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步伐沉稳.

两人之间,留着一个安全距离。

湿漉漉的青丝,将本就轻薄的衣裳,打得湿了一大半。

黏在身上,在月光的照耀下,那轮廓渐显。

“回去将头发擦干再睡。”

空旷的路上,低沉的声音格外明显。

气恼的某人,直接当做听不见。

依旧我行我素走在前面,等到厢房时,随手关闭。

在房门剩下分寸的距离,一只手直接横插而入。

精瘦的身躯硬生生挤进门缝里,将门又重新打开。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毛巾。

“擦干。”

干脆利落命令着。

“你是我的谁啊,少管我。”

毫不领情,直接将人推出去,甩开毛巾,拉着门把。

那人却像是杠上。

直接闪身进入,反手将门给关上。

坚硬的身躯就这样压着眼前柔软的人,手心牢牢摁住门板。

“怎么,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在女子的闺房,于理不合吧?”

盯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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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急败坏:“怎么,现在不用闭着眼睛?”

看着眼前的人不言不语,就更加来气。

“坐下,给你擦干就走。”

“不必!”

扯下毛巾,随手扔到一边。

那人却更加坚持,非要给扶词擦干发丝。

“行,你擦。最好闭着眼睛擦!”

怨愤地将毛巾拿起扔到对方怀里。

气汹汹找了个贵妃椅躺着。

沈玉珩拿起毛巾,搬了个凳子,坐在贵妃椅一边。

正如扶词所说,闭眼擦干头发。

扶词从镜子里看到,那人还真的闭上眼睛。

瞬间气短。

说他上心,但是又这般规规矩矩。

说他不上心,但是这大半夜却在担心她头发没擦干,落下头疾的病根 。

这人,真的很难懂。

翌日,天边即白。

沈玉珩早早就在花园处舞剑。

许是怕人练剑寂寞,总有人一早犯贱。

一位不速之客又到来。

“公子,林小姐兴冲冲跑来,说是要来寻你。”

管家连忙上前报备。

那蛮横的大小姐拦不住,根本拦不住,一拦着就说非礼。

今日的林倩倩属实是做好准备的。

身后跟着几个壮硕的男子。

昨日的那位丫鬟,反而不在。

“沈公子,你这么早起啊?”

看见沈玉珩坐在亭中喝着茶,整个人像飞蛾般,直扑过去。

脸上挂着的笑意方圆百里都能看见。

“姑娘,请注意分寸。”

在对方尚未靠近时,剑柄就横插在对方面前。

“怎么,这里位置有毒啊,我不能靠近啊?”

“我不喜旁人靠我太近。”

语气平缓,拿出软布擦拭着剑刃。

“我坐这里总可以吧!”

挑了一个相对接近的位置,她林倩倩能屈能伸。

“不知姑娘是为何事登门?”

浅尝一口绿茶。

只觉得这茶正如扶词所说,弄虚作假,不值钱。

“你这喝的是顶级的御井茶吧?”

看了眼放置在一边的茶罐,忙自豪解释:“这可是我爹爹花重金让人种植出来的名贵茶叶。在外面,可是喝不着的,这些茶叶也就在别苑时常备注,不然你也喝不上一口。”

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骄傲,“当然,你要是让本小姐开心了,每段时日送你些许又何妨。”

那眉眼的骄傲,若是知道扶词评价其为一坨狗屎,该会有何反应。

“咳咳。”陌十在一边强忍着笑意。

“你这下人,主人在说话,哪有你取笑的份,护卫就做好护卫的职责。”

抄起桌上的玉石茶盏,就往陌十方向砸。

陌十一个闪身,杯盏落空。

清脆的声响,惹得不少打扫的丫鬟奴婢忙看上几眼。

一大早打扫的任务又加重了。

丫鬟的命啊,不是命。

“你居然还敢躲开?”

咬牙切齿看着那个躲到一边的人,手上抓起另一个茶盏,就往那张脸扔去。

“我说,别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

手上的动作却被人制止住。

只见那手戴着一个巨大的红宝石戒指,显得雍容华贵。

“又是你。”

林倩倩本来暗自庆幸这人不在。

谁知道这才准备教育奴才,这人就跟个鬼一样,突然冒出来。

“被我惊人之姿给震慑住了,居然这么快认出我来了?”

嘴里啃着一颗桃子,看向眼前这个穿得花枝乱颤的人。

这人倒是惯会把自己捯饬得跟个孔雀似。

到处开屏。

“林小姐,你快点回去吧,你表姐的疯癫症又开始了,这时候又开始乱咬人了。”

一个神色匆匆的人连忙上前,二话不说就要拉走林倩倩。

“怎么回事啊,我刚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还在睡觉,怎么一醒来就要咬人。”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是真的,现在整个家都没人能镇得住她,你先回去劝劝吧,保不齐能恢复点理智。”

下人神色慌张,这一路狂奔而来,整个人呼吸都快了些许。

“这,怎么这般巧,这边才刚到别苑,那边就不舒服。”

扶词啃着桃子,气定神闲看着。

前来报备的丫鬟许是作威作福惯了,一脸不满,止不住就呛回去:“这位姑娘容貌潋滟,怎么这心思倒恶毒。”

“这就恶毒啦,我倒是希望这人,能跟着其他消失的新娘那般呢,不然这疯癫发狂,活着也是遭罪。”

“小门小户的出的姑娘就是粗鄙。”

不屑的眼神看了眼扶词,转身央求林倩倩。

“小姐,快回去吧。”

“是啊,再不回去,这疯癫症就治好了。”

手心的桃子吃完,将那略带点果肉的核子,就往那丫鬟脚前一扔。

便准备坐到沈玉珩身边。

才准备坐下,便被一声娇呵给叫住:“你不能坐那里,沈公子不喜旁人靠近。”

说着,拿着侍从的佩刀,挡在一边。

蛮横看着,大有扶词敢坐下,便一刀过去。

比起她疯癫的姐姐,看来沈玉珩更加重要。

“他跟你说不喜旁人过去?

”挑眉看着这个化身小护卫的女子,撩起耳边的头发。

“正是。你别自取其辱。”

林倩倩全然忘记昨日是谁依偎在沈玉珩怀里的。

“沈郎,你这般说的?”

泫然欲泣,凄楚的模样,好不可怜。

“不曾。”

开口否认。

“怎么不曾了,你刚刚就不让我坐。”

林倩倩气疯了,这两人,耍人呢?

“林姑娘,我不是旁人,我是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