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高耳子又想到了农户,马镇现在变成这样,不知农户到底怎么样了。高耳子火速朝着农户家里跑去,一路上,见到的都是触目惊心。刚走到农户家门口的时候,一具尸体横躺在门口。
“大叔,大叔。”高耳子见那人就是农户,大喊着跑过去。
“大叔,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呀。”高耳子搂着农户,眼泪已经掉落下来。农户已经没了呼吸,更没了反应。高耳子知道无论怎么喊,他都不会醒来。痛苦一阵后,高耳子慢慢放下农服。
其实,农户的死,只是推后了十年而已,本来在那一场灾难中,农户就会死去,却是因为老和尚的到来,才拯救了全镇人的生命。可天意就是如此,十年后的今天,灾难还是夺走了所有人的命。农户也不例外。
一切还是因为那副棺材,如果当年农户能听告耳子的话,马镇不会发生任何灾难。而农户是个固执的人,正是因为他的固执,才导致连自已的性命都丧失掉。天意难违呀。
高耳子背着农户的尸体,朝着那副棺材走去。马镇这么多的人,只有告耳子和农户两人能见到那副棺材,而死的人,偏偏是农户,告耳子命大,没能躺进去。
告耳子将农户放进那被砸破的棺材里,然后又用几块破木板给钉上,然后一把大火烧掉,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告耳子的行动,再也没人阻拦。十年前的事情,十年后才来做。高耳子愧对马镇,但他不能死,他还要看着马镇重新建立起来,他要做马镇的见证人。
烧掉棺材之后,告耳子又回到了破庙中,这次他不是来找小和尚的麻烦,而是要请小和尚出山,去重建马镇。可就在高耳子雄心勃勃的时候,小和尚竟然奇迹的消失了。找遍了整个破庙,都没见到小和尚的踪影,告耳子再次失望而归。
就在高耳子准备下山的时候,镇里面活下来的人,冲到了破庙前,手里拿着铁器钢叉。高耳子一看,便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不过小和尚已经不在庙中,他们就算来找小和尚报仇,也已经为时过晚。
“告儿子,把那个灾星找出来,为马镇报仇。”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人吼道。后面的人立即跟着吼道,愤怒已经爬上了他们头顶,每个人都像发了疯的公牛,已经控制不住他们的情绪。
“不用找了,你们找不到他的,都回去吧!”高耳子无奈的说道。其实这话说出来,谁都不相信,村民没有理会告耳子,毕竟一个告耳子,他们也不会放在眼里。所有人立即冲了进去。
举起手里的武器便打砸起来,像是一帮土匪进村,没人劝得住他们。高耳子索性不予理会,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暴行。这件事本来就与小和尚无关,灾难要降临到马镇,谁也改变不了。即使十年前能躲过,十年后还是同样来临。
既然如此,告耳子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就让他们发泄心里的愤怒,毕竟他们是失去的不仅是他们的家园,还有他们的亲人。告耳子孤苦一人,从来没有体验过亲情所在,感觉不到那份真情所在,但这次的灾难,让告耳子看到了亲情的伟大,特别是对他最好的农户,也离开了人世,这个世界上,从此不会再有人对他好。
告耳子不明白为什么好人也会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要死的人,也应该是告耳子,他死了,什么都不重要,也不会有人想起他,可无奈的是,偏偏是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人,命更硬,怎么样都死不了。
村民在里面一阵打砸后,并没有找到小和尚的踪影,便要放火烧掉破庙。高耳子顿时惊讶了,怎么说,这个地方也曾经救过他的命,留在这里,并不会有错,只当给世人一个警讯。
“不能烧,这里不能烧,这是老和尚的地方,你们烧了,怎么对得起老和尚。”高耳子一把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道。众人见告耳子的哀求,更是见庙宇已经破败不堪,便不再烧毁,所有人带着东西撤了回去。
看着离开的村民,高耳子不知道怎么说,但小和尚没事就好。高耳子也跟着村民离开了破庙。时间慢慢的流逝,马镇的村民通过自已勤劳的双手重新建立起了马镇。而高耳子,却一蹶不振,身体每况日下。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之后,当人们发现高耳子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脸上带着一种安详,甚至是一种微笑。没人知道他到底笑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怎么死的。因为他是个告耳子,生活在镇里这么多年,后来的镇长也是看着告耳子在马镇这么多年,便按照马镇的礼俗安葬了他。
告耳子死后,后来有人又在破庙中见到一个头发凌乱的老头,谁也不知道那老头从何方而来,不过也没人去理会这些。
“哎呀,还说着那些陈年旧事干什么,无聊不无聊,有时间去地里多走动走动,不要以为当了镇长就什么都不干了。”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冒了出来。马镇长的堂客冲了出来吼道。
丁远山几人连忙回头看去,故事还没完全说完,马镇长的堂客又打断了思绪,真是该死。可入乡随俗,这是马镇,是马镇长的家,丁远山在有气,也不好说什么。
