?他让你来拍镯子的吗?如果是,那我不要了。

她抿了抿唇,三两下撕了纸条。

总觉得心口堵得慌,很不舒服。

就跟自已扔了个布娃娃,被一个乞丐捡到,娃娃毫不犹豫便投入了乞丐怀里,一样的感受。

虽说她不喜欢那个娃娃。

但那娃娃曾经对她很忠心,陪伴过她很久。

在她的潜意识里,就算她不要娃娃了,它也不能喜欢别人。

那是一种背叛。

她不接受。

刚好关荷荷走了过来,“小柔,我看刁野花高价拍下那对手镯,就是为了来恶心你。”

“等会儿慈善晚会结束,他肯定会屁颠屁颠跑来送给你,你可千万别收啊。”

听完关荷荷的话,傅浅柔心口那口气奇迹般的顺了。

那对镯子,刁野真是拍来送给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