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白洛城
早上，太阳光有点刺眼。
刚下公交车的她，一洗昨天的疲惫和忧心忡忡，换上了更为轻快的步伐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按正常情况，即使自己不说，老陌也会一如既往的把她送到学校。
但今天不同，她想一个人走，然后在学校门口遇上寒烟雨，然后……
“呸！”
她一阵机灵，好像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怎么想到他了。”
刚一说完，寒烟雨的影子刚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了。
心想，果然今天还是我的幸运日啊。
连蹦带跳的跑了过去。
可还没打招呼，另一个人的影子又从寒烟雨的旁边窜了出来。
“怎么哪壶不开，来哪壶！”
她看着此时的散星尘，虽然有点吃醋，但比较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像之前那么抵触他了。
反而一个箭步，冲到了寒烟雨的身后。
一把搂住。
“小娘子！”
“天啊！陌陌你就不能不这么神出鬼没吗？”
刚开始还很惊讶的寒烟雨，看到是陌沧海，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毕竟对于寒烟雨和她来说，这都是习以为常的打招呼方式。
“跟你家男人上学了？”
她边说，边松开了手，双手叉腰，看向了一旁穿上明海校服的散星尘。
“陌陌！”
寒烟雨一下刷红了脸，一把掐在了她的腰上。
“哎呀！为了别的男人就开始虐待你正宫了？果然啊！有了婆家忘了娘！”
她表现得一脸软绵绵的，瞬间成了受害者的模样。
“好了不闹了。”
看到寒烟雨的尴尬，她又转向了散星尘，像看女婿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番。
摆脱了昨天的朴素，换上了更简单的平常校服。
在身高优势上，尽然让人觉得，原来校服也能穿的这么好看。
想着，又回忆起了昨天的寒烟雨。
她眼神一眯。
“你好！只要我还在，罩你没意外！”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右手就已经伸出来了，示意想要简单跟散星尘握个手。
“你好。”
散星尘尽然也伸出了右手，这一举动让她一阵诧异。
两人的第一次交流，也算勉强认识了。
可下一时间，她又跑到寒烟雨的身边，小声问道。
“你确定他听不见？”
“陌陌！”
寒烟雨看向她，眼神一下凝重了起来，感觉就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难受。
“我听得见你说话，她也一样。”
说完，散星尘笑了笑，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听到这话，先是感到害怕，然后便成了奇怪，但下意识的又看向了寒烟雨。
“嗯？”
见寒烟雨的表情十分沉重，便想找找话题，糊弄过去。
“啊！那个！要迟到了！走吧！”
她的眼神漂浮不定，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但显然她夹在两人之间很是别扭，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此时寒烟雨表情也稍稍舒缓了一下，对着散星尘温柔的说道。
“走吧。”
散星尘笑了笑，点了点头。
三人并排走在一起，一下气氛就尴尬了起来。
此时的她恨不得找个地方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再让人踩两脚。
心想，就不该多嘴。
最后三人默不作声的进了学校，然后是教室。
而她一直想找地方逃避，可一直没找到。
直到在教室门口碰上了白洛城时，才吐了一口气。
白洛城看到三人，冲着他们打了打招呼。
她书包都没放下，一把拉住白洛城的一只胳膊，走向了楼梯口。
白洛城此时就跟任人宰割的行李箱一样，连拖带拽的被拉走了。
寒烟雨和散星尘目送着陌沧海和白洛城的离开。
散星尘则看向此时发呆的寒烟雨。
“她俩怎么了？”
寒烟雨没有说话。
“嗯？”
散星尘的声音再次响起，寒烟雨先是愣了愣，然后说道。
“啊？没？没什么，走吧。”
说着，自己走进了教室。
散星尘也愣了愣，也跟着进了教室。
……
……
楼梯口，白洛城一脸滑稽的看着她。
“干啥？拼刺刀吗？”
她没有理会白洛城的话，表情很是复杂的看着墙壁。
“以后帮我多照顾一下我姐妹和散星尘。”
“哦！啊！”
刚还是一脸滑稽的白洛城，眼神一下就凸了出来。
“啊！什么！”
“咂！”
她的舌头狠狠一咂，白洛城此时却还是一愣一愣的。
“听到没有！”
她再次强调道。
“不是！寒烟雨我还能理解，散星尘！凭什么？”
白洛城双手摊开，脸色一变，靠着墙壁，旁边一瞟。
