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木边城待了十日,一部分百姓开始南逃,去投奔自己别处的亲戚。
地面有些震颤,是辽国主力来了,远处尘土滚滚,旌旗飘扬,他们要攻木边城!
也对,这次南下的目的不是劫掠,而是考核,檀州是周遭最重要的州,而木边城是檀州最重要的城,木边城虽坚固,但也遭不住十几万大军的围攻呀,可惜两个皇子不全在这十几万大军中,不然内斗起来,那样木边城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前几日攻城,辽军只是试探,如今木边城六千余守军,足够称一段时间了,我感觉这场旷世大战会因为这座城而分出胜负!
如今木边城看似危险,实则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问题,真正危险的是别的地方,别忘了还有一个五皇子!
如若二皇子攻下木边城,那皇位无疑是他的掌中之物,那么五皇子只能赌援军到来,二皇子饮恨而返,自己在他处寻军功了,哪里是他要的军功呢?
大量的劫掠与抢夺?不,不够!江南腹地?不,兵力不够,二皇子并没有十几万人,两个皇子手中只有几万人,他只不过躲在主力中,借主力攻破檀州,那么五皇子手上顶死五万人马他能干什么呢?
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错,东京城!
在来大宋前,楼主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大宋书院掌院韦恩欲换帝,成宰相之位!
虽然这听上去很离谱,一个国家的肱骨大臣竟然联合外敌,来成就自己的权位,不过这是大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还是回去看看吧!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是给我吓了一跳,这一路上五皇子的五万军队虽屡屡受阻,可还是靠近了京畿之地,辽国竟然有修行者,还有不少,这一路上有不少阻碍辽军的军队,可每每交战前夜,宋军主帅纷纷被刺,每每辽军到达目的地之前,周围的宋军城寨皆受到偷袭,手法一样,刺杀主帅,让军营内一片混乱,无法组织军队做出有效抵抗,能做到这一步,修行者的实力不弱!
辽国修行者不少,实力还不弱,看来这次辽国攻宋远不止皇子夺嫡这么简单。
但也管不了这么多,赶紧写信给顾清河,告诉这里的情况。
信鸽刚刚飞出就发出一声哀嚎,随后直直坠落。
“谁?!”
环顾四周,只见东西南北谁个方向各有一人向我靠近,记得尘先生说过,修行者与修行者之间有感应,更有甚者,在一定距离内可以察觉对方位置,原来我早就引起了辽军修行者的注意,能有这个本事的至少和尘先生一个等级,先走为妙!
我朝着其中一人的方向攻去,想着突围而逃,然而他们实力实在太强,四人将我团团困住,逼着我只能正面应战,胳膊,肩膀,背部都被刀剑划伤,再这样下去,不出十招,必死无疑!
一招,两招,三招,……第十招的时候,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四肢无法动弹。
要死了吗?
我闭着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到来。
“砰!”
一顶金色大钟将四人罩在里边,四人的兵刃像是砍在了钢板上面,无法寸进。
一个年莫五十的和尚缓缓从视野中出现,“施主本可以远离是非之地,可还是为了东京城的百姓只身入局,大善!”
视野逐渐模糊,随后失去了知觉!
待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鸡鸣寺里,老和尚正在一旁拨弄着什么,是一棵树,一棵爬满了灵虫的树!
不过我并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那些虫子,“大师,多谢相助!不知您是?…”
“老衲尘寂,受好友所托,照顾施主一二。”
故人?莫非是阁主?
“不知那些辽人现在何处?”
“施主放心,老衲已处理妥当,他们已无力再打扰施主。”
他们死了,那太好了,但还是要给阁主写个信,我刚要起身,尘寂和尚便双手合十,开口制止道:“施主天赋极佳,只用了不到十年就习得如此修为,可修为还是太过浅薄,此次又伤了本源,这修为习来不易,施主三思!”
过了些时日,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本源还未恢复,我在鸡鸣寺内吐纳完毕,准备在东京城里走走。
阁主说的对,大宋这烂摊子,我做到如此地步已是仁至义尽,至于是大宋渡过此劫还是被搅得天翻地覆,交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相公们吧!
不愧是东京城,店肆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繁华,可又有多少人能享受到呢?如此繁华的景象,怕是要无数的枯骨才能堆得起来吧。
“哎呦!”
一个约莫着八九岁手捏糖人,身着红色裹袄的小女孩在奔跑时不慎撞在了自己身上,小女孩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待自己回过神来小女孩已没了踪影,只是手上多了一个糖人。
轻轻抿了一口,还挺甜!
几日后,辽军到达京畿之地的消息传到了东京城,东京城内一片混乱,边军投敌,北边禁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在坊间传遍,一时间人心惶惶!
至于朝堂之上,有人说要将边军将领抄家流放,有人说要割地求和,更有甚者已经在偷偷托关系找后路了。
可笑,满朝朱紫贵,无人顾苍生!
我真替老宋头不值,也不知道他若是看到如今情形会作何感想,罢了罢了,今日我便要离开,至于尘寂和尚,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不用担心。
“嗐!”
轻叹一口气后,念头通达,我牵着马向城门口走去,我刚刚踏出城门口时身体一僵,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自己身边走过,这股气息和尘先生很像,但又不是他,是和尘先生同一水准的修行者,是察觉我位置的人!
还好这几日尘寂大师传授了我一门收敛气息的功法,趁着如今未被发现,赶快溜!
翌日
东京城内火光冲天,不知何人将大量火油以墨料作为掩护散至各处,先后点燃,那一天里爆炸声不断,烧毁房屋无数,不知有多少人失去家。
“老和尚,让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身着布衣的中年束发男子笑意狰狞的微笑道。
無錯書吧尘寂和尚嘴角挂着血,脚步虚浮,笑着说道:“施主,妄造杀孽,恐遭天谴呐!”
“天谴?若是怕天谴就不修仙了!”
辽国男人双指一并,向和尚点去,和尚身前的的金钟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随后散去,中年男人将和尚撞入一个酒楼,酒楼碎成无数碎木,向四周砸去,人们纷纷躲闪,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被人撞到在地,她连忙爬起,着急的环顾四周,似乎是与娘亲走散了,泪水止不住的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留下来,崩溃的大哭起来:“娘亲,娘亲!”
此时一块两人多高的圆木正向小女孩砸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接住了那段圆木。
“谢谢你的糖,很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