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在惹恼燕常安和敬酒之间,只犹豫了一息时间,就选择了敬酒。
她撩起面纱的一角,将酒喝进,抿住,然后抬眸望着眼前的燕常安。
燕常安长得俊逸,棱角分明,若刀削斧刻般的脸少了几分生气,多了几分冰冷的死气。苍白的皮肤衬得他的唇分外的红,让贺雪想到传闻这位阎王每日都要饮食人血,实在是变态。
她的头缓缓朝燕常安靠去,看着那样一张红艳吓人的唇,实在是心里膈应得慌。
燕常安微微眯了眸子,笑道:“我向来不喜活人,你不用敬我,敬他们便可。”
燕常安身旁两位副手闻言,嬉笑着围了上来。
贺雪见状,心里盘算着此时若是摊牌说她就是路过,被门外的人误以为是这里的怜人推进来,脱身的几率能有几分。可是她刚进来的时候不说,之前又是唱歌又是倒酒,现在说还来得及吗?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夏风猛地从桌上起身,两只手一左一右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位副手,伸手将贺雪拉进怀里,搂着她的腰,醉眼迷蒙地吻了上去。
燕常安他们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似地狱里的恶犬望着眼前的两人,若是有丁点儿差错,便要撕碎他俩下腹。
贺雪傻在夏风怀里,隔着面纱男人炙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她脸上。这屋子里她愿意跟冯大哥一人如此敬酒,可是一会还有两个人等着怎么办?
事到如今好像连坦白都没有机会了。
“贺兄你这样喝不到酒啊!”
“贺兄要不还是我来吧!”
旁边看戏的两名副手,笑着上前。
夏风抱着贺雪连连后退,脚下不稳似乎差点摔倒,他红着脸打了个酒嗝,将贺雪死死地护在怀里,像护食的狗一样,瞪着两人道:“不许抢!谁都不许抢!”
屋里几人哈哈大笑。
夏风抱着傻掉的贺雪,眯着眼睛,用鼻尖擦着她的脖子,撩起她面纱的一角,吻了上去,咕咚咕咚,他将她含着的酒吮尽。
然后他的一只手顺着她上衫的衣摆探了进去,一阵摩挲。他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已的腰带……一副要将她当场吃干抹净的猴急模样。
贺雪心里慌乱,以为冯大哥真的是喝多了,兽性大发。她奋力挣扎,使劲用拳头捶他,造成了微乎其微地伤害。
夏风眯着眸子,撩起她的下巴轻抚道:“忘记关门了!我这就关门。”说罢,他抬脚将阳台的门踹上。
無錯書吧屋里的人瞧见阳台上这荒唐的一幕,两名副手看向燕常安。
燕常安悠悠哉地喝了口酒,“贺兄喝醉了,随他去吧。”
闻言,副手们便不去管他们,喝起酒来。
关上门后,夏风贴着贺雪的耳朵说道:“我送你下去,你别管我,赶紧走。”说罢,他抱起贺雪,将她放在阳台的护栏上,接着他抱着她滚了下去,落到一楼的草丛里。
夏风做了肉垫,躺在地上,贺雪从他身上起身。
“赶紧走,别管我。我没事!”夏风仰面躺在草地上,他本可以带着贺雪一起跳下来,但是这里视野好,人来人往又多,就怕被人看见了,后面燕常安寻人问起来,糊弄不过去。他抱着贺雪摔下来,瞧着才像个喝醉酒的人。
这个高度对于他来说,竖着跳下来,和横着摔下来差别不大。就是贺雪抱在怀里,最后压他身上的感觉,分量好轻啊,应该多吃点好的,长长肉。
贺雪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楼上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俩掉下来。她来不及说句抱歉,拎起裙子往楼里跑,因为她的衣服还在里面,她不换回衣服的话,是出不去的。
瞧着贺雪飞奔进楼,夏风放下心来,头一歪,眼睛一闭,干脆躺在草地上睡觉,等楼上燕常安他们来寻。
贺雪一路狂奔上了二楼,她刚要进之前换衣服的包厢,一只手腕被人捉住。
“雪儿,你怎会沦落至此!”周临渊今日府里抬妾,按理说贺柔烟第一日进门,周临渊晚上本该在府里陪贺柔烟的,可他那些狐朋狗友非要他今日请喝喜酒,陆远青可没有为贺柔烟准备喜酒,所以周临渊晚上就被狐朋狗友们拉着来了宴春楼。
周临渊上午见着贺雪,只觉得她比以往又娇艳几分,想着原本她会是她的妻子,可是如今却没有可能,心里有些不太好受,喝酒喝到一半,就借口放水,出了房门。没想到竟然看见穿着宴春楼怜人衣服的贺雪。
他以为他看错了,酒都醒了大半,定睛一看,确实是贺雪。此时贺雪脸上的面纱也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她双唇微微红肿,一看就是被人狠狠采撷过的。周临渊落在她的唇上,气得心肝都疼。
“雪儿……你若是缺银子的话可以来找我。为何要自甘堕落!”她的唇连他都没亲过,居然被这里野男人给亲了去,简直快要气死他了。
周临渊痛心疾首地喊话,引来路过行人的注意,而且不远处燕常安门口还围着一群人,若是让她们过来瞧热闹,她今日假扮宴春楼怜人的事可就捅破了。
燕常安那边瞧见阳台上许久没了动静,心里生疑,走过去推开阳台门。阳台上空无一人!
三人站在阳台上朝下望去,就看见夏风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
三人跳了下去,轻轻落地,一人探了探夏风的鼻息,朝燕常安说道:“禀大人,活的。”
“打醒!”燕常安冰冷道。
副官举手刚要扇夏风巴掌,夏风忽地咳起来,他蜷成一个虾,猛地咳起来,咳得似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然后他坐起身来,吐了一大口血。
副官举着的手不知道要不要落下,这人看上去好弱,会不会一巴掌直接给他扇死了?
燕常安挥手让副官退下,问道:“你怎么躺这呢?那姑娘呢?”
夏风揉了揉脑袋,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阳台护栏,皱眉道:“不小心从那上面摔下来,那姑娘……我不知道,我当时晕过去了,那姑娘可能跑了吧。”
风拂过,四周喧闹声传来,然而燕常安三人却只是静静站着,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