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的眼睛是雪亮的,黄婷燕可太认同了:“姑娘,你这话算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了!”
“哎呀,你们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有那么好!”肖梦希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妈,过几天我和瀚予带着我爸去海城看奶奶,不如,你也一起去,好不好?”
那可太好了,黄婷燕早就想儿子和孙女了!
“哎呀,看看,我儿媳妇就是善解人意,一起去,一定一起去!我要当着你和瀚予的面,让瀚逸给你奶奶磕三个响头!”
说罢,黄婷燕哈哈大笑。而往往,大笑就像感冒一样,很容易就能传染给别人。两位按摩的小姑娘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室内的气氛欢快无比,给按摩平添了几许神助的奇效。
……
一家人乘着私人飞机,终于前往海城了。
除了肖庆斌,每个人的心情都愉悦无比!
见父亲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坐在他身边的肖梦希问道:“爸,马上就要见到奶奶了,你不高兴吗?”
肖庆斌现在的状态,活像个叛逆的小孩。她撅着嘴巴,想说实话,又不敢说,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急坏了肖梦希。
“爸,见奶奶是你之前答应过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肖庆斌的两条腿微屈,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什么力气来支撑着自已了。
“我太顽皮了,你奶奶会打我的!”
肖庆斌的语气太滑稽,惹得肖梦希捂住了嘴巴,要不是怕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她就笑出声了。
她把头伸向肖庆斌的耳朵,悄声安慰他:“奶奶现在打不动你了,放心吧,她要是打你,我会护着你的。”
肖庆斌真信了,看着肖梦希的眼神简而急切:“真的?你说话算数啊!”
肖梦希伸出手指:“我保证,要是不信,咱俩拉钩。”
……
到达田园别墅门口时,是下午的四点多钟。胡瀚逸去幼儿园接雯雯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奶奶和管家以及几个佣人。
当黄婷燕在管家的指引下迈进门槛,胡瀚予推着轮椅,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肖梦希问,“门槛有点高,我来帮你抬轮椅吧。”
胡瀚予摆摆手,表示一个人就能搞定,感觉自已紧张得像根琴弦,不能动弹身体,一动,就颤个不停。
看着母亲悠闲的背影,他犹疑着说:“来了几次,都没见着奶奶,这次真要见她老人家了,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不知为什么,和肖梦希结婚这么久,他第一次有了见家长的感受!
“不安什么不安?奶奶是人,又不会把你给吃了。”肖梦希双脚一跳,进了大门,撒腿跑向客厅,“奶奶,我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当胡瀚予气喘吁吁跟着肖梦希来到客厅门前,他的心,再次像有十五只桶打水——忐忑不安,久久站在原地,没有把脚迈进去!
母亲拉着背着他的祖母的手说着感激不尽的话,傅言苗听到肖梦希的喊声,一回头,看见了门口的胡瀚予,恰巧,胡瀚予也看见了她……
胡瀚予不知怎样形容自已的心情。一直没见到的神秘奶奶,竟然是他心心念叨的那位大神!
他喜极而泣,他和肖梦希之间,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傅言苗坐在那里,就像一尊看透世间的大佛,慈祥的目光、温和的笑意,一双温柔的眼睛,永远那样亲切。
“师父……不,奶奶……”胡瀚予语无伦次,完全失去了对组织语言的掌控力。
“瀚予,我们娘儿俩又见面了!”傅言苗招呼道,神态和语气,已然是像对着一个久未见面的老熟人。
黄婷燕看儿子的眼神是奇怪的,但她没敢吭声。胡瀚予来海城几次,没见过老太太?可老太太分明和他一副相熟的姿态。
肖梦希看奶奶的眼神也是奇怪的,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从奶奶的口中,怎么会听到一个“又”字?她把目光锁定胡瀚予,他的表现更为蹊跷,到底是见过奶奶,还是没见过?怎么不说话,在原地杵着?不知道手中还推着轮椅吗?赶紧把父亲推到奶奶身边啊!
她使劲向胡瀚予使眼色,胡瀚予的注意力竟然丝毫不在她身上,急得肖梦希真想过去踢一脚。
室内室外,气氛十分诡异。
黄婷燕不知道肖梦希到底在向儿子表达什么,招招手:“梦希,你是不是让瀚予把庆斌兄弟推进屋里?瀚予,奶奶在叫你,你是聋了还是瞎了啊!”
胡瀚予的意识还停留在他和傅言苗的几次见面上,像丢了魂一般。
听到母亲的喊声,他的魂魄终于回到了自已的身体:“哦,我在,我们这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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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了,傅言苗父子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重逢,终于面对面实现了。
当肖庆斌喊了一声“妈”,当傅言苗哽咽着叫了句“我的儿”,所有的人都流下了百感交集的泪水……
傅言苗给了肖庆斌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扶着他的肩膀,痴痴看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泪流满面,令人动容!
快乐的时刻,源于从未预设。母子俩从没有失散,却会久别重逢。世界灿烂盛大,欢迎回家,回到母亲身边!
肖庆斌缓缓拿起母亲的手,朝自已的脸上打去,吐字不清,却能准确表达自已的意图。
“妈……你打我!儿子不孝,打我,打我……”
傅言苗的心痛得就像千万根针在刺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痛苦:“儿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都不会走路了,心疼死我了……”
黄婷燕向儿子媳妇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把傅言苗扶到沙发上,肖庆斌非要嚷嚷着要把轮椅移到母亲身旁,拉着她的手不放。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稚嫩而清脆的喊声:“哇,今天我们家怎么这么多人啊!太姥姥,雯雯放学回来啦!”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门口,只见雯雯一蹦一跳地进了客厅,紧跟在她身后的,是胡瀚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