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推波助澜

得了庞圭的准信，俞融与徐鸿赶回了京城，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也随着猜想验证。

皇帝在幻阵剧情的束缚下尚有一丝清醒，在保全柳策上花了大力气。

玉尘入宫与他达成了协议，让柳策以流落宫外的皇子身份回京。

在卫国公府的扫尾和协助下，知道昔日旧事的老人被扫除的一干二净。

一切商定后，庞圭的奏折才送到京中来。

这封奏折炸起了朝野内外的震动。

昔日昭贵妃丧身火场竟然是有人恶意谋害，牵扯出来藕断丝连的多方势力，甚至还有前朝余孽勾连其中。

至于本该诞于宫中的皇子如何到了宫外？

那必然是前朝余孽的阴谋了。

比皇子回宫更加声势浩大的是对勾结了前朝势力的朝臣清洗。

百官哪还不知道这是一场借着皇子回宫的扫清活动呢？

在这个还算君臣相得皇帝又春秋鼎盛的朝廷，没有人会像个愣头青一样地质疑皇权授意下的大理寺查出来的结果。

但这是一位在乡野长大的少年皇子，甚至很可能因为是昔日容宠不衰的昭贵妃的血脉，在储位的争夺上指不定也有入局的机会。

哪怕有贴身物件为证，朝臣也很难不对这位接回来的皇子血脉的纯净性报以怀疑。

朝中一面倒的质疑声在见到这个孩子后变得无声无息。

无他，这个孩子太像已故的先帝，太像御座上的那位君王了。

甚至他比京城中的任何一位皇子都要像天子。

只他静静地躬身下拜，行动举止间的风仪气度，便难以叫人质疑他的皇室血统。

可是既像天子又像昭贵妃的面容天地间找不出第二位吗？也不是没有的。

各亲王府上或多或少动了手脚，民间悄然流传起了关于这位找回来后被改名为齐策的九殿下的血脉质疑。

可对百姓来说，只要能吃饱饭，谁管坐在皇位上的是谁呢？

于朝臣而言，就更没人敢于卷进这次拙略的诬陷中了。

眼见着皇帝仍然大权在握，就急功近利地卷入议储中去？

是嫌家里人口太多了，想要送去边境开荒吗？

老奸巨猾的朝臣们笑呵呵地将一切试探挡回去。

冷眼旁观着不知那个派系的的愣头青跳出来弹劾这位九皇子的身世问题，然后流水一般地被发落边关。

经历了浩浩荡荡的势力洗牌后，改名为齐策的九皇子被迎回了宫中。

皇帝似乎没有给这位昔日爱重的贵妃之子给予太多的爱重，只叫他与其他皇子一道书房读书，上朝听政。

但很快朝臣们认识到了，以他的聪慧灵敏，似乎只要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不需要太多优待，就能做的比大多数人更好。

他是昔日庞阁老的爱徒，是天生的政治种子。

对时势的敏感和局势的把玩叫他能游走在利与欲间，将不同品行和欲求的人摆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

齐策宽和而不软弱，果决而不武断，乐于纳谏却不盲从。

倘若真要议储...朝臣心里的天平偏了大半截。

罢了，天子春秋鼎盛，不久前春狩还射射杀了犯驾的野猪，再往后看罢。

百官心里或许畏惧天子的威严而不曾轻易提起议储。

但卫国公府已经彻底地站在了齐策，也就是九皇子的阵线上了。

天子只是看起来身体要好，可是玉尘第一次见过天子后，就叹息说，尽快谋划吧，天子气数已尽。

这是幻阵剧情的规定，毕竟，哪里有三四十岁登基的霸道王爷呢？

因此，工具人父皇在合适的年龄必然会死去。

而冥王齐晟，会踏着前人为他铺就的的骨和血，走上那个位置。

议储之争，成王败寇。

而俞融和徐鸿要做的，是在这场逐鹿中，彻底地将冥王府的势力粉碎，碾碎他的男主光环。

九皇子在朝政上一点即通，又献上了言之有物的谏策。

提出修缮科举号房，又多次协理救灾事宜，在民间的名气渐渐显露。

而卫国公府也没有闲着，近来的动作，不过是叫结局来得更快些罢了。

比找回来的九皇子更加名声大噪的是京城人尽皆知的冥王殿下。

除却那些将他吹捧得功过千秋的、叫有政治嗅觉的人看了都要胆战心惊的歌谣和文章。

在民间流传最广的还是据说是绝密消息的王府密事。

低调的雅座临着的是京都最繁荣的坊市，为这热闹嘈杂，茶楼里的客人少有富贵官僚子弟。

会有商户和寻常百姓累了在便宜的一楼大厅花些铜板讨杯茶吃。

贩夫走卒多的地方，八卦自然也多。

雅间中，侍卫与婢女被摒退。

黑白棋子交错落下，远看来只是品貌出色的的公子与小姐闲来对弈搏其趣。

定眼细看，棋盘走势却不成章法，黑子已对白子形成围剿之势，心神却全落在一楼百姓闲聊的八卦上。

“皇帝有那么多老婆，一个月见得完吗？”

“啧，你当皇帝和你一样稀罕讨老婆么，皇帝若是想见，全召来便是了。”

“我听说冥王的老婆也不少。”

“冥王？那可是灭了北齐的战神王爷，有几个老婆有什么奇怪的。”

“那可不止。”那人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小秘密似的，“听说，王爷向皇帝求了旨意，要求娶第三位王妃了。”

不能为外人道的的神秘气氛一下子弥漫开来，交头接耳的人群榨出更多小道消息。

连平日不敢议论的事情都敢嘀咕几句，“当皇帝的儿子就是好，新娶的王妃病重，马上又可以讨个新老婆。”

“听说是什么管钱袋子的尚书的女儿，下聘那天我恰巧瞄了一眼，乖乖，全是没见过的宝贝，我还听人说是长公主给选的，是什么才女，长的特别漂亮。”

“像我们这样地里刨食的找的到愿意跟咱的就不错了，哪里有这些公子王爷这样的福气。”

有人小小声地感叹，引起一片应和声。

有人引起了话头，便各种牢骚都出来了。

平日里叫得再好听的将军王爷，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大老爷。

人与人，怎么生下来待遇就差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