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珩不动声色看向扶词。

脸颊苍白,并非胭脂水粉能做到的。

扶词知道这个人心思缜密,便伸手扯了沈玉珩的衣领。

沈玉珩对她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拉近马车雕花窗口处。

突然的动作,惹得马受惊。

沈玉珩眼疾手快,连忙勒紧。

扶词顺势探头抓起沈玉珩的手,就往她柔嫩光滑的脸上摸。

微风吹散鬓边的青丝,在彼此脸上来回飞舞。

痒痒的。

沈玉珩只觉手上的触感细腻丝滑,与触摸他自己不同。

是往日被掌柜描绘得天花乱坠的丝绸都无法比拟的。

“沈公子,你可摸到胭脂水粉?”扶词开口就显得虚弱无力。

刚刚那一气呵成,直抓男人的手往她脸上贴,倒不像是一个含蓄娇滴毫无力气之人。

“不曾。”

沈玉珩紧绷着脸,平静吐出两个字。

那张脸蛋,确实不像抹胭脂水粉装病的。

扶词就真的奇了怪了,这人是不是情绪不外露?

莫非,这张脸皮是假的?

“那便让大家停下歇息片刻吧,沈公子便委屈你陪我小树林走一遭了,只是小女子此刻有点步履虚弱,沈公子可否牵一下小女子下马车。”

言语暧昧,笑得魅惑。

那苍白的脸色,倒是增添了几分小白兔遭蹂躏的即视感。

沈玉珩利落下马,走至马车边。

暗卫四处散开。

扶词本想牵着沈玉珩的手,毕竟那大手比起他冷冰冰的手,舒服多了。

掀开帘子,缓缓伸出手。

就在扶词触碰到那大手时,一阵刺骨的冰冷袭来。

那指尖的温度,像是冰块般。

与那手温不同的是,行为却是异常炽热。

那略施丹寇的柔夷,开始挠那手掌心。

在摸到薄茧处,轻轻勾着。

一丝丝的麻意传到心口,未遭到拒绝的手,越发大胆起来。

沈玉珩甩开扶词一直在捣乱的柔夷。

“你若是再举止轻浮,便休怪我见死不救。”

沈玉珩冷眼看着,那人却还是弯着眉眼。

含笑的眼睛里满是直白的倾慕,沈玉珩错开眼神。

“姑娘,自便吧。”

走到一个稍微有遮挡的地方,沈玉恒停下脚步。

背对着扶词,站得格外笔直,那挺拔厚实的背影,若是此刻一个劲扑上去,是站得稳还是站不稳呢?

扶词就盯着这背影涣了神。

“姑娘,请问你好了没?”

听见那毫无波澜 的话语,扶词才回过神来。

果然美色误人。

“公子,你这样背对着,我若是有点意外可如何是好。要不再靠近点,我害怕。”

把深闺女子的害怕倒是模仿了一二。

害怕?杀手害怕你多过你害怕他。

沈玉珩还是不动声色,又靠近了几步。

周遭沙沙作响,异动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四周出现了数十名黑衣人。

扶词缓缓站起身,收敛起调戏的神情,神情冷漠看着这群黑衣人。

还未玩够呢,这群人倒是不识好歹出现了。

这让玩心大起的小狐王如何开心。

沈玉珩抽出佩剑,便让扶词站在他身后护着。

扶词看到那护着她的手,看了一会,笑出声来。

突然踮起脚尖,侧身呢喃:“在我面前,若是让他们伤到你一根汗毛,都算我输。你就算受伤,也必须是我弄的。”

与之前言辞暧昧诱惑不一样,此刻却像在宣誓。

沈玉珩心里一震,准备开口。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实力如何么?给你看看?”

空灵清脆的声音,在林间环绕。

扶词便飘然起身,一身洁白丝裙,在微风吹动下,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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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杀手,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会武艺。

“这娘们居然还会武功?”

“他娘的,老子就知道,这价值黄金百两的娘们,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兄弟们,上。”

随即,一群黑衣人连忙奋起直击。

扶词甩出长纱,长纱翩飞。

杀手们光顾着应付那缠人的长纱。

殊不知,长纱不过是障眼法。

紧随而来的是一根根银针,细而密集,飞速攻击黑衣人。

黑衣人尚未靠近扶词半步,全部倒地不起。

扶词从高空中缓缓下落,走到沈玉珩跟前。

沈玉珩看着毫无生息的杀手,眼神直勾勾看着那个巧笑嫣嫣的人。

眼前的人,根本不似这张脸那般,柔弱不堪。

他与扶词恶斗,也未必能占尽优势。

“怎么,被我的英姿给迷惑住了。”

扶词一开口,便让沈玉珩游离的思绪回到正轨。

那慌乱的心脏,变得平静。

沈玉珩不欲多言,转身离开。

“好吧,一不小心又杀太快了,吓到小娇夫了。”

像是自责,又像是在嘚瑟。

一时间,沈玉珩对步步紧跟的人,有种道不明的怒意。

“你不开口说话,便当你默认了。”

紧跟沈玉珩走出小树林,还轻哼小曲。

扶词知道这是男人肯定就是怀疑她的武功,跟他说她是一只妖。

这人不得直接请个道士把她抓走啊。

这样还攻略个屁,直接大结局。

扶词根本就懒得去解释,随便他去猜。

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真的往精怪的方向发展吧。

相比扶词,至少暗卫留下了一个活口。

看着二人出现,连忙让开。

暗卫直接将人提到沈玉珩身前,粗鲁扯开塞住嘴巴的黑布,“说。”

黑衣人看到死了一地的同伴,瑟瑟发抖:“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啊,只是一个穿着富贵的男人,给了我们赏金,取崔兰兰的项上人头,说很简单,就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娘们。”

“可还记得那人模样?”扶词抢先一步开口问到。

奈何,黑衣人看了看旁边的白衣男子,不敢开口。

扶词见状,翻了翻白眼。

“怎么我不配让你开口了?”

就该让他看看刚才他的同伙是怎么样的死法。

沈玉珩幽幽吐出一个字:“说。”

“那天天色已晚,还带着斗篷,唯独就是左手手背有个刀疤。其他小的真的不知。饶命啊!”

黑衣人真的害怕了,早知道就喊他的大哥不要接这个活。

牵扯官员家眷,一旦处理不好便是曝尸荒野。

如今,一个官家女眷就折损这般多的兄弟。

真他娘的亏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