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沈豫,你好大的胆子,父皇还在你就敢起兵谋反!”
三皇子哈哈大笑,“哈哈哈,父皇?你以为你救的是谁?姐姐不要认贼作父哦,那是咱们的二皇叔,可不是父皇。”
沈雪衣一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二皇叔?”
“不可能?那你说说,父皇一夜之间怎么就抛弃你们呢?之前皇后可是冠绝六宫,对你更是花了全部心思,甚至还昭示天下,长公主是离渊未来的帝君!在他眼里,就只有你和皇后,根本就有其他人!”
父皇的确有一位弟弟,两人一起出生,而出生之日,按照皇室的先例,只留下一个,而另一个便得死。如今这位已经去世多年的孪生子,竟然突然出现。
沈雪衣慌了,那他在这里,真正的父皇呢?
“沈豫,父皇呢?他去哪儿了!”,沈雪衣瞬间崩溃,巨大的刺激冲击着她,气急之下毒血攻心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脸上愈发惨白。
从前,母后父皇从未吵过架,两人心心相印,可就是那一天,三皇子中毒,父皇一夜之间变了,虽然模样与从前一样,但性子全变了。
沈雪衣颤抖着声音嘶吼,“是你和二伯杀了父皇!”
“诶诶,不要胡说哦,我可是父皇的好儿子,只是父皇囚禁起来,我等着你去救他,结果呢,你却一气之下离开了离渊,害我布置那么多全浪费了。这老头也是活的久,在地牢待了十年。”
“然后呢?!”沈雪衣咬紧了牙关,嘴唇边一道血迹留下,不止是毒血攻心,还是气急攻心。
“然后?哈哈,自然是病死了,可笑的是,那老头儿死前跪下求我,放过你和皇后,不想啊,皇后早就自缢身亡,你呢?离家出走,哈哈哈哈,到头来剩下他一个孤苦无人送终。”
原来,父皇一直在等着自己,可自己却因为一时之气,离开离渊几十年,这十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呢?他知道母亲病死,女儿离家出走后该是多么绝望。为什么,为什么当年自己要走,若是没有意气用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沈雪衣悲痛欲绝,一口鲜血吐出,低声喃喃道,“咳咳咳——父皇,雪衣错了。”
三皇子玩弄着手指,漫不经心地道,“姐姐,自古帝位之争本是你死我活,又何尝谈什么血脉亲情呢?你已经中了毒,跟我走吧,兴许你还能活下来。”
她收回心绪,虚弱地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问道,“是被你软禁还是废除灵力?”
“能安详过完一生,不好吗?姐姐。”
“沈豫,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若是今天杀不了我,下半辈子,我与你不死不休。”
“若是姐姐还是灵皇,那今日我可不敢挑衅你。可惜啊,你为二皇叔解毒修为本就耗费的差不多了,再加上你的毒已经深入肺腑已是强弩之末,”沈豫的声音如同毒蛇一般阴冷,“姐姐今日跑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
沈雪衣看着包围一圈的御林军,嘲讽一笑。北疆军围城杀来的时候,他们藏起来避战,今日皇权之争,他们就出现了,保家卫国的才叫将士,奴颜婢膝只配叫奴才。
沈雪衣抽出佩剑,轻声道,“呵呵,古语来饮一饮这帮奴才的血。”
御林军两人为组,一人以身饲剑,一人背后偷袭,长剑穿过身前之人,又刺入沈雪衣身体,她一把抽出背后的剑,横刀一扫,又杀一人。
“杀!”沈雪衣杀红了眼,握住剑,一转剑刃,银光闪现之处,便多了个尸体,周围的御林军不断倒下。
看到沈雪衣越杀越疯,马上就要杀到自己面前,沈豫也开始慌了,御林军统帅颤抖着握紧了剑,“不是说她已经中毒了吗?”
