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了?这不是晕倒了吧?”胖大婶质疑地望着柳陌。
“娘,你说爹是不是真好了?”柳陌笑着走向王鹤烟。
王鹤烟还没回过神:“你把你爹打晕了?”
“是呀,打晕了,不就看不到鬼了吗?”柳陌淡淡地说道,语气平平,好像被勒死的不是她,如果不是脖子上的一道红紫的勒痕,可不是见鬼了。
王鹤烟气不打一处来,她挥动手臂,呵斥道:“阮仙仙,你把你爹打晕了,没大没小的,去,堂屋里罚跪,跪到你爹醒来再起来。”
胖大婶立马出言维护:“王鹤烟,你别太嚣张了,仙仙好歹是你的女儿,你下狠手惩罚她,刚才我就忘了说了,你看看仙仙身上的伤,你可真下得去手。”
闻言,阮仙仙举起了手上的手腕,睁着一双纯良无害的小鹿眼定定地望着王鹤烟。
王鹤烟怒了:“我教训我女儿怎么了?我就算是杀了她,那也是我家的事,关你什么事了?你吃饱了撑着?你操哪门子心?”
胖大婶也不是吃素的,她双手插在粗壮的圆腰两侧,气势凌人:“怎么?你做贼心虚了?真不要脸,自已家的孩子不管好,管到别人家男人身上去了,你说说,前天晚上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不是去勾引我男人了?”
柳陌顿时眼睛一亮,还有这种趣事,她心中暗笑,难怪胖大婶格外热情,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她小步退到身后桌子旁,看准一个凳子坐下来,拿出包袱里的桃子啃了起来,现在只差一碟子瓜子就齐活了。
“我……勾引你男人,你自已男人管不住,怪谁?整日不修边幅,一天天穿得破破烂烂的,只知道干粗活,又没有情趣,怪谁?”王鹤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得意上了。
阮培清醒过来,眼睛勉强眯开了一条缝,就听到了自家妻子承认了勾引之事。
他还纳闷,为何他媳妇儿总爱画眉,总是动不动干着活就说要去茅房,一去就是几小时,原来是……
一口气没顺上来,再次昏死过去。
“好你个王鹤烟,没想到还真是你勾引我男人,别人说,我还不信了,今天我不得把你那张嘴撕烂,把你脸划破,看你还能勾引谁?”胖大婶仗着体重优势,大跨步上前,一个泰山压顶就把王鹤烟压在身下。
王鹤烟猝不及防,仓促间只摸到了一只钗子。她反手拿起钗子就往胖大婶腰上插去,胖大婶没躲开,中了一钗子。可毕竟是干农活的,皮糙肉厚,硬是没触及到根基,只伤到了表皮。可生生把胖大婶的怒火值提升了一个档次。
“好呀,我说我的陪嫁钗子怎么不见了,原来是拿来送给你这个贱人了!”胖大婶加大了手中力道,伸手抓住钗子一端就要夺过来。
王鹤烟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手用力往后伸去,想要够什么利器,却只挥手将桌面上的铜镜,“哐当”一声掀翻在地。
眼见着,胖大婶夺过钗子要往她脸上划来,她出声大喊:“阮仙仙,你是死了吗?还不来救我,还想不想吃饭了!”
看戏被cue到的柳陌,露出邪恶笑容,来了劲,将手中的桃核扔老远,一个箭步奔到了战斗中央,生怕晚一点,就赶不上这出好戏。
她纵身一跃,“哐”地一声压在胖大婶身上,口中大喊一声:“娘,我来救你了!”
被压在最下面的王鹤烟,一口老血喷出来:“死丫头,我让你救我,不是让你压死我。”
胖大婶腹背受敌,被压成了奥利奥中间的奶白夹心,她喊道:“王鹤烟,今天我必须让你付出代价。”说着再次举起钗子,尖端朝下。
柳陌看着来劲,心里只祈祷胖大婶快刀斩乱麻,给她一钗子,送她上西天,这样她自已就不需要手染鲜血,就能漂亮地拿到第一杀。
而倒在地上的阮培,不足为惧,反手就是一闷棍,万事大吉。
她福至心灵,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符上的任务,想到此处,她更是顾不上脚腕的疼痛,一脚压住王鹤烟正挣扎乱动的双脚。
“看你脸刮花了,还能勾引谁?”胖大婶恶虎咆哮,钗子已经碰到王鹤烟的脸。
“你在干什么?要撒泼也要回去。”突然从头顶传来一声呵斥。胖大婶身形一僵,随即手中的钗子被一只带着厚茧的大手夺走。
柳陌循声看去,一张怒气冲冲的古铜色面孔,打断了胖大婶的划脸计划,他还很好心,顺手一把将瘦弱的柳陌抱下,稳稳放在地上。
“莫远,你来干嘛?是来跟这女人幽会吗?我就说你怎么时不时不在家,找也找不到,原来都是来跟她幽会了?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生了一张漂亮脸蛋,还是你馋她身子?”胖大婶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被唤作莫远的男人蛮横地将胖大婶一把提了起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你看看,周边邻居都来看笑话了,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发疯?我自已男人被人勾引了,不去骂勾引的人,说我发疯?看看,看看,大家看看。”胖大婶一个跳跃,夺下莫远手中的钗子,说道:“这是我的陪嫁,你居然为了讨好这个贱人,送给了她?”
门口站着三四个裤脚卷起带着泥巴的邻居,显然是听到动静,从田里刚跑过来看热闹的,但是也仅限于看热闹,连劝架的都没有。
“仙仙,还不把我拉起来!”见门口站了人,惊魂未定的王鹤烟喊了喊站在身旁的柳陌,她头发凌乱,赶忙用手把头发理好,见柳陌不为所动,出声骂道:“你是个死人呀,我都倒在地上了,你还跟木头桩子一样。”
柳陌正在观赏一场《乡下胖媳妇划伤情妇未果,与老公扯皮》的大戏,只“哦”了一声,她回过头,对上王鹤烟那恶毒地眸子,从容一笑。
随后,使出三分力拉着,边使劲边说道:“娘,我胳膊疼,拉不动您,您能不能别挖我的肉了,剜得我好疼,我好疼,呜呜……”
顿时空气都安静了,门口看戏的人此时越聚集越多,有几个人被推搡着,已经很自然地走进了屋内。连还在争吵不休的两人,也把目光重新聚集在了王鹤烟身上。
莫远打量着柳陌受伤的手腕,看向王鹤烟的表情都带着冷意了。
“你……你的伤不是我打的。”王鹤烟一把推开柳陌瘦弱的小手,索性一屁股坐地上,辩解着。
“呜呜呜呜……”少女的哭声带着委屈和无奈,把周围人的心都撕碎了。
“我就说吧,这贱人蛇蝎心肠,看看,大家看看,气死了自家男人,打伤自已女儿,怎么还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人存在在我们村,真该把她赶出去。”胖大婶借机发作。
“我没打她呀!!小骗子,你再撒谎,我打烂你的嘴!”王鹤烟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
柳陌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往后退,吓得哇哇大哭:“娘,都是我的错,我嘴巴乱讲,我不该把你打我的事说出去,娘,求求你,别打我了!”柳陌边说着话,还边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她身子小小一团,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王鹤烟只觉得眼前发黑,一个没坐稳,摔倒在地。
“娘,娘!你别吓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家里的家产都留给我了,我可怎么处置呀,呜呜呜……”柳陌委屈巴巴。
本来没晕死过去的王鹤烟,不负众望地倒在地上。
“呵呵!”
王鹤烟倒下那一瞬,柳陌好像听到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