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举世皆醒你独醉
旁边过渡仓里关押着一个因贩毒而被判处死刑的罪犯,迟迟没有被转移到普通监舍去。毛老头可不想自已遇到这样的事情。毕竟在看守所里,正常人所期望的无非就是平平稳稳地熬过去罢了。
黄管教在公安系统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对于毛老头话中的深意自然心知肚明。只见他深吸一口烟后,缓缓说道:“放心吧,你这段时间多盯着点陶德,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向我报告就行。那个叫陶德的家伙在咱们这儿可是挂了名的,上头的领导特意交代过,这段时间一定要密切关注陶德,绝不能出现半点差池。等过些日子风头过去了,自然会将他转送到普通监舍。”
听到这话,毛老头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谄媚起来,连连点头哈腰地回应道:“好的好的,一切都听管教您的安排!”那种阿谀奉承之态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嗯,再抽一根吧。”黄管教又掏出一支烟递给了毛老头,毛老头满脸堆笑,弯着腰驼着背,恭恭敬敬地接过烟并表示感谢。
回到监舍后,毛向负责锁门的民警道了谢:“谢谢黄管教。”
“哟,毛哥又去和管教谈心啦?这个可抽得过瘾了吧。”牢房里的一个小马仔见状,用手比那个抽烟的手势,赶忙迎上前去拍起了马屁。
“嗯,还不错。”毛老头得意洋洋地回答道,并顺手将管教多给的两支香烟拿出来在马仔面前晃了一晃。接着,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烟藏好。
“现在就开始吗?”马仔盯着那两支烟,眼睛闪闪发光,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急,等吃完午饭再说。”毛老头刚刚已经连续抽了两根烟,已经过够了瘾,所以并不着急。
毛老头年近半百,曾经在工厂改制时果断出手,将其承包下来,从此发迹。在小小的县城里,他也算是颇具名气的老板一枚。
然而,近年来生意愈发难做,资金链出现严重问题。先是因员工社保问题东窗事发遭逮捕,紧接着又被查出偷税漏税行为。明眼人一看便知,他这是得罪人了啊!
要知道,那些靠着自已双手打拼、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大做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把柄可抓。一旦有人较真去查,那必然是逃不过法律制裁的。
好在毛老头这些年在外闯荡积累下不少财富,即便进了看守所,依然能通过各种关系疏通人脉。其中一名民警还有亲属在他厂里上班呢!经过一番打点后,他在看守所里的日子过得可比其他囚犯舒坦多了:不仅可以时常外出与人谈心、抽烟解闷儿,就连伙房还经常会给他额外加餐呢。
“陶德,等会儿吃完午饭去抽两口解解馋如何?”毛老头热情地关怀着对方。
“多谢毛哥好意啦,但我不会抽烟,话说回来,这儿居然有烟出售吗?”彭闻到毛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烟味,不禁心生好奇。
“哈哈,不吸烟确实是个好习惯呢!咱这儿可不卖烟哈,刚刚跟那管教闲聊时,忍不住抽了两根过过瘾罢了。”毛笑着解释道。
这时,一旁的马仔听闻此言,立马谄媚地附和起来:“哎哟喂,毛哥您在外头经营的那家厂子,全县谁能不知晓啊?这些事儿对毛哥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嘛!”
