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怕哥哥不是什么好人
拿过塑料袋,姜温弥大致猜到会是一些口服消炎用品以及擦拭的软膏。
但当他看到塑料袋最下面放着的一沓皱皱巴巴的票子时,姜温弥愣住。
这钱他分明记得是早上和他的电话号码一起放在裴闻宿床头的啊…
为什么他会还给自已?
姜温弥想不明白。
但一想到刚才裴闻宿所说的话后,姜温弥又突然不想让自已想太明白。
毕竟只要三个月,只要三个月他就存够三居室的首付以及疗养院的钱,到时候他就可以带着妹妹和哥哥逃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远离过去,远离那个阴魂不散的畜生。
和或许存在着希冀的未来相比,三个月丢下尊严的活法有什么值得相提并论的呢。
Alpha被走后门固然可耻,但如果一味为了所谓的尊严的话,他会死,被卖给一群肚肥圆润的名流被万人.骑,和裴三的不成文条列关系又算什么呢
姜温弥深知这一点,他选择坦然接受和裴闻宿这段不正当的雇佣关系,他需要他,需要裴闻宿这个人。
调整好状态,姜温弥打开了一间上锁的屋子。
逼仄的房间窗帘紧闭,陈设极其简单,只摆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桌子的角用泡沫缠绕包裹,似乎是怕人磕到碰到。
从床头的圆形凹槽上吊垂着一根锁链,锁链的一头系捆着一双皮包骨的手腕。
看着手腕血肉模糊遍布干涸的血迹,姜温弥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毛巾上前轻轻的擦拭着。
蹲坐在角落缩成一团的男人头发冗杂,眼底乌青一片,神态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哥啊,告诉过你不要伤害自已吧,为什么就是不听呢,就是因为你总是做出一些自残行为,我才逼不得已的绑住你啊…”
姜温弥蹲坐在男人面前,倦着一双眼静静的注视着。
他将半张脸埋在了双臂间,因为温度过高的原因,他眼尾烧的有些泛红,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今天那个畜生没找来…真是万幸啊,我还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呢。”
姜温弥不敢想,要是那个畜生真是把他卖到地下权贵的消遣场所的话,家里的哥哥和妹妹该怎么生活…
“哥你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可以临时保护我们的人…他虽然有点恶劣,但意外的是个好人呢,所以哥你啊,振作一点好吗,再忍忍我就可以带着你和小花离开啦…”
蓦地,姜温弥自嘲的笑了笑。
又犯糊涂了,明知道面前的人已经好几年没开口说过话了…
他捏着染着血迹的毛巾,出了房间轻带上了门。
做好饭简单的吃了两口后,他又给挑食的妹妹和不挑什么都吃但就是自已动不了手的哥哥喂了饭。
打理整点好一切后,已经十二点多了。
姜温弥回到房间,撑坐在全身镜前给自已擦着药。
撕裂的伤口肿的透亮,裹上药膏的棉签一碰就疼。
嘴角也是,从被撕裂的那一刻,姜温弥就该知道裴三那人在床.事上嘴上绅士,却是个野蛮无礼的下半身暴徒。
他随意涂抹了一下,咬着衣摆的牙齿便松开,拖着沉重的身体缩进了被窝里。
一个一八好几的高个子,还是个Alpha,躺在床上却只占据小小的角落,把自已缩成一团,这要被人看见了,或许只会觉得有反差的滑稽。
可姜温弥才管不了那么多,他困的要死,只有每晚浅死一下,第二天他才有精神应对一堆事。
可事实证明“浅死定律”也不是守恒的。
姜温弥一觉醒来嗓子几乎全哑了,身体也烧出了一层薄汗。
他挣扎着爬起来,洗漱,做饭,打点好哥哥和妹妹,下楼,出门,骑车到店里,打开店门时猛的睁开眼睛——
哇靠…意识上着班身体还躺在床上,完全迟到了。
无奈之下,姜温弥给宋实打去电话说明情况,拜托人来接一下姜小花去上学。
家里聘用的负责照顾哥哥的小时工阿姨要中午时分才过来,姜温弥强打起精神,踩着虚晃的步子给哥哥喂了饭后,才如释重负般重新缩回了被窝。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
他晕的不知天日,只当是小时工阿姨,翻个身继续睡着。
看着脸色煞白嘴里还不忘嘟囔什么的人,站在床边的裴闻宿饶有趣味的蹲下了身。
他随手将姜温弥落在他那儿的钱包放在了床头柜上,观赏艺术品般打量起了只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的人。
房间里充斥的信息素味道很好闻,是什么气味呢…青梅酒?