她看见白洛城此时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胳膊。
“不凭什么！我闺蜜的男人！我替她交代一句怎么了？”
说完也靠到了走廊的楼梯扶手上，跟白洛城形成了一个对立面。
“那让她自己来！”
说着白洛城就要走，但被她一把抓住了。
然而白洛城的力气比以往都大了些，险些将她拖走了。
“不是！是不是兄弟！”
听了这话的白洛城，脸直接扒拉下来，站在原地缓了缓。
然后看向一把抓住他的陌沧海。
“理由总有吧！”
听到这话的她，想起了寒烟雨交代的话，立马回答道。
“秘密！”
可这话一出，白洛城的眼睛却在阴影的渲染下，变成了空洞的深蓝色。
“秘密！八成是喜欢上人家了！”
刚刚还比较冷静的她，气的狠狠将脚砸在了楼梯上。
“白洛城！”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愤怒，白洛城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瞬间冷静了下来。
“那是什么？”
正在气头上的她，一下说话也重了下来。
“你帮不帮吧！”
白洛城一咬牙，表情却开始渐渐冷却了下来，闭了闭眼。
“可以！但是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听到这话的她，一下就烧了起来。
“我喜欢还要跟你汇报吗？”
但之后，又冷静下来，看了看此时的白洛城。
他的眼神很奇怪，放大的瞳孔，在有意无意的回避，最后又盯着此时的她。
“秘密，不能说的秘密。”
她声音很小，可能有些害怕吧。
估计被此时自己做的事，气的有些脑充血了吧，但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好了，早自习。”
她拍了拍白洛城的手臂，然后准备离开。
“好吧。”
此刻的白洛城声音有些浑浊不清。
就好像突如其来的矛盾，在此刻如同冰山一头，渐渐被愤怒冲散。
然后渐渐打开，最后汹涌而出。
但还是在刹那间，凝结住了。
白洛城没说话，陌沧海走了，他呆呆的站着。
她回到了教室，此时寒烟雨的眼神却有些漂浮不定。
最后也没看向她，停在了散星尘的一角。
她则默不在意的回到座位，打开书包，翻开了今天的英语书。
这上面有她最不能理解的单词，但天花乱坠下，最终也成了语言，说不清内心情感的语言。
之后，白洛城也回来了，最后在第一排的位置，不再出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数学课时，白洛城突然起来。
喊道：“跑！”
这个字时，全班人都被吓到了。
她则觉得白洛城可能又犯傻了，这是常常的事，但这还是有人第一次敢对着数学老师发火的。
数学老师也大声训斥道。
“急的下课是不是！”
后面就不是很清楚了。
白洛城被安排到了后面罚站，看着过来的他。
她拿书遮着，笑道。
“犯傻了？”
“没。”
白洛城短短回了一个字后，就不再说话了。
她却无意间想起了当初是怎么认识白洛城的来着了，然后渐渐进入了回忆。
那时她正上初中，自己也刚认识了寒烟雨这个姐妹，中午就偷偷带她出来吃油炸食物。
哪知道时间没把控好，怕下午课迟到，只好从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抄近道，往学校那边赶。
因为这边比较阴暗潮湿，所以很少有人经过这边。
但总体来说还是蛮宽敞的，只是被人遗弃罢了。
谁知道，准备从旁边过去的她俩，恰巧遇上了白洛城和几个小混混打架。
俩人躲在墙角，露出个头，小心看了起来。
轻易可以看出，就这瘦小的身板，压根经不起几下锤。
果然，还没几轮下来，就被摔在了地上。
寒烟雨此时，害怕极了，一直拉着她的衣袖，示意跑了算了。
但当时除了老师，天不怕地不怕的陌沧海，哪里听的进去。
小声对着寒烟雨说道。
“笔直走，马上就能到学校，去帮我叫人过来。”
听了这话的寒烟雨，猛的摇了摇头。
“啊！你还想上去跟他们打！”
此时的陌沧海信心十足，直接抡起了袖子。
看着寒烟雨说道。
“我看不惯啊！”
见状，寒烟雨却一把拉住了她，生怕她直接飞出去了。
“那你也是个女孩家家的！”
听了这话的陌沧海，更加不服气了，直接提高了嗓门，生怕他们听不见。
“女孩怎么了！木兰还从过军了！我待会把他几个人提回学校！”
说着，直接从旁边的地下捡起了块酒瓶。
“不是，我！走吧？”
寒烟雨此时脸上百味夹杂，不依不饶的拉着陌沧海，想要制止她。
可她此时已经箭在弦上，对着寒烟雨交代道。
“你去叫人，不然你姐妹我可能就葬这了。”
说完，手一抽。
“我？”
还没等寒烟雨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冲了出去。
“看招！”
说着，一瓶子扔在了一个男生的脚下。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她已经一拳打在了矮个子男生的脸上。
随后一脚踢在了另一个女生的小腿上，接着又是一脚，踩在高个子男生的脚上。
几人随即发出阵阵惨叫。