“噢,原来那个厂子竟是毛哥您的产业呀!想必这些年来肯定没少挣大钱吧!”彭顿时露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
“嘿嘿,只是家小破厂而已啦,一年下来也赚不了几个子儿。”毛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神情,对于他而言,与这些人畅谈自已在外头的生意以及在此处同民警们的交情,能够令其内心的优越感和自我价值感得到极大程度的彰显与满足。
“那毛哥你是因为啥进来的?”彭满脸疑惑地问道。
“员工社保出了点问题。”毛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这个应该不严重吧。”彭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好,意思就是让我出钱解决。”毛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那就出钱解决呗,毛哥你又不缺钱。”彭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说法呢,也不知道要出多少钱。而且就算出了钱,也不一定会放我走啊,如果还是要坐牢,我还出钱干嘛?”毛的表情有些不屑一顾。
“你这个没什么大问题啦,绝对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彭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呵呵,那就借你吉言喽。”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他把身子往后一仰,背靠在床铺上,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到时间来到了中午时分,刚刚吃完午餐不久后,所有的准备工作便已就绪——只见地上摆放着一双干净的布鞋以及一小团洁白柔软的棉花,棉花说从被褥里拆出来的新棉花。
紧接着,有人熟练地将那团棉花捏成了一条细长的形状。要知道,在看守所这样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找到打火机这种物品的;然而,人类总是能够在面对困境时想出应对之策。
眼前的这双布鞋和被紧紧包裹成条状的棉花,其实就是巧妙自制而成的“打火机”。
不过现在还不是抽烟的时候,如果此时点烟,很容易被路过的民警察觉到异常的气味。因此,大家只能耐心等待,静静期盼着民警前来关闭看守所中间的大门,开始午休时光。
这边中门一关,这边就开始了:先把棉花条放在有点粗糙、干燥的水泥地上。然后人把布鞋压在棉花条上,用最大的力量前后摩擦,产生惹热能,等温度到达棉花的燃点。就是看到棉花条冒烟了。然后停止摩擦,把棉花条拎在手上,遇到足够的氧气,棉花条开始燃烧。虽然只有一部分火星,可是点烟完全够了。
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办法,摩擦的过程是比较吃技术和体力的,速度力量不够,动能无法产生足够的热能。
或者过分的摩擦会导致已经燃烧的棉花条会被碾熄,所以这个也是个技术活。
众人苦候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盼到了抽烟的时候。然而,在这里抽烟也并非易事,还得按照一定的顺序来。
举个例子吧,如果只有一根烟,那么前三分之一基本上都会被头铺抢先一步吸掉。而接下来的三分之二则通常由前面的铺位先行享用。至于最后剩下的那部分人呢?运气好点儿的也许能抽到两三口,但更多的时候恐怕就只能闻一闻烟草的味道罢了。
或许有些人会心生疑问:如此这般吸烟岂不是很不卫生吗?难道他们仅仅为了满足那几口烟瘾,就要去吮吸别人已经吸过的、沾满口水的烟头不成?
面对这样的质问,我也只能无奈地回答说:当一个人犯了烟瘾时,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他对尼古丁的渴望。甚至还有人用花生皮和大蒜皮互相裹在一起然后用纸包着当烟抽的……这里的生活和人的思维会超出正常人的想象。
所以吸烟有害健康,无论何时还是戒烟都是对身体没坏处的。
这便是看守所里真实无比的生活写照,所谓的卫生与健康在很多时候不过是空谈而已。这里不仅环境阴暗潮湿、空间狭窄局促,让人感到压抑不堪;而且提供的饭菜也难吃得令人作呕;更糟糕的是,医疗条件极其落后,一旦生病或受伤,往往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治疗。
