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总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
许栀栀泪流满面。
她一直以为自已隐瞒得很好，没想到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祖孙都在彼此不知道的情况下，暗暗关注着对方。
许栀栀再一次握住奶奶的手，很用力：“奶奶，我懂，我懂你的苦，懂阿芷的苦。”
因为我就是阿芷啊！
可许栀栀却不敢说出这句话。
云奶奶沉浸在自已的悲伤里，听不进去只言片语。
她在众人面前强装出来的坚强功亏一篑，彻底破防。
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是在哭云芷，哭自已，哭上天和命运的不公。
许栀栀泪眼朦胧，分不清楚脸蛋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心口仿佛压着千斤重的石头，堵得她喘不上气来。
头顶的雨停了，可耳边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许栀栀呆了呆，抬起头来。
顾宴俊美无俦的面庞映入眼帘，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遮住了头顶的雨。
他宛如神祇一般在她最无助，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许栀栀心被塞得鼓鼓的，她抹了抹脸上的水渍：“顾先生，你不是走了吗？”
“我去一旁接电话了。”
她们祖孙俩太伤心，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顾宴看着狼狈的二人，沉声道：“再淋下去就要生病了，我送你们回去。”
许栀栀询问奶奶的意见，眼神里透着小心翼翼：“奶奶。”
云奶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送我回家吧。”
“奶奶，那个家不能再住了。”
她们以前住的地方，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尤其是奶奶现在的身体每况愈下，根本不能住在那样的地方。
“没关系，我的身体没那么娇贵。”
许栀栀无助彷徨地咬着下唇，不知道怎么劝奶奶。
她现在很抵触她。
顾宴说：“那个房子已经塌了，住到我安排的医院吧。”
云奶奶惶恐地摆手：“不麻烦了，我不想欠那么多人情。”
她根本还不起。
“您不用有愧疚感，我给你申请了基金会的救助，他们会负责你未来的衣食住行。”
云奶奶狐疑地问：“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我创办的基金会资助了云芷，自然也有关爱老人的项目。”
顾宴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云奶奶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顾宴的助理推过来一把轮椅，搀扶着云奶奶坐上去。
她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心如刀割地离开。
许栀栀跟在顾宴身边，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顾宴把她的纠结收入眼底，低声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许栀栀压低声音，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你真的申请基金会了吗？”
“没有，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许栀栀细细思忖男人的意思。
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的意思是，她以另外一种名义帮助奶奶吗？
原来在顾宴心里，她对奶奶的好是在赎罪。
他这样认为也好，她并不想跟任何人说自已重生的事情。
这太离奇，也太让人难以接受。
许栀栀心事解决，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
顾宴把云奶奶安排在顾氏旗下的养老院的普通房间里。
许栀栀请了两个护工轮流照顾奶奶。
她现在的情绪很低落，她担心她会想不开。
顾宴离开的时候，许栀栀拜托道：“顾先生，麻烦您隐藏我奶奶的行踪，最好别告诉顾君逸。”
顾宴几乎没有思考：“好。”
他答应得爽快利落，许栀栀反而愣住了：“你答应我了？不问问原因吗？”
顾宴说：“每个人做决定都有自已的原因，我没有探寻隐私的癖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小逸因为云芷的事情迟迟走不出来，医生建议他暂时远离和她相关的人和事。”
就算许栀栀不拜托，他也会隐瞒顾君逸的。
许栀栀听到前面那句话有些感动，后面那句话就好像泼了一盆冷水，浇得她透心凉。
许栀栀眸色阴郁：“顾先生，你可以不补充那句话的。”
顾宴没说什么：“我先走了。”
许栀栀看着坐在窗边发呆的奶奶，没有进去打扰。
她在走廊里坐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直到秦雅打来电话，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她前脚刚走，云奶奶后脚就转过身来。
她从一旁的行李里拿出一本相册来。
陈旧的相册有些年头了，却珍藏着她最宝贝的照片。
这里面记录了云芷从小到大的每一个变化和成长。
她抚摸着照片上的人，喃喃道：“阿芷，你走了，奶奶怎么办呢？奶奶好想跟你一起离开。”
“许栀栀好像是来赎罪的，可她赎罪有什么用，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
走廊里，许栀栀斜倚在墙壁上。
“我这两天有点事情，处理完就回学校，你不用担心，没别的事情，先挂了。”
许栀栀没有心情跟秦雅解释，简单解释两句就挂了电话。
她跟徐斌请了两天假，徐斌打电话通知秦雅。
原主和秦雅的关系不亲近，脾气上来挂电话是常有的事情，她不担心秦雅起疑。
她坐在走廊里，捏了捏疲倦的眉心。
护工走过来：“许小姐，云奶奶让我转告你，请你离开，你在这里，她睡不踏实。”
许栀栀如鲠在喉，她垂了垂眼皮：“我马上就走，奶奶这边就拜托你照顾了，有任何异常，立刻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
这个护工以前就照顾奶奶，很细心周到，养老院的护士也时刻关注奶奶的动向，她没什么担心的。
只是胸口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她再一次看了眼奶奶的房间，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许家，而是去了学校。
宿舍里不见贺珍珍的身影。
许栀栀打开门，聂娇娇热忱地打招呼：“栀栀，你回来上课啦。”
许栀栀点了点头：“珍珍呢？她怎么不在宿舍？”
聂娇娇撇了撇嘴，嫌弃意味十足：“她这两天神神秘秘的，每天早出晚归，我问她去干什么了，支支吾吾不肯说，准没干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
聂娇娇不甘心地说：“栀栀，贺珍珍的小心思太重了，你跟她走得太近了容易被坑，还是跟我一起玩吧，我……”
砰！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许栀栀就把门关上了。
聂娇娇碰了一鼻子灰，脸色阴翳下来，她狠狠啐了一口：“不就是家里有点臭钱吗？傲什么傲？”
“要是没钱，你的下场就跟云芷……”
宿舍门突然打开，许栀栀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庞出现在眼前，聂娇娇的声音忽然就卡克了。
她的脸色一青一白的，煞是好看。
聂娇娇不停安慰自已，她刚才的声音很小，许栀栀肯定没听见。
下一秒，就听许栀栀皮笑肉不笑地问：“我的下场跟云芷怎么样呢？”
聂娇娇被抓包，心慌得厉害，颠三倒四地解释：“栀栀，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说你，我刚才脑袋被驴踢了，我也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许栀栀不留情面地启唇：“滚！”
聂娇娇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跑了。
许栀栀回到宿舍，拨通贺珍珍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