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儿子打的,他不听劝非要胡闹,作为长辈,便亲自教育了。只是岩儿不敢说是我,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老妇人却依旧不依不饶,扒开挡在眼前的小儿子。
中气十足大喊:“哪位狐媚子动的手,敢打不敢认?”
眼神在几个宾客面前游移。
狐媚子?
虽说是白狐,但是这狐媚子在民间可算不上什么好话。
扶词悠哉吃着东西,也不应答,丝毫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这满桌子的菜肴,得每样尝一口。
省待会若是打起来撒一地,那不就浪费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怎么,没人敢认?”
老妇人在扶词和崔兰兰二人间来回扫视。
最后在扶词和沈玉珩座位前站定。
“是你?”
冷哼了一声、
轻蔑的眼神看向扶词,果真狐媚子,这一颦一笑,倒是会招人。
在座都是一席一人,这女子倒好,直接坐到男子身边,毫无规矩。
“怎么,打一下都算是你家孙子莫大恩赐了,还需要我再赏多几下么?”
手里的筷子,却依旧没有停下,一直夹着可口的菜肴。
“三”
“二”
心里还没数到一,桌上的菜肴,便被悉数推翻在地。
汤汁洒满一地,扶词连忙往后退避几步,省得毁掉那双织金莲花纹鞋子。
“啧,瞧您这破烂脾气,如何多活几年啊?”
挑衅看着眼前的老妇人。
披金戴银,脸上的褶子倒像是千层糕。
层层叠叠,还夹上几层尖酸刻薄。
“你竟敢诅咒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涂满丹寇的手,直指扶词。
“怎么,你是谁配我知道吗?”
身为白狐一族的王,这些不过蝼蚁的人。
在嚣张什么?
狗叫什么?
“我是当今贵妃的娘亲!”
骄傲地说着,嚣张扫视在座的几位。
“这皇帝老子的贵妃这么牛逼吗?这些人只要报着贵妃二字就能欺行霸市啦?”
扶词转身对着沉默不语的沈玉珩吐槽着。
这贵妃人还没看到,倒是给一行人惹了不少事。
“怎么,有什么话不能开口说的?非要大庭广众之下窃窃私语?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啊?”
看着扶词窃窃私语,便当对方畏惧了。
瞬间更加自大狂妄起来。
“既然你这个老妇人想要听,我便勉强大声说一下吧。这贵妃不就是个贵妃而已,在这叫嚣什么?难不成就为了你女儿是贵妃我就得磕头认罪?好歹认错也得有个前因后果。”
“你,你胆敢无礼。在我这,惹恼我,就得认罪!”
猛地拿起拐杖狠狠敲了下地板。
那沉闷的声响,让周遭的仆人都不由一颤。
“够了,老夫人,这里不是您能来的地方,林汉,把你的夫人带下去。”
王兴旺看到脸色愈发平静的太子爷,这心里的恐慌就愈发浓烈。
恨不得拿个破抹布将这人给塞住。
“你们还不把老夫人搀扶下去?”
林汉顺势呵斥一旁呆愣的奴婢。
没一个有眼力见的。
养得一群什么废物。
“怎么,别急啊,继续贵妃论啊。”
扶词倒是对这个贵妃感兴趣了,这人还没见到,哪哪都是她的传说。
“真真是狐媚子,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甩开上前搀扶的婢女,大步走到跟前。
“沈郎,这个老妖婆老是说我狐媚子,人家哪里狐媚了,不过就是长得好看罢了。这开口闭口的就是狐媚子,怪让人难过的。”
“帮你收拾她?”
醇厚磁性的嗓音,带着酒香,格外的醉人。
“那我不就真成狐媚子啦?”
“别人开口闭口都是这般,总要坐实了,才不枉费别人费了口舌?”
轻柔抚摸着扶词的青丝,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
“好大口气。”
老夫人看着这两个不把她放眼里的人,气得火冒三丈。
举起手里的拐杖,就往两人身上招呼。
王兴旺看着,还不等沈玉珩有所动作,连忙上前,抢走拐杖。
“王兴旺,你胆敢阻止我?是谁让你平步青云的?你莫不是忘了!”
老夫人此刻怒不可遏,这些人一个个都反了。
平时毕恭毕敬的人,今日全跟她过不去。
“闹够了没,丢人现眼。”
“啪”一声脆响。
众人纷纷看向林汉。
这手劲,估计是想打老夫人很久了吧。
“你敢打我?你居然为了这群人打我? 你别忘了你平时是何等模样!”
老夫人眼眶通红,颤抖看着眼前人。
瞬间觉得这人怎么这般陌生?
“娘,先回去,有什么待会再说。”
林远凡搀扶起倒在地上的老夫人。
满是歉意看向各位:“对不起,先失陪一下,我母亲向来爱惜子孙,出言不逊请见谅。”
手紧紧扣住那披金戴银的手,将人硬拽走。
無錯書吧“沈郎,他们走了。”
“我倒以为这林汉是个草包,没想到,这时候倒是护妻了。”
顾季舒看了眼。
若不是这巴掌,老夫人的苦头可不止这般。
“这晚膳就到此吧。”
沈玉珩起身离去,周身的气息冷得让人发颤。
扶词看了眼还在呆愣的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嘴里无声做了个表情。
所有人都不曾看见,唯独那老夫人。
顾季舒和崔兰兰紧跟其后。
偌大的地方,此刻就只剩下林家几个人。
“你在害怕什么啊?你还为了这群人打我?”
老夫人像是回过神来,怨恨看向林汉。
“这群人?这为首的人就是当今太子爷!”
林汉高声怒吼。
平日里拎得清的人,今日为了孙子竟这般搅局。
新嫁娘一事,朝廷已经有所动静。
如今若是被这群人盯上,林家基业迟早得完蛋。
“太子爷?不是因为废后一事,差点被废,何足为惧。”
贵妃受宠,一个废后之子又何惧。
她的外孙三皇子,如今在朝堂上呼声极高。
这太子位坐得稳不稳,尚未可知。
“凡儿,将你母亲带走。”
林汉甩袖子离开。
“阿珩,你可好?”
顾季舒从今早这群人一直提及贵妃一事,便心生不安。
废后一事跟贵妃脱不了干系,这人愈发平静,后果便愈发严重。
“怎么,我还会一冲动杀了那老太婆不成?”
扶词看了眼沈玉珩,这笑还不如不笑呢。
怪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