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接连几个都被公主拉到床榻边把脉。

扶词等人在一旁瞧着。

“回公主,顾夫人这是喜脉啊!”

顾季然恰好踏入房间,便听到这句话。

公主则毫不在意,连忙问起:“那藜儿怎么会突然晕倒,何时才能醒?”

焦急看着床上毫无苏醒迹象的许藜儿。

“许是累了,只是这身子颇为虚弱,又忧虑过度,需要好生养着。”

几个太医也是得出一样的结论,沈玉晚挥了挥袖。

几个太医连忙起身告辞。

顾季然才刚靠近床榻。

“啪!”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赏你一巴掌?”

扶词看着那不拖泥带水的一巴掌,对这传闻的公主倒也有了些许兴趣。

“藜儿醒了,我便带她回去。”

顾季然丝毫不在意被公主方面打,坐在一边温柔地将许藜儿凌乱的发丝拨弄在一边。

动作呵护备至,若是刚刚他未曾挂念孟卿尘,扶词倒觉得两个人感情深厚。

“此刻在这里假惺惺什么?哦,对,你怎么会关心藜儿,不过是听到藜儿肚子里怀上了你们顾家的种。算下来,算是你们顾家嫡长孙吧。”

沈玉晩轻蔑看着那沉默不语的人。

“晩儿,够了!”

沈玉珩出言呵斥。

顾季舒也是脸色微变,却也不曾开口说话。

扶词站在一边不开口,只是看了眼床边的人。

总觉得这人脸色有些怪异。

“公主,民女看着藜儿姑娘脸色有异常,可否让我为其看看啊?”

顾季舒一脸震惊,用着嘴型问着:“你不是不会医术?”

“你会?”

沈玉晩倒是讶异这人居然会医术。

扶词靠近,将在袖口处躁动的罐罐唤出来。

“这是民女养的能识毒性的小虫子,适才这小家伙一阵躁动,便担心藜儿姑娘许是中了不知名毒药。”

罐罐那肉肉圆圆的小身躯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公主对这些新奇事物尤为钟爱,便伸手将罐罐捏起。

许是姿势不对,罐罐被沈玉晩提起后,整个身子扭动得格外激烈。

“主人,救救罐罐!”

扑棱着小肉手,就想往扶词手心里飞奔。

谁知,公主直接将罐罐放到了许藜儿的手上。

顾季然想要阻止,却慢了一步。

罐罐像是被许藜儿体内的东西吸引着,那小圆润的身体挪动到许藜儿脖子边。

轻轻咬了一口,只见,本该是鲜红血色的,却流出发黑的血。

“这…….”

沈玉晩看到那脖子流出黑色血液,呆呆看向扶词。

“公主先别急,让它吸完。”

罐罐这才听从将那黑色的液体吞噬入腹。

罐罐原本通体白皙,瞬间变得漆黑。

“这是,藤籽毒!”

顾季舒略懂毒理,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是何毒!”

沈玉晩哪里听过这毒。

“这毒,据记载,是大荒山那一脉独有。无色无味,下毒者惯常下在水中。需要服用多时,才能引起毒发,但这毒隐秘性极强,一般难以诊出。”

沈玉晚一听,立马扯住顾季然的衣领。

“藜儿怎么会在你的府上中毒!”

顾季然也是一脸茫然,他与藜儿吃喝都是一样,怎么会独独她一人中毒。

“扶词,这小肉球可否解这毒?”

盯着那吸了好一会的罐罐。

“这小虫子只能解一部分,这毒已经下了有些时日。腹中胎儿,恐怕保不住了!”

罐罐摇着脑袋,委屈看着扶词。

罐罐:呜呜,罐罐真的喝不下了!这毒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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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露出圆润的小肚子,泪眼汪汪看着扶词。

扶词把罐罐放到手心,揉了揉那肉乎乎的小肚子。

罐罐舒服轻叹。

“那便不要这胎儿。”

顾季然冷静说着,看了眼那脸色苍白的人。

床上的人眼角划过泪水,终于开口道;“你不要,我许藜儿要。顾季然,休了我吧。”

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清冷开口。

仿佛两人间毫无感情。

“你没听到吗!你中毒了!这胎儿本就保不住,何必拖着!”

顾季然突然大声吼着。

床上闭着眼的人儿,却轻飘飘说:“你可以轻易放弃,我不能。休了我,这孩子是生是死与你无关。”

沈玉晩对着门外的人大喊:“来人,给本公主把这人赶走!”

“太子哥哥,你把他们都带走,留下扶词可好!”

沈玉晩收敛起脾气,像个委屈的孩子。

沈玉珩看了眼扶词,后者微微点头。

顾季然恼怒之下,踢飞了凳子,转身离开。

“藜儿。”

哽咽的声音。

“阿晩,我们两个走到头了。”

轻轻抚摸着肚子,才刚怀上一个多月,她都舍不得了。

可那人,说不要就不要了。

也对,不是所爱之人生的,不要就不要,总有人会替他生。

“藜儿姑娘,让扶词给你把脉看看可好?”

扶词看了一会许藜儿,只见那人手腕处有两个细小的红印。

“今晚你的舞,很美。”

那是扶词第一次见到许藜儿那双眼,那眼里满是伤感。

“谢谢夸奖,藜儿姑娘,近日可被什么东西咬过?”

扶词看着那伤口,心下了然。

“前些时日,参加宴会,被蛇给咬了。”

掀开衣袖,露出刚刚扶词发现的红印。

“当时有谁在场?”

看来,这京城藏匿着蛇族的人。

大荒山尽出偷鸡摸狗之辈。

“那日,京中的大家闺秀都前往。怎么了?”

许藜儿并不知有何异样。

“你中了藤籽毒,这是蛇类固有的一种毒。刚刚顾季舒只说对了一半,寻常人都是下在日常惯用的东西上,但是有一个最为快的办法,便是让蛇咬上一口。只是,这毒素并不会那么快发作。”

扶词解释道,看来,京中大家闺秀里,有蛇族藏匿。

“那你能解?”

沈玉晚才不管这些,她更在乎的是能不能解!

“可以,但尚需时日,这小虫子也并不能一次性将毒素清除干净。恕扶词直言,这胎儿,也染上毒性,若强行留下,这毒怕是难以清除干净。”

扶词无法理解这人为何死活要保住这个孩子。

“扶词,求你,无论如何我都想留下这孩子。”

就想翻身给扶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