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叫声哥就不生气
几天练下来,他已经不需要穿戴护具了。
虽然还是会被李羁阳打的很惨,但至少躲闪技能拉满了。
大汗淋漓的结束,姜温弥抓起事先准备好的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李羁阳取下拳套,点燃了一根烟,默默的看着对老虎机撒气的人。
“别摁了,人老板的机器都快被你摁烂了。”,李羁阳悠悠开口。
“又不是赔不起。”
裴闻宿冷哼,就这小破机器他可以赔上百个。
“行行行你有钱你说了算。”李羁阳无奈一笑:
“人活一张嘴,有事得交谈,对方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在闹什么别扭。”
“话多。”
裴闻宿头也没抬,只是盯着屏幕操作小人见谁砍谁。
又不是什么很亲近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跟人说那么多干嘛。
只是头一次对人亲切一点,还是个Alpha,自已明明都对他那么好了,还跑去喊别人哥,服了,明明自已也比他大啊,怎么不见听他喊声哥……不对,倒是喊过。
还是爬着想要挣脱傲人保温杯时的求饶。
裴闻宿有些爽了。
可转念一想,万一人家当时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呢!看他那亲密的样子…
草,烦人。
看着被一拳捶裂屏幕的老虎机,李羁阳欲言又止的弹了弹烟灰——怎么还越想越气呢。
哎哟,奔三的人了怎么可以这么幼稚,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嘛,再牛逼的人都逃不过这个定律?
裴闻宿蹲在外边的楼梯旁抽着烟,旁边被扰了清梦的野狗睁开眼看了看。
“看什么看,长的跟太爷鞋帮子成精似的家伙。”,裴闻宿睨眼。
野狗沉默——这就是传说中一不爽就踹路边野狗的没素质类型吗?狗生本来就挺悲催的了,睡个觉还得被攻击长相,容貌焦虑的话可以咬他吗?但估计会被揍的很惨。
野狗鼻腔发出一声喘哼,满脸不屑的调整位置,扭头继续睡。
河面流水较缓,杨柳依依,风景倒是不错。
Enigma标记后,标记对象会需要信息素的抚慰,同时自已也会迎来易感期,同样需要信息素安慰。
之前他无意标记了姜温弥后,回去等药效散后第一时间让人查询了对方的资料,出乎意料的,裴闻宿发现是之前为了应急而去做过造型的理发店老板。
他知道自已易感期临近,Enigma的易感期对标记对象的渴求度会前所未有的大,所以为了避免再伤害到对方,打算打过抑制剂后上门赔罪,没想到刚好易感期对方就主动敲响了门,嘴上说着什么要雇佣他。
起初裴闻宿并没有认出来,只当又是谁派来想讨好他的Alpha。
看着对方虽然身上带着伤,但又阴又戾的长相称得上天菜。
加上姜温弥身上的味道香死个人,裴闻宿打算利用这只阴戾小猫度过来势凶猛的易感期,后续大不了赔钱嘛,裴三爷烦躁里被挑起的恶劣让他失去了理智。
正兴起时看到对方脖子上的咬痕,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觉得缘分神奇的裴三爷愈发变本加厉的将人钉在床上肆虐驰骋。
次日醒来后,鬼知道当裴闻宿看到床头柜上的一沓现金后他有多不爽,觉得被当成鸭的裴三爷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最后还是屁颠屁颠的买着药去找他。
在对方领他回家要签署并不具备法律效应的狗屁合同时,裴闻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一是为了弥补,二是这人确实对他胃口,无论是长相还是严丝合缝的程度,所以他不想那么轻易就跟人不产生瓜葛。
为此裴闻宿说了顽劣的话,一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底线,二是为了给他留下较深的印象。
意料之外的,姜温弥比他预想的能屈能伸。
而所谓的报酬其实只是知道姜温弥经济条件不怎么样,提出的不算得体但一定程度能维护对方自尊心的无理要求而已,同样也是为了打消对方的警惕心理,毕竟没人会接受无缘无故还不求回报的善意。
要让他觉得心安理得的话,自已就必须要恶劣一些。
弹了弹烟灰,裴闻宿瞥了眼正过来的人影。
“你为什么生气?”
姜温弥站在面前,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香味。
裴闻宿亲自选的,让人把浴室打扫出来定期换洗漱用品,不过对方可能不知道。
呼出口烟雾,裴闻宿没说话。
姜温弥觉得他这副冷脸的样子挺生人勿近的,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询问:
“是因为我之前没回你消息?还是说早上没管你跟着斯意哥走了?”
看着对方神情一僵,姜温弥猜到了大致,于是坐到裴闻宿身边,解释着说:
“我和斯意哥认识七八年了吧,那时候我父母刚离婚,我妈带着我妹跑后我爸天天家暴,哥哥又被一群人强.奸了,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或许是十六岁心智不成熟抗压能力太弱,我打算自杀来着。”
姜温弥说的轻描淡写,嘴角还带着一抹自我嘲弄的笑。
裴闻宿拿着烟的手一愣——调查到的资料上并没说明这段过往。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在那样的家庭里生活,任谁都会走极端。
裴闻宿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就是在这个河边,我拿着刀子划了手腕,怕自已死不了想跳河来着,那时候斯意哥救了我,那是我人生十六年第一次有人主动拥抱我,可笑吧,仅仅因为一个拥抱我就产生了活下去的念头。”
姜温弥说的洒脱,脑袋枕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河堤上小点般走动的人影:
“斯意哥对我来说是大恩人,借着教会我学会使用相机的幌子每天都陪我说话,开导我,施予我恩惠,鼓励我好好活着。”
裴闻宿沉默,掐灭了燃尽的烟头——难怪,之前在港市看到他看着橱窗里的相机一副孤寂的模样。
哪有什么因为一个拥抱就会产生活下去的念头,拥抱真的那么神奇的话还研究各种药物干嘛。
其实无非是他本身想杀死的就不是自身,而是笼罩了他很久的痛苦而已。
那个男人的拥抱无非只是暂时驱散了他身边的阴霾。
姜温弥这个呆瓜,只是在最害怕最死寂的时候被人给了一颗糖而已,明明是自身坚强,却把生的希冀归咎在了别人身上。
这种想法很危险啊,将自已归于附属地位、觉得是因谁而活着的话,到头来会受伤的。
“是你自已走出来的,他只是帮你掌了一下舵。”
裴闻宿扭头,静静的注视着身边清清冷冷的小A。
姜温弥侧首,刚好和那双深潭般的碧眸对视,他语气认真:
“早上的事情很抱歉,我对你太没礼貌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对你也挺没礼貌的。”
“那你不生气了?”
“…叫我声哥我就原谅你。”
“…g…”
姜温弥声如蚊蝇,默默移开目光,半张脸埋在双臂间,只露出一双眼尾被烧的通红的眼眸。
“没听见。”
裴闻宿带着笑意,抬手撩了撩他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
“哥。”
声音很轻,但清冷有力,只是被叫哥的人一脸爽感,叫哥的人红了耳尖。
“坏东西,真会撩。”裴闻宿叹笑:“走,弥弥~哥哥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