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让我的每一天都很甜蜜

待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早餐摊子都已经收起来了，两人便直接去吃了午饭。

街道上到处都是红艳艳的一片，地面上铺满了大红色碎屑。店门口挂着大红色灯笼，被正午阳光一照，温暖热烈，喜气洋洋。

南方过年爱吃年糕，软软糯糯的几块儿，放在小巧碟子上，剔透好看。

江烁夹了一块儿送入口中，差点没被呛着。

来湖城这些日子，他早已经习惯了南方各式各样的甜口菜，却没想到这年糕倒成了咸的了。

栀晚看着江烁蹙着眉勉强咽下，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好奇：“哥哥，不好吃吗？”

江烁喝了口水，压下那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止言又欲：“这玩意儿怎么还有咸的？”

栀晚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解：“年糕本来就是有咸有甜的呀。”

很快，她恍然大悟：“哥哥，陇沧的年糕都是甜的是不是？”

江烁“嗯”了一声，把碟子推到栀晚面前：“你吃吧。”

栀晚看了看年糕，又看了看江烁，想起来早上的事情，忽然抿着唇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江烁捏捏她脸颊问道。

栀晚垂着睫毛，似乎有些羞涩，轻声道：“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吃的甜，所以才会这么甜呀。”

江烁略一挑眉：“我甜吗？”

栀晚点了点头，抬眼看看江烁。长睫毛微微扇动着，颊边晕一抹红，软着声音开口：“很甜很甜。”

江烁偏过头闻闻自己，除了淡淡肥皂味儿，什么也没闻出来。

栀晚拽拽他衣角，又是羞又是急：“我不是说你闻起来甜，我是说……”

她咬了咬唇，不好意思起来，又微微垂下了颈子。颊边红晕更甚，声音轻软：“你让我的每一天，都过的很甜蜜。”

江烁顿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心头像是被柔软棉花团包裹着，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因着在外面，他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揉揉栀晚有些发烫的耳垂，低声开口，略带笑意：“晚晚才是最甜。”

——

吃过饭出来，街道上除了玩耍的小孩子和一些行色匆匆的路人之外，也见不着什么人了。

大年初一都是要去拜年的，不过在湖城，栀晚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去拜见的亲戚朋友了，便和江烁一道又去了城郊的墓地。

前几天刚来过，林母的墓前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杂草尘土。只有墓旁边的泥土上新栽着两棵栀子花，

栀子花怕冷，即便是在温暖的湖城，冬天也是不开花的。只余几片叶子在上面，光秃秃的样子。

说实话，还有一点丑。

江烁第一次在花鸟市场看见它的时候，着实很难把它和栀晚联想在一起。

当时栀晚掩着唇笑半晌，才又仔细跟他描述了栀子花开起来的模样。

果然是香香白白软软的不假，江烁放下心来。

就和他的晚晚一样。

——

栀晚接过江烁手里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摆放在墓碑前，又把已经很干净的墓碑又擦拭了几遍。

“妈妈……”

话刚一出口便有些颤，栀晚垂下眼深呼吸一口气，才又重新抬起头来，弯弯唇角，绽放出一个笑颜。

“妈妈，我又来看你啦，新年快乐呀。”

她手指绞着毛衣下摆，将喉间哽咽忍了下去，换上轻快的语气，又站起身子拉过江烁。

“哥哥也来啦，上次你见过的，还记得吗？”

江烁并肩站在栀晚身边，揽着她纤弱肩头，恭恭敬敬的对着墓碑鞠了个躬：“林阿姨，新年好，我和晚晚一起来给您拜年。”

照片上的女人虽然不能开口，却对着面前的两个孩子笑的一脸温柔。眉目清秀，长发披肩，和栀晚隐隐有几分相似。

栀晚蹲在墓碑前小声开口，絮絮叨叨的：“妈妈，我和哥哥过的很好，爸爸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对了，明年我就要考大学了，你说我是去哪里的大学好呢？北方还是南方？”

没有人回应，只有一点点轻微风声。栀晚吸了吸鼻子，自己又轻声回答。

“还是北方吧，我在南方待了十八年了，都腻了。而且哥哥家也在北方，离的近，放假的时候回去也方便。”

她的语气里带一点儿不好意思，像是在妈妈面前撒娇似的，娇娇软软小女儿情态，却又偏偏能听出些细微哭腔。

“就是离湖城有点太远了，也不知道我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看你……”

“明年。”江烁接过栀晚的话茬，蹲下身子和她平视着。

他揉揉她的长发，语气温柔：“明等年你考完大学，我们再来湖城。”

“以后每年过年，我们也都来湖城，好不好？”

栀晚眸光闪烁一下，晶晶亮亮。她咬了咬下唇，用手背掩住半边脸。

眼睛被挡住，只能看到她弯了弯唇角，使劲儿点点头，费力哽咽开口：“好。”

江烁伸手，揽栀晚入怀。

他下巴抵着她额发，轻轻拍着她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回家哭诉的孩子：“我们晚晚受委屈了。”

明明语气轻柔如同叹息，眉目却沉沉，眸光冷冽如同月下冷刃。

他不会让栀晚白白的遭受这些苦难，却也不会再让她知晓。

她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应该永远被爱意和阳光包围。

永远那样明媚温柔，不染尘埃。

就像一朵纯白的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