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的围猎,官员可以带一名家眷前去妻子、兄弟姐妹都可,只限一名,而且每人所带的丫鬟或仆从只能是一名,只照顾起居即可,其他的自然有专门的人负责。
这次春蒐雍景帝开恩,伴读是不占用名额的,所以展尚书的陪同名额还是展夫人的。
往年围猎,展尚书和展毅的名额自然是展夫人和展楠的,这次展颜回京,展夫人本打算让展楠展颜前去,自已便不去了,没料到陛下下旨,竟能一同前去。
展夫人陪同前去,可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围猎场上,可以更好的看一个人的人品,以及他站的队伍,这样将来给三个儿女议亲,心里有数,便能掌握主动权。
展颜一直是叶家盯着,所以展夫人无需操心,但是也有意无意的比较过几家儿郎,相比之下,叶子龙还是不错的。
说起展楠,虽然只是个庶出的女儿,但作为母亲的展夫人自然得真心实意为其谋划未来。若要寻一门亲事,可万万不能找门第太高的人家。毕竟以展楠的性子,若是嫁到了规矩繁多、人心复杂的高门宅院里去,定然是要吃大亏的。也不能将她许配到过于低等的门户之中,那样岂不是委屈了自家姑娘?
经过多番深思熟虑之后,展夫人倒是相中了一人——广宁伯爵府陆家的小儿子。此人如今正在金吾卫当差,虽只是个小小的官员,但好在为人上进勤勉,前途可期。而且更为难得的是,他房里并未养着那些莺莺燕燕,想来应是个洁身自好之人。如此这般,倒不失为展楠的良配之选。只可惜啊,尚不知道展楠本人对此究竟作何想法呢!
至于展毅,自家儿子心里有人了,暂时不让她这个母亲插手,说是自已确定人家女孩心意之后,再请她去提亲。
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是要陪孩子过一生的人,自然是孩子自已喜欢的最好,不然时间长了难免会心生嫌隙,成为怨偶。
“楠楠,你之前是跟随父亲母亲参加过皇家围猎的,知道规矩,做什么事心里有数些,我也不担心你,只是有些事莫要坏了规矩。”马车上,展夫人对展楠叮嘱道。
“父亲母亲放心,女儿谨记。”展楠乖乖巧巧的坐在一旁,很恬静,倒是让展颜有些许错觉。
“颜颜,你尽量跟着我,倒不是怕你闯祸,人多眼杂,难免有些人会生出别的心思。”展夫人今天一早开始,心里边突突的,不踏实,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女儿知道了,除了睡觉,女儿绝不会离开母亲半步的。”展颜说着,然后蹭着展夫人的胳膊撒娇。
“你呀,没个正形。”展夫人说着用手指轻点着展颜的额头。
看着两人相处得如此融洽,展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嫉妒之情,犹如潮水般汹涌。同样都是非亲生,为何待遇却如此不同?这种区别对待让她感到无比的委屈与不甘,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已变得更加优秀,让母亲刮目相看。
因为带的人手有限,所以有些东西难免需要自已动手整理,展颜带的丫鬟是赤涟,两人整理东西有默契,早早就整理好了,于是跑到展夫人面前,粘着展夫人,美其名曰,听展夫人的话,寸步不离。
展夫人和展颜坐着说话,展夫人想起几天前展颜偷偷和她说的事情。
“颜颜,你说的是真的?”
“溪悦姐姐是这样同我说的,她说,若阿兄心里没人,她想争一争,若是有人,她就放弃。”展颜又说了一遍。
不管家世、才学还是人品,程溪悦都在展夫人考虑的儿媳名单里,只是,儿子说自已处理,暂时不让他插手,展夫人也没瞧出展毅喜欢的人是谁。
“这程家丫头确实不错,才情样貌皆是上乘。只是你兄长性子内敛,我竟也瞧不出他对溪悦是否有意。”
展颜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母亲,我看溪悦姐姐每次看向兄长时眼神都充满期待,而兄长虽面无表情,但从不曾对溪悦姐姐表现厌烦呢。”
展夫人轻笑道:“你这丫头观察倒是细致。不过感情之事复杂得很。你兄长或许只是出于礼貌不曾表露厌烦罢了。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说明他并不讨厌溪悦。”
展颜连连点头,“母亲说得有理。而且溪悦姐姐聪慧过人,如果她有心争取,定会想出许多法子讨兄长欢心的。”
展夫人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你兄长已心有所属,若是另有他人,那程姑娘怕是一腔深情怕是要错付了。只可惜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一切还得看你兄长的态度才行。”
展颜握住展夫人的手,“母亲莫要忧心,说不定兄长心里早已倾慕溪悦姐姐,只是还未表明呢。”展夫人拍了拍展颜的手,眼中仍有忧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