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打架的原因竟然是苏禾给狗蛋的零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宋耀祖的眼,她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原因更不能不管了。按道理来说,宋耀祖的眼皮子不该这么浅。谁也想不通怎么回事,只能归结为宋耀祖被娇惯坏了。
“村长,我敬您是长辈。上上次害路今安伤了腿,上次叫了一群人欺负狗蛋,这次又找上门。您还是管束好自己家的孩子,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苏禾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村长对宋耀祖稍加管束,免得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场。
落在村长耳朵里,那可是自家家教出了问题。偏偏他嘴巴不是个伶俐的,一时间找不出话反驳,这件事暂且搁下了。
苏禾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个定时炸弹会爆炸,可她现在没有能力,起码等她开起食肆在县城站稳脚跟才算真正有能和村长家对抗的资本。
一行人又风风火火赶回路家,丝毫不知道宋耀祖害路今安摔断腿的事在全村传遍了。
传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整天在村口话谈的懒汉宋全。
孩子打架可以当是玩闹,这事可谓是惊天大逆转。原来不是狗蛋害了路今安,而是村长的宝贝孙子宋耀祖。
一时间,平安村的孩子没人敢和宋耀祖一起玩。连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听见叫门赶紧跑出去不见人影,毕竟爹娘说了再敢和宋耀祖一起玩屁股给打成四瓣。
这都是后话了,眼前的事还没解决完。
栓子死活不肯收东西,趁狗蛋不备,背起筐子往家跑。苏禾只能一会做完饭再送去,正好和赵大夫讨教一番。
买了许多面,苏禾正是打算做杂粮煎饼。
面糊调成酸奶质地,锅热倒入面糊迅速刮开,打上一个鸡蛋。苏禾对摊煎饼没什么天赋,第一个摊出的饼直接成了畸形。
所有目光转向路今安,又是被迫收拾烂摊子的一天。幸亏味道不错,不然他得哭死。
呜,真香,加了淀粉肠的饼就是不一样。
刘婶子看了一遍,摊出来的饼又大又圆,一连摊了十几个才歇下。
每个都卷了各自爱吃的菜,淀粉肠是必加的,胡萝卜丝、青菜、咸菜丝、葱花香菜等等,刷上酱,别有一番滋味又顶饱。若不是炸薄脆太费油,苏禾肯定得加上,无果子不煎饼啊。
剩下的苏禾放进篮子里,收拾些淀粉肠,领着狗蛋出门了。
一路上跟狗蛋打听清楚栓子的为人以及家境,苏禾打算招个工。
王老爷子一生无子,从街上捡了个乞儿给自己养老,取名栓子。栓子是个好的,王老爷子前两年开始咳血,缠绵病榻,他也不嫌弃,端屎端尿伺候着。
懂感恩的孩子,苏禾最喜欢。
“栓子哥哥,栓子哥哥,我和苏姐姐来看你了。”
栓子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请两人进屋,忙里忙外给两人倒水。
苏禾打量了王家,看起来比路家强,起码是石头垒的房子。
“咳咳,路家的,你······来有什么事?是栓子······惹祸了吗?”
王老爷子歪在床上大口喘气,说一句话要缓半天,苏禾也不着急,慢慢听老人说完才回答:“没有,栓子很懂事。帮了我大忙,我来送点东西感谢他。”
“不用······咳咳······。”
老爷子的手已经抬不起来,又费力咳嗽着。
苏禾扶起老人,一手拿着水碗,一手撑着老人。
栓子有些不知所措,突然间有人不嫌弃爷爷,不嫌弃自己,竟让他有些茫然。反应过来,上前扶住老爷子。
狗蛋懂事地接过水碗,两个孩子照顾得有模有样。
苏禾坐在一旁,等到老人躺下才说出自己的打算:“栓子,你愿不愿意帮我做生意?”
栓子没懂这话的意思,王老爷子倒是明白,激动抬起头:“咳咳······磕头。”眼睛死死看着栓子,等到栓子跪下才又躺下。
当年收养栓子是好心,没想到还是拖累这孩子了。如今,有人能照顾栓子,就是让他现在去了也没有遗憾了。
苏禾纯粹是欣赏栓子这个人,她受不了古代这跪来跪去的规矩。虽然王老爷子同意了,她还是想问问栓子自己的意见。
“栓子,你愿意吗?”
栓子迟疑地看向王老爷子,而后看向苏禾,摇摇头。
两个大人都能看出来栓子是担心王老爷子没人照顾,苏禾尽管有些惋惜但还是打算尊重他的意见。
王老爷子死命咳嗽,仿佛要将心肝脾胃肾全部咳出来:“路······家的,栓子······他······愿意。咳咳······”
“爷爷,我不想去。”栓子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想爷爷伤心,只得将原因揽在自己身上。
王老爷子努力抬起手打栓子,可那只有一把骨头的身子能有什么力道。
苏禾是看不下去了,亲情刀,刀刀毙命的程度。
“王爷爷,您老别着急。栓子可以只来上半天,只是这样工钱会少点。你们再考虑考虑,要是愿意大后天一早来找我。”
疾病劫掠穷苦人的一生,幸运的能剩下破旧的屋子蔽体,不幸的家财散尽仍是无力回天。
苏禾把狗蛋送回家,折身去了赵大夫家。
赵大夫正在教训玄明,语气严厉非常,不似平日那般平易近人。玄明嘟嘟着脸不说话,脸上不服气的样子。
“赵叔,我来给您送点吃食。”苏禾故意在门口就开始大声说话。
玄明一下子跑进房间,赵大夫无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说:“来了。”
“又送什么好吃的,上次不是才送了骨头。”
苏禾放下篮子,拿出两套煎饼,“新吃食,您尝尝。”
赵大夫看了一眼散发香气的煎饼,理智回笼:“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苏禾谄媚一笑:“想请教您过敏的事。”
“过敏?”
“就是吃了某种食物或者春天里有花粉,脸上长痘痘的那种。”苏禾连比划带讲解,可算是说明白了。
赵白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道:“你这说法倒是有趣,过敏,过于敏感。妙啊,比叫癣好听多了,也不会让人害怕。”
“倒是有一方子可治,谁过敏了?”
“没人,我就是想学着辨别一下。”
······
苏禾恍然,原是如此,这样有人过敏和骗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赵大夫,不好了,我奶奶晕过去了。”狗蛋心急如焚,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起来。
李奶奶晕倒了?
苏禾与赵白对视一眼,心道不妙。
李奶奶本身身体不好,这下子晕倒别再是什么急症。两人慌忙出门,连屋子躲着的玄明都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