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极致的性.爱会让人心情愉悦。

姜温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旁边的位置已然冰凉,不过还留有Enigma安抚信息素的味道。

思绪重连,断片的记忆冲破桎梏,姜温弥撑起腰坐在床上,不禁羞红了脸。

床单很干净,一看就是被换过了。

身上也很清爽,不湿湿糊糊的让人觉得难受。

床尾放着干净的衣服,姜温弥拿起看了看,连内.裤都贴心的给他找好了。

汗颜。

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腰,姜温弥抓起手机看了看,临近中午。

临近中午啊…

我靠。

上班!

箭似的窜起来,双腿却一阵发软,姜温弥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

他闷哼一声,爬起来揉了揉带着齿痕的膝盖,随即穿上鞋打开了房门。

“中午好~”

意料之外的人躺靠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电脑,稍长的头发被编成各种小揪揪,还夹着五颜六色的发夹。

罪魁祸首姜小花儿站在沙发上,拿着梳子给人打扮着。

“…中午好。”

姜温弥还有些发愣,下意识的应答。

“过来。”

裴闻宿招招手,姜温弥被勾了魂儿似的走近。

“你怎么还在这里?”,姜温弥问。

裴闻宿抬手搭住小青年满是红痕的脖颈,随即又捏住下巴左右看了看:

“还好,没摔到。”

“什么?”,姜温弥疑惑,制止住了姜小花儿要给人系冲天辫的手。

“昨晚你睡的昏昏沉沉,抱你去洗澡你闹腾的要死,我没抓住,你从我肩上翻过去了,没有磕到吧?”,裴闻宿眼里含笑,一想到昨晚姜温弥那个黏黏糊糊的样子,就觉得心花怒放。

姜温弥红了耳根。

太累了,他脑袋昏昏沉沉,睡的迷迷糊糊的。

被人抱着去洗澡……就挺尴尬的,也超乎想象的暧昧。

“没磕到。”,姜温弥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就好,我带小花儿吃过早饭了,护工阿姨也来照顾过你大哥了,她现在出去买菜了,你要吃点什么吗?”

裴闻宿询问,昨晚三点钟左右结束的,六点钟醒了后他借姜温弥家浴室洗了个澡,随即回了自已家一趟,把电脑带上后他又返了回来。

上楼的时候恰好遇到护工阿姨,于是就一起进了屋。

因为是周末,姜小花儿不用上学,见小姑娘抱着腿孤孤单单的坐在姜温弥门口,裴闻宿将人捞起抱到沙发上,一边工作一边分心陪小姑娘玩起了化妆游戏。

姜温弥这才注意到裴闻宿手指上涂着的深蓝色指甲油。

“小花儿太胡来了,我带你去美甲店卸掉。”,姜温弥说的有些无奈。

觉得一大一小都有些胡来。

“不用,挺好看的啊。”裴闻宿说的无所谓:

“我们小花儿很有美发美甲的天赋哦,随了哥哥吗?”

“之前周末都是把她带在店里,给人盘头发的时候她可能看会了一些吧。”

姜温弥说着,将小姑娘抱过,用浸湿的纸巾擦拭着姜小花儿脸上沾染上的指甲油。

裴闻宿合上电脑放到了一边,姜小花儿虽然不闹腾,但小孩子都有着爱玩的好奇天性,他突然很心疼姜温弥,不知道这么些年是怎么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哥哥还把姜小花儿拉扯大的。

坚韧的人总是有着独有的吸引力,姜温弥清冷外表下的犟性无异于是致命的。

裴闻宿突然意识到自已的想法好像发生了改变,之前他只是出于弥补以及单纯觉得姜温弥睡起来舒服而已,现在好像多了几分道不清言不明的感情。

但裴闻宿确定,他对姜温弥这个看上去冰冰冷冷实际软的酥人的Alpha多了几分由衷的尊重。

突然想到昨晚赢回来的赌注,裴闻宿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和包里的房地产证一并递给了姜温弥。

“什么?”

姜温弥轻瞥一眼。

“昨晚赢回来的啊,我不是说了会给你都赢回来的嘛,有了这些你就不用辛苦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姜温弥蹙眉,眉间突然淡着一丝诧异和忧伤。

裴闻宿想的单纯,昨晚朋友们特意从港市过来给他庆生,不知道是谁提出想打台球,想到之前打台球都会下一些注,裴闻宿二话不说喊来姜温弥。

当时喝了酒,思绪浑浊,他只想到通过这种方式给姜温弥更多,所以他第一次伸手找人要钱,也是第一次往高了下赌注并求人把赌注押在他身上。

幸运的是有钱人身边的同样是有钱人,一两处房地产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用来消遣的小钱而已。

