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的目光在温暖的身上停留了好久,王凤萍揉着酸酸的后腰,真是上了年纪了,才和当家的胡闹了半个小时,怎么就有点受不住了呢?

心里嘀嘀咕咕,又生性多疑的王凤萍,在温暖的注视下,走进了厨房,一把掀开炉子上铁锅的锅盖。

咕嘟···咕嘟······

滚沸的热水,翻腾着迎接王凤萍狐疑的目光。

温暖端着喝光面汤的空碗,另一只手端着盛着面汤的铁锅,状似疑惑的问道:“您找什么呢?需要我帮忙吗?还有,我要刷碗了。”

盛着面汤的铁锅温暖放到窗户边上,温度够低,明天还可以用面汤煮棒子粥。

家里一向都是这么干的,王凤萍不允许出现任何浪费的行为,当然了这条规定只限于温暖的身上。

对比之下,温良就算把白面馒头扔在地上,也不会被怨怼一句。

“刷刷刷,我跟你爸的碗还没拿出来,你刷什么刷,滚远点去水房刷去,影响你爸睡觉了都,吵死了!”

王凤萍摔摔打打的扭身走进房间,一分钟都没有,就端着两个吃的精光的大海碗走了出来,直接扔在温暖端着的盆子里。

一言不发的端着盆子就朝外面走,出门前温暖利用转身的间隙瞟了一眼里面,王凤萍披着衣服回屋去了。

急慌慌的刷了碗,由于时间偏晚水房里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滴答的水滴声,从前温暖最害怕这个时间来水房了。

对门方红杏那个现在不在家的胖儿子,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温暖过来干活的时候,他都故意跟过来吓唬温暖。

红手绿手大白手······林林总总,吓得温暖每一次进水房心里都毛毛的。

人死后不过是化作灵魂体飘荡在世间,拿不起喜欢的物件,掐不死恨了半辈子的仇人。

温暖自已就飘荡过挺久的,久到她的心境都变得空无了,再睁眼,上苍给了她重来的一次机会。

利索的刷碗碗,端着满满一盆水回来,毫不意外的家里面已经变得一片漆黑了,王凤萍和温叶青已经睡觉了。

温暖放下水盆,把碗筷放到厨房,去阳台的自已的小破床上,把床单扯了下来,轻轻的塞进王凤萍屋门底下的缝隙里面。

确保塞得严严实实以后,温暖拉下灯绳,屋子里又变得明亮了起来。

坐在阳台的地上,拿着斧头小心的劈着桌面的木头,她又不敢弄出特别大的声音,劈两下就要用工具撬几下。

花费了两个小时,温暖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在寒冷的环境里滴下,八条小黄鱼,两块半斤重的金块,还有四个桌子腿里面藏着的名贵字画。

全都被温暖毫发无损的扣了出来,整齐的码放在床上,温暖毫不在意的把满地的木屑踢到床底下,踢了三四脚之后。

恍然大悟般,猛地跪在地上,半个身子爬进床底下,从里面扯出一个木头做的小箱子。

差点把这个小箱子忘记了,到底是过完了上一世,恍恍惚惚几十年,以至于温暖重生回来好几天了,也没有想到这个被她细心藏到床底的小箱子。

温暖指尖颤抖着抚摸这个小箱子,抱着小箱子坐在地上陷入回忆中。

记忆里慈祥的奶奶,手把手的教着她和温良,教她们一起做出属于自已的秘密箱子,里面放着独属于自已最珍贵的东西。

人生中,尤其是在温家的日子,只有过世的奶奶对于温暖来说,是唯一的亲人,唯一给予她亲情的人。

收敛自已的失态,温暖深呼一口气打开小箱子,只有三十厘米长,二十厘米宽的小木箱,空空荡荡的,里面奶奶的一方手帕,还有一把奶奶的木梳再无其他。

奶奶过世已经十年了,温暖在心里暗自嘲讽:奶奶啊!我上辈子,这辈子,我最珍贵的,最在乎的还是只有您老人家一个人。

与此同时,前往东省的列车上,温良坐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现在腰板僵硬的厉害,一阵阵的发酸,头顶脚下都是行李,身边还坐着两个大块头,就连想挪动一下都是奢望。

她透过靠窗的玻璃,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萦绕在鼻尖的空气都是酸臭的脚丫子味,一个人出门她带的东西又多,即便夜深了她也不敢入睡,生怕自已的东西丢了。

温良嫌恶的拿着手帕捂着自已的鼻子,对于坐在自已身边的这几个大老爷们,满满的嫌弃,相比于白天他们对于自已的恭维,温良依然嫌弃满满。

早知道就不执意换座位了,隔着过道看向对面那几个女生,那边的情况明显好很多,她们居然在轮换着休息,其中一个女孩手里拿着的居然是橘子皮?

家属院

温暖已经把小黄鱼和字画全都藏在自已的床板里面,结实的床板硬生生的被她抠出一个又一个的洞。

她又拿出从温良房间里找出来的那个红色的包袱,翻过之后,也没看出所以然,只能重新放回去。

家里的桌子是没有了,全都被温暖给整成一块又一块的碎木头了,正好做引柴用。

午夜,外面的路灯闪烁几下,窗子外面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家里面一反常态的灯火通明,温暖坐在炉子边上,烤着暖烘烘的炉火,拿着针线勤快的缝制着。

缝挎包没有什么技巧可言,温暖认真的拼接着每一块不同花色,不同颜色的碎布,拼凑成不同的图案。

粉嫩嫩的小猫耳朵,橘黄色的小猫身体,直到天色蒙蒙亮,温暖的身边已经放着四个挎包,上面的图案完全是不一样的。

有绚烂的玫瑰花,有可爱的小兔子,家里的纸板,只有铺在床褥底下的硬纸板符合温暖的要求,她干脆的用剪刀,裁下合适的大小,为了防止刷洗挎包的时候,弄湿纸板。

温暖特意在挎包里面开了一条隐藏的,被两块布错综的暗口。

纵使温暖知道纸板只是下下策,也没有再合适的材料替代。天亮了,温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活动着僵硬的身体,酸痛的脖颈,轻手轻脚的把所有东西收好,做好的挎包塞到自已的破包里面。

关上灯,又去把塞在王凤萍房门底下的床单,一点一点的扯出来。

确保收拾好了屋子,温暖扛着斧头出门,直奔家属院后面,她记得这里有一些别人扔出来的烂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