许多人一开始并没有明显的异样感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慢慢察觉到自身抵抗力的减弱。原本坚硬且光滑的指甲盖逐渐变得粗糙不平,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与此同时,这些人也比以往更容易受到感冒等疾病的侵袭,整日里精神萎靡不振、毫无生气可言。不仅如此,从他们脸部以及身体其他部位的体态特征上,也能明显地看出其健康状况不佳,给人一种苍白体弱的感觉。
毛老头脸上露出一副十分满足的神情,然后挥手示意手下人为他整理好床铺,准备开始午休。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一个接一个地吸了几口烟,过足了烟瘾之后便心满意足地准备躺下睡觉了。
这时,其中一名马仔趁机讨好道:“还是毛哥您面子大啊!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想出办法来解决。”
毛老头听了这话,心中倍感舒畅,笑着回答说:“哎呀,都是些小事情啦!只要大家开心就好嘛。”
另一个来自成都的人也笑着插话道:“是啊,咱们可得好好感谢毛哥呢!这饭后抽根烟真是太舒服啦!抽完就美美地睡一觉,睡醒了还相当于给自已减了刑呢!”说完,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前面已经提到过,在这里的生活几乎每一天都是千篇一律的,没有什么变化可言。然而,有一件事情却是与众不同的——那便是审讯。
通常情况下,对于那些犯下普通罪行的人来说,在最初的几十天里,警察会经常地前来询问口供。而像陶德这样的罪犯,则更是如此,同样的口供被反复盘问了一次又一次。
其中最关键的问题在于,虽然陶德承认了自已杀人的事实,但却始终辩解称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方做得太过火了。不仅如此,陶德还坚称自已手中握有手机录音,可以作为证据证明曾有人对他进行威胁,表示如果他仍然不肯罢休,就会想办法将他置于死地。。
可是警察对这些并不感冒,很简单。事实很明显第一彭杀人事实明显确定,并且性质、影响极其恶劣。
事情的起因就是家庭夫妻之间的矛盾引起的,虽然对方人语言上有一点激烈和不恰当的地方。但并没有付诸于行动。所以这点陶德不存在减轻情节。也更不是他犯罪的理由和借口。
这点很简单,别人电话里骂了你说我要杀了你,或者我要打你,但别人并没有做,就是口嗨一下。
然后你用这个为理由把别人杀害了,这个是违背正常的逻辑和法理的。
在日常生活中,无论是朋友、家人还是与陌生人之间发生争执时,如果情绪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往往会冒出一些不当乃至过激的言辞。比如“我要打死你”、“我要弄死你”等等,这些大多属于常见的口角之争。
然而,若是碰到极少数真正危及自身人身安全的情况,例如对方已经手持凶器等危险物品,那么此时选择报警并采取正当防卫措施便是合情合理的做法。毕竟,保障个人生命安全至关重要。
倘若仅仅因为几句争吵便扬言要取人性命,那么这个社会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无法控制自已的情绪完全,完全靠着自已的喜好。这不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的思维。
而陶德正是陷入了这样的思维误区,在作案前还特意提前录制好声音,这无疑表明他对此有着精心策划和预谋。
至于这份预谋究竟始于何时,也许是由于他与前妻因家庭琐事以及婚姻矛盾而频繁争吵所导致。长此以往,心中的怨念不断累积,最终酿成大祸。
警方按照口供还有现场的实际情况模拟了当时的情形,就是柳萍,洗完澡出门的那一刻,陶德直接拿菜刀向前妻砍去。随后直接上楼去捞楼上的丈母娘和小孩。这个过程中彭的前妻,看见彭拿着两把菜刀要上楼。意识到彭要伤害她的家人孩子,一把冲上去把彭抱住。
彭随即反过来两刀把前妻当场砍死,然后上楼把丈母娘杀害之后看见小孩再打报警电话又把小孩砍死。
楼下的岳父听见动静顺手拿了条板凳。
彭砍完两人以后直接下楼寻找岳父,看见岳父拿着长板凳横在身前欲做搏斗状,彭还没来得及向前站稳,岳父就双手举着长板凳向彭敲去。
彭抬手一挡,然后用另一只手的菜刀往岳父身上砍去。砍了两刀,岳父当场就昏迷过去。
彭当时听到远处有摩托车声音,意识到有可能是他姐夫回来了,当下有点慌,所以没有仔细检查岳父的生命体征。
然后去厨房换了把菜刀,并且还多拿了一把,别在腰间。因为对方体型比他壮,害怕搏斗时刀掉了,以备不时之需。
就这样躲在院子门背后。前姐夫刚骑着摩托车进院子,他便上去朝别人背上砍了一刀。然后两刀正面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