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李静,杜欢喜需要赶紧回家,还得给一大家子做饭,老师这一拖堂,不知道一会儿奶奶会不会骂人。杜欢喜赶紧向校外跑去,只是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开始慢悠悠的踱步,算了,反正不管做的好不好,奶奶每天都是要骂她的。
刚走到校外,就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喊她的名字,杜欢喜下意识一回头,就看见在不远处有八九个人,就那么大咧咧的蹲在路边,其中除了谢明伟,竟无一人认识,见杜欢喜看向他们那边,口哨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杜欢喜一看不认识,在听着这群人不怀好意的口哨声,赶紧加快回家的步伐,可没走几步,就被谢明伟和其中一个人给拦住了去路。
“杜欢喜,我喊你,你没听见吗?走什么。”谢明伟拦住杜欢喜。
去路被挡住,杜欢喜只能停下,可又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纠缠,毕竟铁村就这么大,传到奶奶耳朵里,又少不得得挨一顿骂。
“有事?”
“当然。我大哥想认识你。”
“躲开,咱们不熟。”一听谢明伟这话就不怀好意,杜欢喜是傻了才会想认识他那所谓的大哥。
这时,谢明伟旁边所谓的大哥说话了,只是一开口不是普通话,也不是天市特有的调调,而是铁村所在的当地方言,本来杜欢喜是听不懂的,但他的语速还算慢,也就听出了大概。
“妹子,认识认识就不就熟了吗?”
铁村大概是从第一辈起就有的传统,那就是铁村人和当地人不和,当然,也并不是都不和,只是当时的铁村年轻人和当地的年轻人不和罢了,几乎到了只要见面就会动手的地步。
無錯書吧为什么会到这样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据说是因为铁村刚建的时候,当地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从哪传来的说法,说这些过来建设的人就是来抢地方的,这让本就吃不饱的他们更是愤怒。
再加上那会铁村来的大部分都是天市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个也是心高气傲,本来以为毕业后就可以大展身手,谁想却被发配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心里也就憋了一股火。
于是一方愤怒,一方憋火,都不用怎么挑衅,直接见面就开战,这一打就打了两辈人,直到杜欢喜这辈才有所淡化。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一种精神传承,虽然没有人刻意阻止,但铁村第三代的孩子也不会随意和当地的孩子交往,一个是他们说的当地方言,稍微快点根本听不懂,别看铁村在这个地方一待就是三辈子,可铁村几乎自成一个小社会,尤其是发展起来后,水、电、煤气都是自给自足。
再有就是老话不是说过,穷山恶水出刁民么,当地人除了一小部分知书达理以外,大部分的都自带一股痞性,跟这样的人讲理是没用的,比拳头更没用,因为根本打不怕。
“谢明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杜欢喜真的生气了,自打被奶奶一家磋磨成惯性以后,生气是杜欢喜少有的情绪,因为眼泪和生气根本没用。
杜欢喜的质问让谢明伟也有些心虚,虽然不知道自已虚什么,“你......你管我呢。”
“我不管你,你也别拦我。想和谁玩是你的自由,想认识谁是我的自由。”说罢,杜欢喜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谢明伟,头也不回的往家跑去。
那天以后,杜欢喜只要走在路上就总感觉有人在看着他,可环顾一圈也没发现是谁,渐渐的也就把这种感觉抛在了脑后。
初二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初三开学的日子,又是新一轮的大扫除,等大家坐好后,朱老师宣布了初三开始上晚自习。
听到上晚自习,每个人的反应不一,有的高兴有的哀嚎,而杜欢喜就属于那种哀嚎的。
看前面的杜欢喜无精打采的,孟明灵推了推她的椅子,待杜欢喜回过头,才笑嘻嘻的说道,“欢喜,你怎么了?晚自习不好吗?这晚自习的时间你不就又可以和王文军探讨几何了?”
杜欢喜根本没听出孟明灵的意思,又不好跟她讲自已家里,只是敷衍道,“我怕黑。”
“啊?你还有这毛病吗?”孟明灵惊呼一声,“不过这有什么,到时候找个人送你不就得了。”
“没事。到时候我和七七一起回家就行,再说,顺路的同学那么多呢。”
杜欢喜说完就回过了头,心里想着,“我哪是怕黑,我只是怕睡觉太晚,以后上课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