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一个穿着宫廷内饰的人出现在众人眼中。

林汉看到来者,悬着的心终于下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溪林村一事兹事体大,疑点重重,故移交大理寺查办,相关人等暂押回京。”

万公公眼尖看到沈玉珩,老脸一抖。

这,谁也没跟咱家说这个主儿在这啊。

他就寻思着这事贵妃为何非要央求皇上让他亲自走一趟,原来有大佛在这。

万公公肠子都悔青了。

这该死的。

“贵人在此,老奴给您请安了。”

毕恭毕敬行礼,然而那人面无表情看着他。

万公公欲哭无泪,祖宗你别这样看着行吗?

“万公公,近来安好?”

顾季舒知道,今日定是让林家逃过一劫了。

不然,沈玉珩怎么会这般脸色。

看来京中施压的人,还是失败了啊。

“顾小少爷,老奴还好,还好。”

擦着汗,让王兴旺帮忙。

王兴旺此刻却假装没看见,抬头看着屋顶。

“万公公,什么时候这点芝麻小事也让你这个大总管亲自来。”

沈玉珩面无表情看着领着圣旨的人。

那些人早知道他在,才让万郢亲自一趟。

“贵人啊,这老奴若是知道你在此,宁死也要推脱一番。”

擦着汗,信誓旦旦。

扶词和崔兰兰哪怕再不懂,此刻也多多少少猜测到沈玉珩的身份。

若这人是当今圣上之子,那是太子爷还是皇子。

溪沫被押到牢房里。

单独一间,四周漆黑一团。

偶尔有老鼠走过,周遭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息。

像是东西腐烂发臭。

溪沫并未看到林寻菁,想来也是被关押在别处。

通往监狱的阶梯上,一个身姿卓越,样貌不凡的男子出现。

亲昵了这般多回,溪沫能不知道来者是谁么?

挪动了身子,背对着门口。

“怨我!亦或是恨我?”

男人温润细腻的声音传来。

牢房里的人身子一颤,可悲她此种境地,居然还会为这么一句话,心生悸动。

“林寻菁出现在堂上,是不是你所为!”

这句话,倒像是质问。

林寻菁疯傻,有时候根本不知道周遭发生什么。

若非有人告知引导,他又怎么会出现。

又怎么会让她喊了十五年的娘,满眼怨恨看着她。

甚至,她被关押在牢里,也没人来看望。

“是我。”

男子没有否认,平静无波的语气里,带着平日里不曾表露的冷漠。

“我只是你的工具,偶尔还兼职给你暖床,是吧。”

溪沫脚尖踢着地上的茅草,这般粗糙。

哪怕再困苦,她的娘还是给她最大的舒适。

她呢,残忍伤害了她的亲骨肉。

“可以这么说。”

语气逐渐不耐烦。

“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便如此对我了?连平时的虚与委蛇,巧言令色都做不到了?”

溪沫转过身子,眼神里恨不得将眼前人抽筋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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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今日为何出现在此?”

男子打断了溪沫的话,心里的鄙夷愈发浓烈。

“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何要杀害青儿?你以为我爱上她了?”

男子掏出怀里的钥匙,把牢房门打开。

诺大的监狱,一个狱卒都没有。

甚至让他轻松得到了钥匙,打开门。

男人凶狠掐着溪沫的脖子:“你知道我为何每次上你的时候,都爱吻你的脖子么?嗯?”

酥麻的声线,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脸上是极具的温柔,手上的动作却愈重。

“因为你太像她了,但不是青儿。青儿唯一有一点像她的是,青儿那白到发光的皮肤。”

想到了什么,扔了一块破布。

那破布,想被人踩在脚下碾碎般。

那是属于她,溪沫的手帕。

“在你那?塞在青儿口中的字,是你做的?究竟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竟如此对我?啊?”

溪沫整个心脏都被攥紧,心窝子想被刀子,一刀刀慢慢切。

“像林汉说,扶词是狐妖的是你吧?嗯?”

溪沫心里一震。

这事她明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

“惊讶了?”

捏起那尖细的下巴,眼神里的厌恶溢满眼底。

“你见到那幅画了?对吧?嗯?”

那副他藏在书房,不让人靠近的地方。

那日下人告知他,溪沫硬闯入书房。

他变猜测到,必定看到放在书房最中央的画像。

所以,林汉找人去挑衅,都有这人的手笔。

“怎么,就因为这样,我就要被你陷害?”

溪沫咬紧牙关,嫉妒充斥她整个胸腔,恨不得毁天灭地。

明明他们根本没交集,为什么。

她为了她,辜负了青梅竹马的人。

为了他,她退让了多少步,自尊心都丢掉了。

他还要她怎么样。

“我有让你这么做吗?你在自我感动,而我,不过是顺势享受罢了。”

男子恶意渐浓,试图逼疯女子。

“她算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不认识你,你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背地里惦记着,你看到她身边站着的人吗?”

在静谧的牢房里尖锐嘶吼,原本清秀的脸庞,怨恨嫉妒痛苦爬满脸。

“你找死!”

像被戳中了心思,整个人阴气沉沉。

用力掐住那曾经让他迷恋的脖颈,青筋爬满那细弱的脖子。

猪肝色的脸,溪沫伸手挣扎。

脚不断踢着眼前的人。

就在溪沫以为她要缺氧窒息时,男人恶狠狠把她往墙壁上一扔。

口中满是腥甜的味道。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溪沫突然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这样的人,也配得到她的喜欢?嗯?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私生子!林止耀!”

林止耀走到溪沫跟前,踩在那柔夷上。

轻轻转动,“继续说啊,你不是说你这双手为何要干活布满茧子么,现在我帮你把她弄得血肉模糊,不就没有了。”

脚下力度更加大。

溪沫想要抽开,却被人直直踩着手腕。

骨折的声音传来。

锥心刺骨的痛,却比不上她此刻心里的荒凉。

这人爱她的话都是假的,轻声细语也是假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