“娘们家的,你懂什么。”马镇长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眼看这两口子就要吵架了。丁远山看看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不能待得太久了,这也是马镇长堂客的一个暗示,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再不走,就真吃不了。
“那破庙中的那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呢?”田斌连忙问道。丁远山回头看去,其实这句话也是丁远山想问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丁远山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这样吧,马镇长,等有时间的时候,你再跟我说说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不打扰你了,有时间再说呀!”丁远山连忙打圆场说道,转头朝着田斌使了个眼色。
“那行吧,有时间再跟你们说说这个人。”马镇长站起来说道,脸色不好的转向门口的堂客看了一眼。这马镇长的堂客就是在下逐客令,马镇长心里也明白。可这家里,要是真吵起来,为了这点事争吵,马镇长的面子也不好过。
丁远山两人没有理会马镇长堂客,便走了出来。马镇长所说的故事基本已经结束,丁远山也听懂了全部,不过最后出现在古庙中的那个老头,让丁远山心里也清楚。不过不能肯定。
“田斌,依你的分析,马镇长故事里的老头和我们所遇到的老头是不是同一人。”丁远山的话,直接进入到凤凰失踪的老头中来。田斌想了想,便说道。
“这个有可能,但我们还是得具体听听马镇长的分析。”田斌做每一件事都很谨慎,不敢大意。丁远山点点头,毕竟那个老头,大家也只见过一次,其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还真不好说。
可事情还真会有这么巧吗,马镇长嘴里所说都是十年前和十年后,具体到现在指的是那个时候。那个小和尚在一念之间就变成了老头,这老头能活这么久?而且镇里的人也对古庙搜寻过,并没有找到小和尚,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丁远山也不敢下结论。
想不到这马镇还有这么多历史,真不是盖的。湘西这地方,历史悠久,事情多的去了,只是不了解而已。可有个问题是丁远山想不明白的,马镇既然有着悲痛的历史,那这次的危机,是否与当年的危机存在联系,虽然没有什么棺材,可在古庙中见到了那个老头,这可只有他们三人见到的。
其余人并没见到,这和那个高耳子见到棺材一样,全镇的人只有两人能看到,好像事情有种不谋而合的感觉。可丁远山不是那个高耳子,感觉不到任何不祥,但说到不祥,只是感觉到倭寇插入进来的不安而已。
了解这段历史之后,丁远山始终想不明白这和神灯之间存在的联系,倭寇的行动是为了得到神灯,马镇与神灯在之间从来没存在过任何联系,想搞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丁远山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古庙里的那个老人,这和凤凰的失踪是有联系的,如果那个老头不出现,可能凤凰真不会失踪。不过那马三的失踪,又会有怎样的联系呢。马镇长说过古庙里有个地道,与丁远山进入地洞中见到的情况基本上一致,这种情况,难道只是一种巧合?
这马镇中,还有多少个地洞,古庙中的地洞与竹林后面的地洞是否就是同一个。这两者之间的存在,潜在的来说,或许会是同一个,可从马镇的历史来看,存在多个地洞也并非不会有,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把两个地洞联系到一起来。
想到这里,丁远山又朝着田斌看过去,田斌好像也在思考什么,看他的样子有点严肃。听了马镇长的故事,有思想的人都会去联想与现实所发生的事。既然只是一个故事,可这种真实性,还值得去推敲。毕竟现在已经没人知道那段历史,只是在马镇的传说中存在。就和神灯一样,是否真有其事,还不得而知。
“田斌,你在想什么。”丁远山喊了一声,田斌回头过来,思绪并没有打乱。
“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在想,我们遇到的事情,与马镇长所说的故事是否存在一定的联系,可我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但有感觉存在某种潜在的联系。”田斌有点苦恼的说道。
丁远山一听他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呀,你还真把自已当成故事里的高耳子了,他心里有种预感,难道到了这里,你也被他附身了?”丁远山的话,当然是玩笑话,谁都知道那故事只是一段故事,高耳子都死去这么多年,不可能还有同样的感应出现。
田斌没有再说什么,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但就在自已心里感觉一阵惶恐的感觉。就算说出来丁远山也不会相信。田斌有点不放心的是自已听了那故事之后,有同样的一种感觉。不过这事情还真不好说。
因为田斌见过那种通灵的说法,而且是亲眼见过,所以丁远山所说的那种附身是存在的。而且丁远山自已也经历过通灵。在狼山外面的客栈里,那个女人就附身出来。只是田斌心里的这种感觉没人会知道而已。
两人从马镇长家朝着客栈走去,天刚刚有点昏暗,大街上就已没人出现,大门早已经关闭。这种情况还是一直延续着。但对于他们两个外乡人来说,这些并不重要,他们的到来,正是为了解决这样的麻烦而来。
客栈的门也已经关了,因为丁远山有钥匙,所以能打开。小二见丁远山两人回来,连忙打了个招呼,丁远山要了些菜,两人就坐在大厅里吃起来。除了小二,只有那些座椅板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