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床的时候,栀晚还是有些拘谨着,脸蛋儿粉扑扑的,不好意思看江烁。

江烁倒是神清气爽的样子,捏捏她脸颊:“看看外面雪厚不厚,待会儿带你去堆雪人。 ”

栀晚眼睛一亮,顿时便忘记害羞了。

她放下碗,使劲儿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看过了,好厚好厚呢。”

江烁失笑,敲敲桌子:“先吃饭。吃个饭还这么不专心,怪不得这么瘦。”

栀晚羞着“嗯”了一声,忙着去吃饭。

不过瞬间,她的小脸又耷拉下来,停住筷子,有些发愁:“可是雪这么厚,今天肯定回不去村里了,还得给村里的孩子上课呢。”

江烁摸摸她脑袋,安抚道:“今天雪这么大,就算回不去他们也该知道的。”

栀晚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江烁的说法。毕竟还是看到大雪的兴奋劲儿更足一些。

江烁起身走到窗户边往外看,雪已经停住了,不过昨夜的雪应该是下了一整晚,外面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

栀晚吃过早饭,便急急的拉着江烁,迫不及待的要出去。

江烁却不动,懒懒的靠在窗户边,掀起唇角,不紧不慢:“我问你个问题,答上来就带你出去。”

栀晚回头看他:“什么问题?”

“如何不说雪,形容雪下的很大?”江烁不疾不徐的问道。

栀晚没想到江烁竟突然来了个这么文雅的问题,眨巴眨巴眼睛,往外头张望一眼。

待看到覆盖着晶莹雪花的大树时,她一拍手,笑眯眯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江烁勾勾唇,带些促狭:“我给你说一个,保准你没听过。”

栀晚好奇:“什么?”

江烁眉梢一挑:“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话着实有些绕口,栀晚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乐的眉眼弯弯,莹润耳垂微微跟着颤:“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烁捏捏她耳垂,一本正经:“这都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栀晚指指大黑:“那大黑也应该身上白啦?”

大黑正惬意的趴在厨房门口,听见栀晚提到它名字,机警的竖起耳朵,打了个哈欠,又懒洋洋的起身。

它踱着步子走到栀晚身边,绕着她走一圈,甩甩尾巴,不明所以的“汪”一声。

栀晚摸着大黑的脑袋,笑容灿烂:“大黑,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吧?”

大黑像是听懂了,又“汪”一声,舌头伸的老长,尾巴甩的像个螺旋桨。

外头的确是更冷了些,栀晚缩缩脖子,紧了紧围巾,一鼓作气冲了出去。

后院里也积了一层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栀晚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生怕踩坏这一地纯白。

篱笆外的马路边,也有几个小孩子在堆雪人,圆滚滚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鼻子上插一根胡萝卜。

栀晚远远的看了一会儿,感觉学的差不多了,才蹲下身子开始滚雪球。

江烁也跟着一起滚,栀晚的动作笨拙,本来就怕冷,偏偏又非要自己来,慢慢悠悠的,好半天才滚出一个雪人身子来。

栀晚看的很是满意,对着江烁粲然一笑:“哥哥,好看吗?”

江烁看着面前歪七扭八的一个球,面不改色的夸道:“好看。”

栀晚得了鼓励,欢欢喜喜的又去滚雪人的脑袋。

只是脑袋就没那么好做了,本就不好滚,还一往上面放就碎。好不容易弄了个囫囵的放上去,早就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了。

栀晚鼓着腮帮子,一脸不高兴。

江烁拉住她,冲前面的马路边一抬下巴:“那个雪人好看吗?”

栀晚顺着看过去,那帮小孩子都已经走光了,只有一个漂亮的大雪人留在原地。

她一头雾水,点点头:“好看呀。”

江烁勾唇,一脸坏笑:“我去把那个雪人脑袋给你搬过来怎么样?”

栀晚微微张着嘴,一脸震惊:“你……”

江烁摩拳擦掌:“怎么样?”

栀晚哭笑不得,急急拦住他:“哥哥,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江烁不乐意,他才不是为了那个什么破雪人,只是看栀晚的手已经被冻的通红,却还是一点儿也没有想回屋的意思,只好想出这么个办法而已。

没办法,他只能又陪着栀晚,重新开始滚雪人的脑袋。

当一个不圆不方的球状物,终于被完整的放在了前一个歪歪扭扭的大雪球上时,栀晚差点高兴的欢呼出声来。

她似乎浑然不觉寒冷,忙活着跑进跑出,拿了纽扣和胡萝卜给雪人装饰。

江烁看着她像小孩子一样,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眸子里闪着喜悦的光芒,不由得失笑:“真是个小丫头。”

大黑蹲在旁边,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却还是一脸茫然,只甩甩耳朵,打了个喷嚏,又伸舌头去舔地上的雪。

江烁去拉栀晚的手:“快进屋,小心感冒了。”

栀晚恋恋不舍的看一眼雪人,还是点点头跟着江烁一起进屋了。

江烁倒了杯热水塞到栀晚手里:“先捂捂,中午吃牛肉炖萝卜好不好?”

栀晚捧着杯子小口喝水,弯弯眼睛:“好。”

大黑也跟在后头走了进来,它刚在雪地里滚了一圈,爪子上沾着雪水,在地上踩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江烁不冷不热的扫它一眼,语气凉凉:“还是说吃狗肉炖萝卜?”

栀晚笑了起来,推江烁一下:“快去做饭了。”

言罢,她又拿了条毛巾,冲大黑伸伸手:“过来,给你擦擦。”

江烁看着在客厅里闹的正欢的一人一狗,虽有些无奈,却是心情愉悦着,转身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