但如果姜温弥有这些钱,他在被跋扈二世祖撞倒的时候就不用受窝囊气,也不会因为没钱没势在妹妹被欺负时和加害者低头道歉,更不会白天上班晚上送外卖、一天只最多休息四五个小时。

裴闻宿没问,姜温弥没说。

但一直找人看着姜温弥的裴闻宿都知道。

他顺风顺水的长大,无法站在姜温弥的角度完全共情他,但他用他自已的方式、看起来不是那样刻意的方式想给姜温弥更多。

因为无法做到完全共情,所以他没考虑过姜温弥会觉得受不起。

“你为什么会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改变我的人生?”姜温弥的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为什么想着试图改变我,现在又玩起了救赎游戏吗?”

语气冷淡,带着愠怒,姜温弥以为裴闻宿和那些同情可怜他的人不一样,但归根结底是他自已太蠢了,如果不是同情可怜的感情基础,裴闻宿这种上流社会的人压根不会搭理他。

可他想不明白裴闻宿为什么会云淡风轻又理所应当的随手就送出上千万的东西——那是姜温弥靠自身几辈子都挣不来的。

港市市中心的房地产,想要啊,怎么不想要,姜温弥做梦都想住进去过。

但那时候年轻气盛的,现在已经不奢望那里了,也不奢望拥有更好的生活,他深知他什么也都改变不了,最奢求的也不过是存够钱换个地方生活,照顾哥哥拉扯妹妹,工作、赚钱、还债…

新生活依旧是苟延残喘,但那就是他适应了二十四年的人生啊…

凭什么裴闻宿招招手就能提升他的生活质量,凭什么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都看不到光的人生会突然迎来光明。

姜温弥觉得这么多年吃的苦受的累、咬牙坚持的努力都显得非常滑腻,他追随的是钱,有人愿意用钱改变他的人生,他应该庆幸,也应该高兴的……可对方腻了之后呢,他能拿什么还。

裴闻宿的好意只让他觉得自身很难堪。

似是腐木被顶级雕刻师雕刻,雕刻师本人欣赏腐木之美,想用金箔打造镶刻,将其美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可腐木本身只想着“我是腐木,我配不上这矜贵的金箔,雕刻师只是见惯上好的沉木突然看见腐木很好奇而已,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腻,会远离,会淡忘,那时雕刻师依旧是顶级的存在,可腐木成了被抛弃的腐木。”

“谢谢您的救赎游戏,我也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您…别对我好,我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姜温弥低头垂眸,攥紧指尖的手指泛红。

他觉得这样恶劣的态度对方一定会生气的当场就走,裴闻宿要是觉得觉得他不知好歹他也认了。

姜温弥突然深思起这段滑稽的雇佣关系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那天晚上的话你听到了吗?”

姜温弥以为对方是在责问,所以解释着:

“当时我送外卖经过看到了你和你朋友,不是故意偷听的。”

裴闻宿轻叹一声,满是无奈,抬手揉了把小青年的头发,双手捧住姜温弥的脸使其和他对视着:

“你在自说自的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连敬语都用上了…”

“我和你道歉,那天晚上说的太顽劣了。”

“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至于是不是同情我自已也拎不清,所以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复,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想法,但我没有恶意的,所以不要一副难过失望的样子好吗。”

裴闻宿拇指轻撩着姜温弥眼尾泛红的眼睛,虽然气他自说自的的把自已的好说成救赎游戏,但看到小青年这副要碎掉的表情,裴三爷气不起来啊。

“你别对我好,就算是同情也不行…我这样的人,不能变得依赖谁。”,姜温弥声音发闷,眉间的哀伤多了几分,语气也带着恳求:

“我一个人习惯了,所以、不要试图改变我。”

“我拒绝。”

裴闻宿说的干脆利落:

“我是个骄纵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了,想对你好这件事谁也别想管到我。”

“你说不我就偏要,我就要对你好,你受着我会开心,你不受着我就强加给你,但我会掌握好度的,别推开我,也别妄自菲薄。”

说着,劲手拍了拍姜温弥清瘦的脸。

“什么啊…听起来好奇怪,你这个人也很奇怪…”

姜温弥蹙眉,试图将那双溺死人的绿色瞳孔看穿,可对视换来的却是耳根绯红,他有些不自然的想扭头,捧着脸的手却强势有力。

裴闻宿突然神情认真,静静的注视着姜温弥清润的眼眸,声音轻柔又有力:

“我也想要认清自已对你是同情还是其他的感情,所以,如果没有期限,没有条条框框,你可以随意考察试探我,无论是钱财或者地位更可以随便利用我,腻了或者厌烦我了就一脚把我踢开,这样的话…”

“你愿意和我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