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晚晚，好梦
许久，天色愈发暗下来。桌上的棉油灯炸开一个烛花，微微“噼啪”一声。
栀晚回过神，慌张推江烁一下：“该睡觉了。”
“还早。”
反正明天不用上学，也不用上班，今晚不着急早睡。
江烁哼唧一声，下巴抵在栀晚的发顶，惬意闭着眼，有些不舍得睁开。
日思夜想的小姑娘现在竟然就在自己的怀里，这感觉太过美好，让江烁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生怕现在只是一个美梦。
栀晚的脖子有些僵。她轻轻扯着江烁的衣襟，随便找了个由头：“我要去洗头发，再晚就干不了了。”
江烁却不动，大手揽在她肩头，绕起一缕垂下来的发丝，轻柔摩挲：“明天暖和了再洗。”
栀晚无奈，可是她这样一动不敢动，再坐下去怕是身子要散架。
她又小声道：“我肚子饿。”
江烁终于睁了眼，的确，晚上的饭栀晚只吃了半碗，还剩下凉透的半碗面放在桌上。
他叹口气，捏捏栀晚耳垂，才终于恋恋不舍的松开：“我去给你煮面。”
栀晚点点头，垂着眼不敢看他，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进了屋。
她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脑子里纷杂一片，想自己现在肯定脸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虾子……之前跟爸妈一起出去吃饭，有一种虾特别大，叫什么来着？
应该是海虾，河里长不出那么大的虾，陆地上也不长虾吧？
也不知道陇沧有没有虾，陇沧没有海，肯定没有海虾，不知道有没有河虾……
问问哥哥好了，哥哥，哥哥，对了……哥哥！
栀晚心跳又加速起来，她使劲儿敲敲自己的脑袋，又使劲儿晃晃，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似乎十八年来，她头一次有这样丰富奇怪的想法和情感。
栀晚的脸上更加滚烫，心里似乎有尖叫要冲破胸腔。
自己和哥哥……
不对，应该不能叫哥哥了吧？
正在这时，江烁端了夜宵进来，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气氛莫名微妙，两人倒像是第一天认识似的，拘谨着都不开口说话。栀晚安静吃完饭，江烁过来要拿去洗。
栀晚伸手想去抢，不小心碰到江烁手指，简单的一个触碰，却让她无端心慌的往后跳一步。
江烁微微皱眉：“你怕我？”
他有些不高兴，明明刚才说的喜欢他的，这个小骗子。
栀晚摇头，往前走一步：“没怕。”
江烁松开眉头，伸手过去：“那你再摸摸。”
栀晚愣一瞬，然后噗嗤一笑，伸手过去在他手背上轻拍一下：“耍赖。”
江烁也跟着笑，气氛终于活跃了一些似的，他又俯下身子，声音低低的问道：“以后还有好几十年呢，你怕我可怎么过？”
栀晚抿着唇笑，梨涡浅浅，抬眼看他：“知道了，我没怕你。”
江烁凑近一些，俊眉微挑，语出惊人：“那你打我一下。”
栀晚又怔一瞬，半晌才咬咬唇，含笑推他出门：“快去洗碗。”
等江烁收拾完回来的时候，栀晚已经洗漱完躺下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
江烁没再进去，隔着门驻足半晌，眼角眉梢慢慢挂上温柔的笑：“晚晚，好梦。”
——
许是这一夜，两个人都没睡好。待翌日起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吃过早饭，太阳已经把大地照的一片暖意融融，江烁去厨房烧了一大锅开水。
栀晚跟过去看到，有些不解的问：“烧这么多水做什么？”
江烁正往灶炉里添柴：“你昨晚上不是要洗头发？现在正好。”
栀晚噎了一下，没好意思说当时只是找个由头想从他怀里离开。便只好乖乖蹲在旁边，扬起一个甜美笑脸：“谢谢哥哥。”
江烁的手一顿，转过头来看她：“以后不许这么叫。”
栀晚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话一出口，她便明白过来，弯着眼睛乖乖巧巧的笑：“知道了。”
江烁却有些后悔了，他舍不得栀晚唤他哥哥时，那样甜甜软软的声音。
他想了想，又转过头来看栀晚，重新叮嘱：“以后还是叫我哥哥，只是不许在外人面前叫了。”
栀晚眨巴眨巴眼睛，长睫扇动，仍是笑盈盈的应下：“知道了。”
声音又乖又软，笑容甜的像是蜜糖，江烁看着，忍不住想把人搂进怀里亲一口。
不过他当然也知道，这样不合适，而且很容易把栀晚吓到。
江烁收回视线，继续默不作声的往灶炉里添柴。
半晌，水已经烧开。江烁兑好温水，喊栀晚来洗头发。
“我帮你吧？”江烁问道。
“我自己来就行了。”栀晚浅浅一笑，挽起袖子，露出纤细手臂。
她脱了外套，只留一件贴身的薄毛衣，腰肢纤细，随着俯身动作，曲线愈发明显。
圆润饱满，引人无限遐思。
江烁喉头一紧，自觉的移开视线，进了屋子。
直到栀晚洗完头发进屋，江烁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他听见声响看过去，便瞧见栀晚正拿着块儿毛巾，侧着脑袋，轻轻绞着头发上的水。
江烁起身走过去：“我帮你。”
栀晚松开毛巾，眼睛弯着，眸子亮晶晶的，像是浸了水光：“你可不要弄疼我。”
江烁眉心一跳，温声应道：“不会。”
他的动作果然很轻柔，温柔细致的，一点点绞，一点点擦。
栀晚的头发长而柔软，指尖触到，恍然觉得自己在逗一只绒绒的猫儿。
江烁垂眼，看着栀晚扇动的长睫毛，终于忍不住，弯身下去，在她眼角轻啄了一口。
栀晚惊讶，而后羞涩笑起来，颊边晕一抹红。
“你干什么使坏，不给你擦了。”
声音娇娇软软的，像是撒娇，嫣红嘴唇微微嘟起，极是诱人。
江烁掐掐栀晚脸颊，柔声哄她：“我不使坏了。”
终于擦完头发，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了一上午。江烁看看天，回头问栀晚：“咱们今天回城吧？等会儿到了县城再吃午饭。”
想想也没什么事了，栀晚便点头应道：“好。”
栀晚回屋去换衣服，江烁便去厨房把灶火熄干净，他正要锁上厨房门，却听见院门又被人敲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