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府一行人一路从水路转陆路,终于在六月初九这人到达了京都。
一路上祁筱筱以父亲伤情恢复,路上不可颠簸为由,慢悠悠地走,临安到京都原本十日左右的路程,他们用了十六日。
进城门之前,祁筱筱去了父亲和母亲所在的马车上,这辆马车是祁筱筱在接到圣旨后便让千机堂特制的,宽敞的很。
祁筱筱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母亲肖素萱问了一句:“王爷当真要做到这一步,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掀开马车的帘子,走了进去,问了一句:“父亲要做什么让母亲如此担忧?”
祁世昌冲肖素萱使了个眼色后看向祁筱筱,“无事,你母亲担心这一路上颠簸,耽误了我的腿伤恢复呢,筱筱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祁筱筱自然也看到了祁世昌的眼神,没再多问,只缓缓坐下,苦着脸说道:“爹爹娘亲,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了,如今回到京都,一切都是变数,女儿心里慌得很。”
肖素萱握住祁筱筱的手,拍了拍,“你这孩子,如今天下太平,你是南阳王府的人,谁能对你做什么,谁又敢做什么?”
“可是从父亲受伤开始,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祁世昌看着苦恼的女儿,叹了口气,“罢了,你去把你大哥叫进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祁筱筱应声出去,不一会儿,带着祁文越一同进了马车。
祁世昌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也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晓了。”
“刚刚我和你们母亲在商量,待会儿面圣时,便以我的腿伤为由,把祁家军的兵符交还给圣上。”
祁筱筱和祁文越二人闻言都没有说话。
祁世昌看着他们问道:“为父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祁文越低头沉思片刻,抬头说道:“爹,孩儿认为此时交还兵符确实是明智之举。皇上对我们家早有忌惮,此次与南陌一战,肯定有皇室的手笔,如今召我们回京说不定也还有后招等着我们。”
“况且如今临安边境太平的很,不开战,兵权在不在手上都无妨,如若开战,能领兵打仗并且了解临安的只有父亲,到时候皇上还得把兵权还回来。”
其实祁文越想说的是,他们又不想染指皇位,更不想参与皇子间的夺嫡,现在还回到京都了,祁家军远在临安,兵权在不在都无所谓的,临安真要乱起来,皇帝自然会双手将兵权还回来的,除非他不要这江山了。
祁筱筱点点头,“大哥说得有道理。而且,如今皇室已经不惜毁掉祁家军来削弱我们王府了,把兵权还回去,保全的不仅是我们南阳王府,还有临安的祁家军。”
祁世昌看着两个孩子,心中暗自欣慰,果然孩子们都长大了。
祁筱筱心里却十分疑惑,所以父亲在回京都时便想好交还兵权了,可上一世为什么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呢?除非是上一世父亲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出口。
父亲去面圣时,说不定张文宾就已经带着祁家军的那个奸细以及所谓的信件等着父亲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口,后来皇上惩戒张文宾后,父亲若说出交还兵权,倒显得心虚了。
祁筱筱来之前,在自已的马车上便收到了玉竹的消息,张文宾已被自已夫人捉奸在床,如今在府中出气多进气少了。
但是,就怕三皇子等人还留有后手。
“不过,父亲。”祁筱筱接着说道:“女儿觉得,一会儿父亲见到了皇上,什么都先别说,先提交还兵权的事情。”
“哦?筱筱这是何意。”祁世昌看着祁筱筱问道。
“父亲还记得在临安抓到的祁家军的内奸吗?”
“那人不是已经被杀手劫走了?筱筱怎么突然提起他?”祁文越一脸疑惑地开口。
“对,被劫走了,所以他就是一个变数,怕劫走他的人是为了拿他做文章针对我们南阳王府,所以我们必须先提交还兵权的事情,先发制人。”
皇上和三皇子都针对南阳王府,一个是忌惮南阳王府势大,怕危及自已的皇位,而另一人则是因为南阳王府,向来中立,不偏不倚,得不到,便想要毁掉。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而那名奸细如今在她手中这事,还是以后再同他们说吧。
“筱筱言之有理。”祁世昌点头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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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晃晃悠悠地入了京都城内。
京都不愧是天子脚下第一城,城内都是一片繁华盛世。靠近城门口的青砖石板路旁是大大小小的商贩摊子,街上洋溢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点缀着这幅生机勃勃的热闹景象。
而城内更为热闹,街道宽敞整洁,人来人往,两侧是各式各样的商铺,整齐有序,应接不暇。
祁文越骑着马踱到祁筱筱的马车旁,敲了敲侧边的窗,“筱筱,这京都热闹的很呢,你都十年没回京都了,不想看看吗?”
原本在马车内闭目沉思的祁筱筱睁眼,平静地开口:“我们还要在京都待好久呢,哥哥喜欢,以后可以天天看。”
秋菊和月兰二人对视一眼,都轻轻地叹了口气,外面的人不知道,但是她们二人可以感受到自家小姐并不喜欢京都。
秋菊给祁筱筱倒了杯热茶,询问道:“小姐从前最喜欢热闹了,如今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些繁华的表面罢了。”祁筱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摇了摇头,继续闭目养神。
在外人看来,她在四岁那年来过一次京都后,就再没来过,但对于重生的祁筱筱来说,她离开京都只有半年而已,况且半年前她是死在了京都的。
如果可以,她想要一辈子都待在临安,当一个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拘束的南阳王府大小姐,这京都她只觉得恶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