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坐在车厢里,淡然道:“我们当时在店里,看得真切。确实是从你那堆新送去的书里翻出来的。掌柜的确实挺冤,你会说你主家也是冤枉的吧?”
佟十七只觉得被一道雷电劈中,人都焦黑冒烟了。他两眼溃散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些书我都仔细查过,根本没有你说的那本书!是谁要害我们?”
夏风转头与贺雪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疑惑。
居然有人要害死王佟之,是因为王佟之伪造了贺逸之的信吗?
佟十七吓得两股颤颤,苦苦哀求道:“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家主子!救救我们佟府的人!”
夏风眸子微眯,道:“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并非王侯。只是觉得你可怜,再说你又送了我这些王大家的字,把你一人接走,养在庄子里,救你一人还是可以的。但是若要救你家主子,救你们佟府,我还无能为力,只能到时候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佟十七扒着车窗激动道:“公子,公子,你等等我,我回去收拾一下,我跟公子走。”
夏风拒绝道:“不行!现在时间还早,你若是走的话,会被人撞见。你子时在这后门等吧,他来接你。”夏风指了指前面的冯小五,又交代道:“此事绝不能与第二个人说,不然你可能就走不了了。”
“公子,小人知道了。”佟十七眼泪都下来了,心里是庆幸当初还好卖了一张稿纸给这公子,难怪这公子再要稿纸又不肯给钱了,原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救他。
佟十七松了手,目送马车离去,他掏出一块帕子,把脸擦干,恢复原来的神色,进了佟府后门。
马车上贺雪低着头在看那些新得的稿纸,稿纸上同样是写了很多字,大多数一整张纸都只写了同一个字,圈起来的字也是像极了她父亲贺逸之的字。
夏风将手盖在她握着稿纸地手上,“别看了!”说罢,许是他觉得太过于强硬,补充道:“伤眼睛,回去看!”
贺雪抬眸看他,她舍不得浪费一息时间,不由噘嘴道:“我马上就得回书院去了,让我再看两眼。”她语气里带着几分祈求。
夏风望着她红艳的唇,眸光深沉,忍住想要亲上去的想法,收了手,别过脸不去看她。
贺雪回去后,就找来父亲写的字,与手里那些稿纸上圈出来的字进行比对。真的十分相似,贺雪更确信这个王佟之的人在临摹父亲的笔迹。
贺雪瞧着时间不早了,恋恋不舍地将手里的稿纸交给夏风道:“夏大哥,你帮我把这些收好了。”
無錯書吧夏风眸光眷念地望着她,承诺道:“会的,放心吧!等你下次回来再看。”
贺雪和夏风一同下楼,走到门口。门口停着马车,冯小五等在车上。
“夏大哥,所以你让佟十七离开佟府,是打算以后做个人证?”
“嗯!一个人我还是能藏的。”夏风托着贺雪的手,将她送上马车,平静无波的目光下潜藏着不舍。
贺雪掀起车帘,就看见车厢里已经摆了四瓶万古酒。她不觉意外,冯小五向来聪慧玲珑善解人意,在她比对字迹的时候即便是忘记吩咐他去帮忙买酒,他也会主动将酒买来。
“姐姐,本想给你多买点的,可是怕你不好拿,你且先拿这四瓶去用,晚些我再去多买点放在家里。”冯小五说完,一扬马鞭,“驾!”
贺雪拎着四瓶酒回到书院,正门那看门的老头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听到有人来了,老头眼睛微微睁开,一瓶万古酒从窗子里递了过来,放在他桌上,接着又是一瓶。
老头起身,脚步蹒跚地走过来开门,等贺雪进门之后,他又将门锁上,往回走的时候,还打了个酒嗝。
贺雪拎着另外两瓶酒回宿舍,老远的就看见她屋子里亮着。
糟了,进贼了。她屋里还有一百文铜钱!
她看见大门上还挂着锁,所以那贼应该是从窗户那进去的,一会肯定也会从北窗那边出来。
贺雪将两瓶酒放在一旁,从地上捡了块趁手的大石头,垫了垫,挺沉。
她拿着大石头等在北窗下。
等了没一会,一个人影从窗户里跳了出来,那人落在地上打了个滚,正打算起身,贺雪抡起石头就朝他头招呼过去。
穆云珺只觉耳边传来一阵劲风,身侧似有杀意,连忙侧让。
石头碰的一声砸在他肩上,穆云珺吃痛,忍不住惊呼出声:“卧槽!”
他瞧见拿石头砸他的人是贺雪,当即惊呼道:“冯夏,你是想杀了我吗?”他指着她手里的石头,又指了指他的脑袋,“我没练铁头功,你这一下要是砸我头上,我就得去见祖奶了。”
贺雪丢了手中的石头,尴尬地笑了笑,她本想指责他是不是打算来偷她一百文铜钱的,可是穆大公子是什么人?一百文铜钱掉在地上估计都懒得捡那种。
“不是,你跑我屋里干嘛了?我还以为我屋子里进贼了呢!”贺雪想着这事终归是穆云珺他没道理在前。
穆云珺捂着肩膀,咂吧了下嘴,无语道:“进贼?你屋子里有什么值得偷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话本子道:“之前那本我看完了,晚上无聊,想找你换本新的,哪知道左等右等,等不到你。我只能进去自已拿了。”
“哦!”贺雪耸耸肩,转身去捡放在一旁的酒。
穆云珺看见那两瓶酒,眼前顿时一亮。
贺雪正打算回屋,穆云珺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他住的地方拉。
贺雪试着甩了甩手,那穆云珺的左手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
“你把我打伤了,你得帮我包扎伤口。”
贺雪薄怒,微微蹙眉道:“我又不是大夫,你受伤了你找大夫啊!找我干嘛!”
穆云珺道:“没必要找大夫。就是右边肩膀被你打肿了,暂时不能动,我那有金疮药,你帮我上点药,再包扎一下就行。这样晚上我还能继续看书。要是去了大夫那,太费时间了。要是万一被大夫留下来观察,那我晚上就看不了书了。”
贺雪觉得毕竟是她把人家打伤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帮他上个药包扎一下,也挺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