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得更努力活着才行啊
裴闻宿跟着手机上的骑手定位赶到现场时,二世祖正打算上车。
看到法拉利车屁股后的小电驴时,他脸色一沉。
“小电驴的主人去哪儿了?”
他瞥了眼一旁的制服男,目光最终落在了二世祖身上。
“你是那位外卖小哥的朋友?他被撞了,刚刚好像是被另一个男生朋友送去医院了!”
“小伙子啊,还是不要惹他们吧,那个二世祖好像家里有钱着哩,又跟穿制服那个好像有点关系…”
路边的好心人悄声提醒。
裴闻宿轻瞥一眼,脸色很不好看。
刚才他在家盯着骑手定位时发现姜温弥在这里停留了很久,打电话也没接,发消息也没回,担心出意外,裴闻宿穿着一件无袖背心踩着一双人字拖就出了门。
他是来找姜温弥的,不是来看两个叼毛审视的目光的。
插兜上前,裴闻宿居高临下的看着叼着烟的二世祖,一九三的身高及冷脸,压迫感十足。
“你撞的?”
语气不像是询问,倒像是审判罪人般。
“你谁?”
二世祖一口烟雾喷洒在裴闻宿脸上,语气不屑。
裴闻宿双眼微眯——撞了人的人不仅没跟着被撞者去医院,还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
啊…这态度可不行啊。
又是因为身份地位被欺负了啊,姜温弥…为什么不想到给我打电话啊——
裴三爷单手捏住二世祖夹着烟的手,半燃的香烟因为主人的吃痛而掉落在地。
“你干什么!当街施暴吗!”
旁边的制服男制止住裴闻宿的手,厉声呵斥。
“…跟你提个醒,我其实很讨厌肢体接触。”
裴闻宿说完,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保镖便涌了上来。
“你难道还想袭警?!你知道在港镇我是什么地位吗!”
制服男嘴上气势不减,手却是默默的松了开来——面前的男人很眼熟,且透露着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那种害怕像是与生俱来的,似是被一种强势的基因所压迫一样。
他正回想着面前的男人究竟是谁时,被制止住的二世祖就大骂一声挥动了拳头。
伴随着清脆的“咔擦”声,二世祖出拳的胳膊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着,他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只是双眸无措的看着自已垂吊着的小臂。
旁边打扮妖艳的女人发出惊叫,旁边围拢的群众唏嘘不已,他们甚至没看清对方什么时候动的手。
“方便给我讲讲事情经过?”
裴闻宿声音不大,却寒意彻骨。
人群中的热心市民把姜温弥停在路边是如何被一只包勾倒的、以及是如何被威胁的稍微添油加醋了点儿讲述了出来。
“你们TM闭嘴!”
二世祖一身冷汗,迟到的钝痛迫使他弓着腰,面部肌肉不自主的抽搐着,他眼神狰狞,恶狠狠的说道: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敢动我,狗崽子,你…”
二世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猛的想起什么的制服男打断:
“裴…裴三爷!”
“…什么?”
二世祖微愣,神情一瞬间呆滞——裴三爷来了?
制服男此刻冒了一身冷汗——隶属国家的裴闻宿,不仅是稀有的第四性别,对外宣称是个中医,其实在国际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生物药物研究方面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在名流圈更是一个传奇人物,来到港镇的第一天是港镇所附属的港市市长亲自送来的,更是座上宾,连县长见他都要礼敬八分。
他平时低调很少在媒体面前露面,所以制服男一时没认出来面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裴三爷……上级早就再三叮嘱过,有大人物暂且定居港镇,让他别怠慢了,那边更是嘱咐见着裴闻宿要绕道走…这下好了,挑衅到人脸上了。
“少爷…这个人,惹不得。”,制服男拉住二世祖,悄声提醒。
“踏马的你没看到是他动的手!我爹养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个窝囊废!”
二世祖咬牙切齿。
“他就是裴三爷啊!”,制服男一副你快闭嘴吧的恨铁不成钢模样。
“他?”二世祖鄙睨:
“裴三爷怎么可能会在这座小破镇上!他敢弄断我手!我就要让他知道港镇谁是爹!”
一旁听着两人嘀嘀咕咕的裴闻宿冷淡的双眸一瞥,面对二世祖小弟的围攻丝毫不慌。
只是摆了摆手,身后人高马大的保镖便一拥而上。
甚至连余光也没给,裴闻宿踩着懒散的步子上前,一屁股坐在了法拉利的车头上。
撞了人还要求被撞的人赔十万…踏马的凭什么啊,他姜温弥看着也不像是好欺负的主儿啊,怎么净遇上一些倒霉事。
要不是身份摆在这儿,他裴三爷还真想给这群丫的揍成一饼二筒
身后传来厮打声,他点燃一根烟,弓着腰吐出口烟雾——被男生朋友送去医院了吗?难不成是他店里雇的那个理发师?