睡着的样子意外让人心痒难耐呢~裴闻宿将下巴枕在了自已膝盖上。
哇…自已在对发烧到迷糊的人意.淫什么呢?
裴闻宿下意识反省,看着对方清秀的眉毛微微皱起,裴闻宿心底的恶劣被挑起,他伸出冰凉的指尖戳了戳人紧皱的眉头,语气诱哄:
“宝贝儿别怕~哥哥我呀,不是什么好人。”
姜温弥睡觉是比较容易敏感的类型,一方面是害怕内向型的妹妹、一方面是害怕自闭型的哥哥出事。
平时稍微一点儿动静都能使他惊醒,裴闻宿的触碰使他蓦地睁开双眼,在看到一张最不可能出现的脸时,他嘟囔了一句,翻个身缩的更紧了。
“日…了鬼?”
裴闻宿嗤笑,这人骂的还挺新奇。
他悠悠起身,修长的身形在地面太阳光洒下的区域拉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长的牛逼的人连影子都是眉清目秀的。
“喂,雇主先生,你吃药了吗?”,裴闻宿询问。
“…客厅桌子上有草莓牛奶,小花自已去拿一下好吗…”
对方已读乱回。
“啊…”没办法。
裴闻宿一把掀开被子,拎着人的胳膊就将人拽了起来。
姜温弥睁眼,双眼皮倦成三眼皮,满眼红血丝,一脸要死不活的病态,他弓着腰坐在床上,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起床,上医院。”
裴闻宿双手插着兜,抬腿踢了踢人光洁的小腿。
Alpha的腿能长这样?又细又长的也没什么腿毛,穿着一条短裤衩、脚上套着一双白袜,皮肤或许是因为发烧泛着红,此刻格外具备诱惑力。
“你怎么在这里?”
姜温弥哑着嗓子,找回思绪,不明白裴三怎么会出现在自已家里,他有些怀疑自已是烧出幻觉了。
“上你店里给你送钱包,你店里那个理发师说你发烧了,我就找过来了。”
裴闻宿也不清楚一个破钱包有什么值得他亲自跑一趟的。
或许是因为些许责任感,毕竟对方多半是因为自已才发烧的。
他没有照顾过“一夜情”对象,但想到面前的Alpha会不会难受到哭着嗦手指,裴闻宿鬼上身般的就过来了。
事实证明他脑补过头了。
见人没动,裴闻宿有些不耐烦的捏着人的脚踝将其一把拖到了床沿,自已卡在姜温弥两腿之间,抓过衣服裤子就给人套上。
“你…你干嘛…”
姜温弥甚至来不及出声,就被面前的人提溜一下提起来,拉好了裤子拉链。
“磨磨蹭蹭的,我好歹是个大忙人。”
裴闻宿不过多解释,有些粗鲁的扛着姜温弥,一手提着他的拖鞋就出了房间。
“我靠…放手!”
姜温弥挣扎,脸涨的通红。
裴闻宿没好气的拿着拖鞋拍在了对方腿上,低声威胁道:
“别动,不然我不介意把你*晕再绑到医院去。”
闻言,姜温弥咬牙,卫衣帽子此刻恰好遮羞,他声如蚊蝇,羞赧的说道:
“我自已走。”
裴闻宿扔下拖鞋,将人放下,抬抬下巴示意麻溜的出门。
“死变态。”
姜温弥默默俳腹,手在搭向门把手的一瞬间,他诧异。
“…我家大门的门把手呢,你吃了?”
“啊…那个啊,来的时候没找到钥匙,就稍微用了点力。”
“……你就不能敲敲门?”换个锁近百块啊…
“好啦好啦,赔你就是了,多大点事儿,哥哥我呀真的很忙,雇主先生你要是再磨叽多说我一个字我就把你按在楼道里亲晕你。”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