然后一转身，正对着三人。
斜着眼看，地上趴着满身是伤的白洛城，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了，而后面还蜷缩着一个女生。
这下全明白了，原来他一直护着后面的人啊。
还没多想，高个子的男生就叫道。
“啥玩意！”
一拳过来，她直接下蹲，然后迅速跳起来，一头撞向了此时男生的下巴上。
接着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男生狠狠的退了几步。
虽然她是个女生，但是下手极快，而且非常狠。
这都多亏了她一直以来追的剧，除了追查犯人外，就是重要的防身手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矮个子男人就扑了过来，她一个斜身，但并没有躲过。
男人死死抱住她，还大叫道。
“快来！快来！”
她顿时有些重心不稳，双脚不停打颤。
但是一个机灵，一脚踢到了男生的命根子。
这种蛋碎的疼痛，让男生面部扭曲，直接松开了手。
口水从也从她的衣服上滑落。
“噫！”
陌沧海感到一股恶心加反胃。
但随及又反应过来，看向此刻的高个子男生。
他此时因为退了几步，鞋子踩在了玻璃上，咔擦咔擦做响。
“还来吗？”
此时的她信心倍增，再加上一人倒地不起，完全有了胜算。
可谁知，背后一凉。
一根棍子狠狠砸在了陌沧海的头上，这时她才反应过来，那个女生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随后一阵花白，小巷子一下就变成了摇摆不定的时钟，眩晕，迷惑，疼痛。
“狗女人！下手真狠！”
声音渐渐模糊，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而等她再次惊醒时，已经是在医院了。
她立马起身，做出一个手势，双手成前后，把在旁边的老陌和护士都吓了一跳。
“我能打十个！”
听了这话的老陌，指着她的鼻子丑骂道。
“还打！还打！还打！”
然后一把掐在了她的胳膊上。
“卧槽！疼！”
陌沧海一阵刺骨的痛，从伤口传到了脑袋上，跟吃了芥末一样。
“还知道疼啊！你个女孩家家的逞什么英雄？”
老陌一下脸色大变，从先前的愤怒，不满，变成扭曲的嘲讽。
看到是老陌，陌沧海傻笑了一下。
“我是再生花木兰！”
她说着，一手举过头顶。
但接下来，头就疼的厉害，表情一下就出卖了自己。
老陌此时也看出了陌沧海的熊样，扶她躺下。
嘴里还嘀咕道。
“花木兰？骨头都给你拆了！”
之后，就到了正常父亲的说教环节。
长篇大论就算了，手也没消停，一直刺激着她的伤口。
好像在提醒着她，学会冷静，学会动脑子。
尽管如此，她还是左耳进右耳出。
而在医院修养的日子里，寒烟雨也时不时来看看她。
除了担心外，还时不时的把学校的作业交给她。
她感到一阵嫌弃，并不是嫌弃寒烟雨，而且那堆积如山的作业，想都不敢想。
但看到寒烟雨哭的稀里哗啦时，又不自觉的安慰道。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你。”
虽说自己是个女生，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帅了。
寒烟雨却只是哭完后，一阵嘲讽。
“你是女生！还保护我！你做梦了！”
但她没有反驳寒烟雨的话，因为这样就很好了。
一般来说，这种事已经告一段落了。
但自己救的那个男生，也就是白洛城在自己病房隔壁这件事上，是之后才知道。
因为他时不时就跑过来靠着墙脚，看她，然后眼神总是闪闪发光，跟看偶像一样盯着她。
这让她来了兴趣。
可一旦自己开口叫他，他又灰溜溜的跑开了。
一直持续了很久，终于他鼓起勇气来找她时，尽然是为了拜师而来的。
当年中二的时候，又看了那么多侦探剧，尽然还答应了。
两人本来之前互称师傅徒弟。
可久而久之，身高拉开了，体格不一样了，也互相知道了名字。
一个白大侠，一个陌大侠，就这么不约而同的定了。
……
……
“陌沧海！”
一阵轰鸣声，直接把她拉回了现实。
数学老师站在一旁，盯着陌沧海，这让她十分的不适。
但转念一想。
“卧槽！我好像被盯上了！”
随后又站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数学老师已经开口。
“我叫你几遍了？几遍了？”
边说边绕在她的周围查看，看她的魂魄是不是还在。
而她此时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像之前的记忆被突然打散了一样。
“行了，你也站着吧。”
说着，数学老师甩了甩手，急促的高跟鞋，让她迅速回到了讲台上。
口里还念叨着。
“气死了。”
这时寒烟雨，白洛城，还有散星尘的眼神都凝聚在陌沧海身上。
她一阵寒意。
但随及也有了一些不适。
她感觉她想起了什么，但刹那间，又忘了。
就好像从那一刻开始的河流，和梦一直反复，然后汇聚在记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