裴闻宿有些烦躁,也不知道自已在意个什么劲儿,只是听到姜温弥又被欺负了时心里莫名不爽。
是自已这个靠山太low了吗?为什么不想着打个电话,只要一个电话自已就会帮他啊。
作为一个保镖好像不太称职啊…裴闻宿反省着——归根结底姜温弥还是对他没敞开心扉,看来要努把力给他安全感获得他的信任啊。
于是大街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幕,起初挑衅的二世祖一行人被服装统一的保镖摁着锤,穿着制服的男人领着几个人象征性的拦着,而孤身坐在车头的懒散男人气场强大,微长的头发遮挡住了半边脸,整个人看上去阴戾又生人勿近。
“我!我要告你!”
被打成猪头的二世祖哀嚎着,眼神愤恨的看着坐在车上的那抹身影。
“吵死了。”
裴闻宿语气冷淡,弹了弹烟灰。
拳拳到肉的保镖顿时心有灵犀般停下手。
“你这二手车有点碍事,看着烦人。”
裴闻宿起身,冷眼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二世祖被制服男扶了起来。
话音刚落,保镖便礼貌借走旁边店铺的桌凳,对着贴膜贴的花里胡哨的法拉利狠砸着。
“狗崽子!你在干什么!住手!你知道这车多少钱买的吗!”
二世祖爱车被砸,顿时气急,顶着被打肿的脸想上前,却被制服男一把拽住。
嘁。
裴闻宿冷呵一声,二手的也就几百万,当时他把车借给朋友,朋友玩腻后偷摸着通过不正当渠道悄悄给卖了。
要不是今天恰好看见,裴闻宿都忘了自已有过全球唯一一辆定制版高配超跑来着,虽说被换了车牌号,但车标上的字母是裴闻宿名字的缩写,是当初爸爸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特意DIY上去的。
“裴三爷,虽然您位高权重,但您也不能滥用私权吧。”
制服男强装镇定,甚至不敢抬头和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对视。
“我怎么了吗?”
裴闻宿笑的无辜,将烟头杵灭在了面目全非的豪车后视镜上:
“你看我三好青年,连烟头都没乱认啊,这位先生请不要污蔑我。”
“您指使您的保镖当街施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制服男说的有了些底气,正是因为裴闻宿位居高位,所以为人处事才更应该低调,像他这样当街施暴损害的形象可不光是他自身的,上头一定会严惩他的!
裴闻宿眸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
他扭头问卖力砸着豪车的保镖:
“你好,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您走远点,别伤着您。”
“有谁指使你们打人砸车吗?”
“没人,我们自已发癫手痒。”
保镖回答的干脆。
制服男被沉默拉满。
裴闻宿看狗般的轻蔑一笑,随即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悠悠离场。
.
此刻医院里的姜温弥正挂完号做着伤口清创。
站在外面的祁斯意拦住了端着小托盘的医生,面露微笑的说道:
“缝合线就不用了,他下巴上的伤口给他贴个创口贴就好。”
医生愣住,对方虽然笑着,但寒意冻人,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里面那位先生的伤口挺深的,这边建议是缝合一下比较好…”
“别小题大做了这位医生,人总得留点儿疤才好看啊,按我说的做好吗?”
祁斯意拿起缝合线,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
对方迸发出的信息素太过强势,医生渗着冷汗,惊恐的点着头。
祁斯意跟着医生一起进到了清创室,看着姜温弥因为疼痛唇色变得有些发白,那张和记忆深处如出一辙的脸让他不由的怀念——果然,这种易碎的感觉才最像他了,但还不够,姜温弥离一碰就碎的艺术品差的还远呢,该怎么让他看上去更凌乱一点呢……
“斯意哥?”
姜温弥看着愣神的人。
“…好了吗,小弥,我送你回去吧。”
祁斯意笑的温柔,不露声色的冷瞥一眼旁边欲言又止的医生,随即装作不经意间的搂着姜温弥的腰,把人往医院外的停车场带。
上了车,祁斯意询问道:
“小弥,刚刚你和那群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因为是信任的人,所以姜温弥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可不行啊小弥。”祁斯意微微皱眉,一副邻家哥哥关切的模样:
“你看你连十万都拿不出来,所以要更加努力啊,这样才可以给哥哥和妹妹更好的生活不是吗?不能松懈啊小弥,你得更努力的活着才行,不然我当初就白救你了。”
姜温弥若有所思,揉了揉充盈着对方信息素而变得有些不适的鼻尖,侧头看向了风景后移的车窗外:
“我知道的,斯意哥。”
看着对方神情恹恹的模样,祁斯意满意的笑着,随后一脚油门刹到了姜温弥楼下。
“你回家休息吧,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你的车我也会联系修车厂修好送还回来的。”
“谢谢你斯意哥,再见。”,姜温弥跛着腿下车。
“晚安,小弥。”
祁斯意揉了揉人微软的头发,在看着对方一瘸一拐的上楼后,余光瞥过不远处的巷口,随即意味深长的一笑,开车离开。
藏匿在阴影处的人显身,修长的食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
看着居民楼楼道的灯光一层一层亮起直至顶楼,裴闻宿才杵灭烟头,跨过昏死在脚边的不知名跟踪人员,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向了巷子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