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战狼之后,寒冰妍日夜与它为伴,驰骋草原,快如风,急如雨,铁蹄噔噔,傲骨铮铮。

寒江立并不想把婚姻大事作为筹码去换取大长老的支持,这既是对希灵妹妹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寒江立准备去与四长老说清楚自己的立场,再另想办法。

可是四长老寒定远也是个倔老头,他认定的是九头驴也拉不回来。他便私自去找大长老商议此事,意图将婚事坐实。

“大长老,扰您清净了!”

这寒山护是马场出身,从小酷爱养马,为南部草原培养了不少优良品种,如今功成身退,却也放不下这些事务,一有时间就在院子里照料那些有不足之症的小马驹。

他正在为一头出生后被母亲误伤的小红马擦拭伤口,却见寒定远来此,他知定是为了寒江立而来。因为晌午时分,寒山明已经为此事来过了。

寒山明素日与三长老和六长老交好,如今来求自己表态,摆明了就是寒定远和寒严飞和他并非是一个战线。这两人也不是爱争名夺利之人,定也不是为了自己。

“哟,定远啊,你过来看看,我这小马驹还有救没救?”

寒定远上前几步,凑过去看了看那小马驹,以它的强势一般是难以存活的。

“大长老,我看,这小红驹伤及内脏,外伤可医,内伤还真不好说!”寒定远此时还没有领悟寒山护的意思。

“是啊,不好说啊,这得看他自己有没有足够的求生欲和坚韧的内生力,你我强行为它包扎伤口,即便可以糊弄别人,可身体骗不了自己。所以,能否活下去,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你自己着急上火也没用啊!”寒山护这些话很明显是影射的寒江立。

寒定远听了大长老的话,瞬间茅塞顿开,唤来了手下,嘱咐了几句话,便去寻寒江立一起去草原狩猎。

“阿立啊,你练习骑射也有小半年了,今日你我去草原狩猎,让我试试你的身法如何?”

寒江立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便收拾一番去了狩猎场。

南部草原并非全是寒氏中人,靠近狩猎场外围经常有蛮湖之人在此打劫寒氏中人,男的抢了财物直接杀掉,女的掳回湖底奸淫辱掠无所不为。

寒江立正追着一只赤兔奔跑,不想竟来到了传说中的蛮湖之地。

这赤兔钻进一片草丛没了动静,寒江立无奈摇头,准备返回,不想却听到远处有女子求救的声音。

“救命啊,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大长老的独女寒希灵被贼寇扛在肩上,一边挣扎,一边骂骂咧咧。

寒江立躲在草丛里一探究竟,发现不远处有人张弓,欲加害此女子。

寒江立此时才有些慌乱,事关人命,虽然这半年他一直苦练箭术,却未真正实战过,倘若射偏,那这姑娘恐怕性命难保。

但无论如何,终须一博。

寒江立战战兢兢拉开他的破军角弓消遥,瞄准了那人的右肩。如今是非尚不明晰,先阻止他伤人便好。

寒江立瞄准对面的人,嗖地一声,两个人的箭同时射出,一支稳稳落在了对面那人的右肩,另一支与贼寇擦肩而过。

那贼寇自然在那装腔作势:“谁?给本大爷出来。”

对面那人却捂着肩膀疼得哎哎哟哟踉跄着走出。“我,我,你放了希灵妹妹!”原来此人是二长老寒山明的幼子寒江硕。

那贼人继续演戏,佯装捂着胳膊准备逃窜。“你,你等着,我来日定会取你狗命,报这一箭之仇!”

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寒江立从身后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用弓卡他的脖子,他再也动弹不得!

“说,谁指使你的?”寒江立见那贼人说话生硬,又假装受伤,早就看出了些许端倪,便逼迫他说出实情。

只见寒江硕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还用问,看这衣着打扮定是这蛮湖地底见不得人的杂碎!”

“江硕弟弟,此人来路不明,还是不要着急下定论的好。不如带回去交给几大长老审问!”

寒江硕一听要带回去审问,瞬间失了分寸,张弓朝这人又是一箭,不想被寒江立一把抓住。

寒江立的手渗出汩汩鲜血,一旁的寒希灵倒显得无比紧张。撕了自己的衣角为其包扎。

这寒希灵虽然不及玄云飞惊鸿一瞥,但也是草原之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寒江立被她的纤纤玉指握住粗糙的大手,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这一幕激怒了对面的寒江硕,他一气之下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事情败露自己也没有好处,不如直接射杀寒江立,嫁祸给蛮湖人便罢。

却不想刚拉起弓箭,他就被早已埋伏好兵士控制住,寒山护和寒定远这才现身。

“畜牲,你居然妄图绑架小女,挟恩图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寒山护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心疼地把女儿拉到一边,仔细检查她有没有磕着伤着。寒希灵却只拿眼睛觑着受伤的寒江立。

寒山护见女儿见周身无碍,方才放下心来!

“我,不是我,山护伯伯,是他,都是他设了此局,引我上套!你快说,是不是他让你扮演蛮湖人劫持希灵姑娘的?”寒江硕拿眼睛对趴在地上的贼人进行威逼,试图让他指认寒江立。

那人趴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寒江立见被寒江硕反咬一口,心中愤懑不已。“江硕弟弟,我本不欲与你为敌,你为何要与我交恶?”

“你来此坏我好事,还说不想与我为敌?恐怕今天此局也是你诱我前来。寒江立,你还真是伪善。”

寒江硕再次质问那人:“你说啊,是不是他逼你?”

那贼人见退无可退,便无奈点了点头,他知道横竖一死,如此便全了忠仆之名吧!

“我见过你,你是马场喂马的圉官吧?即便你装扮成这样,你的声音神态是不会变的!前几日听说你母亲得了怪病,一直到处求人借钱。想必是江硕公子慷慨解囊,答应给你母亲治病吧?”

那人虽不表态,但从神情来看确实被寒江立猜中。

“你的上官已经把这些事上报给了三长老。如今银钱刚批下来,今日便会送去医馆。你又何必去做傻事呢?”

“我,我!我以为!”那人此时眼睛湿润,大有悔恨之意。

“你包庇江硕公子,你可知他欲两次射杀你。一则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二则他便不必再出那部分钱!一箭双雕!”

寒江立言辞果决狠厉,再也不似当初小儿模样,一旁的两大长老连连称赞。

“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说我想杀他,既然如此,为何他还好端端在这?”寒江硕依旧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开始本以为你要射杀希灵妹妹,所以射伤你左肩,在右侧的她就可以完美避过箭矢,但这箭却不偏不倚落在了这圉官的左肩处,说明你瞄准的本就是他的心脏,想杀他灭口!”

“他一介蛮湖人,我杀他有什么错?”寒江硕还在狡辩。

“蛮湖人?呵呵呵,这不过是长辈们担心族中女子乱跑,编出的瞎话罢了,你还当真了?”寒山护捋着他的络腮胡笑了起来。

“这,这,你怎知没有,说不定真就有呢?”寒江硕开始胡搅蛮缠。

“够了,江硕公子,都怪小人一时情急听信谗言,才上了你的当。如果不是少主赶来,想必我早已死在你的箭下,我母亲还在医馆昏迷不醒,你好歹毒的心啊!都是寒武吉识人不明,还请少主、两位长老降罪,但还望少主念在武吉指认有功,好生待我母亲!”

寒武吉终于松了口。众人把寒江硕和寒武吉押解回了伊克昭盟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