“三皇子,我们,还是撤吧,长公主太强了。”
沈豫的拳头攥紧,怎么可能,她明明中了毒,为什么还能坚持那么久,“不可能,杀,给我杀了她!”
沈雪衣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修为天赋更是逆天,学什么都快,与这位姐姐相比,所有的皇子都黯然失色,她的强大得成了沈豫童年的噩梦。
沈雪衣提着染血的剑走向沈豫,“我说过,你杀不了我,便是我杀你。”
“你没有中毒!为什么你没有变弱!”
沈雪衣不答,轻蔑一笑,“哪怕只有一层修为又如何,你在我面前还是如从前一样——无能废物。”
她一边闲庭信步地走来,另一边手持古语剑刺穿御林军统帅的胸膛。
沈豫瘫坐在软轿,沈雪衣越来越近,她踏过着软轿支架,明明那么美这一刻却犹如索命的恶鬼,“姐姐,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求你放过我,离渊的皇位我不要了,我,我只要活着,姐姐。”
沈雪衣把剑架在沈豫脖子上,吓得沈豫瑟瑟发抖,“姐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父皇责罚我,你还为我求过情,你最疼我了,不要杀我,求求——”
“呲——”鲜血从脖子处喷涌而出,在红纱上点缀出更深的红梅。
沈豫不甘心地捂住伤口,嘴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一声倒下,四周寂静,无人看到沈雪衣拿剑的手微微颤抖,“沈豫,从你伤害父皇开始,我就没有你这个弟弟了。”
沈雪衣阖上沈豫的双眼,自己脱力地靠在软轿边,望着满地的横七竖八尸体,见汇成涓涓细流的血液。
“啪啪啪——”几声掌声让沈雪衣睁开了眼,四周空无一人。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上面,抬头望向高高的城墙,只见一人赞不绝口地拍手,“真是厉害,不愧是父皇选定的继承人,天赋实力真是强大的令人嫉妒。”
“沈络?”
“哇,还记得我啊。”
“你也是来杀我的?带了多少人?”
沈络点点头,笑吟吟道,“看了场热闹,身子骨都僵硬了,试试下场活动筋骨了,”他指了指一旁的男人,“就一个,皇姐应该也见过他。”
男子从五米高的城墙一跃而下,而后揭开了面具,沈雪衣眉头紧锁,“吴珏子,你是五皇子的人。”
原来从龙飞云开始下山开始,就是沈络开始布局,而沈豫不过是他局中的一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要的是自己与沈豫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吴珏子皱紧了眉头,厉声喝道,“长公主,出剑!”
沈雪衣见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用唇语说:公主,还有后悔的机会。
沈雪衣突然想起,那日他问自己的话,‘若长公主属意帝位,属下愿意替您奔走。’
原来当时,他便是起了背叛五皇子投靠之心,是自己果断拒绝了他。
沈雪衣艰难地站起身,回忆起之前的重重,先是请她下山救驾,不废一兵一卒让北疆军归降,促成废除奴隶的律法,“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布局?”
吴珏子点点头。
沈雪衣凝望着他的双眼,这双眼坚毅澄澈,沈雪衣突然就笑了,哪怕她与吴珏子只见过两面,却深知,此人不会为了权利不择手段,他所追求的是海河晏清,天下太平。“吴先生,有你,是离渊的福气。”
“我已精疲力尽,再无抵抗之力,这条命送给你,只需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吴珏子用剑悄无声息地指了指上面的沈络,沈雪衣知道他的意思,只要自己答应做离渊的王,他便杀了沈络。
沈雪衣摇摇头,离渊皇宫有太多的人和事让她痛的无法呼吸,留在这里她做不到,“我要你作为离渊国师,保离渊子民千年太平!”
沈络在城墙上看着两人,见吴珏子并不动手,大声喝道,“吴先生,动手!”
吴珏子的眼眶泛红,咬了咬牙握紧了剑柄,冲步向前,一剑刺入沈雪衣的心脏,贴近她的耳畔,低声允诺,“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