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lk抱着CI的双手稍稍收紧了些,心脏正发了疯一样地剧烈跳动。

他的胸腔起伏不定,似有一种走火入魔的架势。

CI不轻不重地拍拍Melk的后背,声线平静语气温柔,“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我只知道我正在走的是我选择的道路,你也一样。”

“未来或许无法预测,但至少现在,我们能为此做出改变。”

闻言,Melk沉默了许久,这个姿势也保持了许久,久到CI的腰都麻木了。

“兔子。”Melk松开了CI,拉着他站起身,勾唇轻笑道:“我第一次觉得,你讲大道理的时候也不是这么令人厌烦。”

听见这话,CI原本担心的心情彻底没了,满脸写着无语,“我收回我之前的话。”

“Melk,你真的很讨厌!”

说罢,CI甩开Melk的手,独自走到了车后,打开车门看看周娜的情况。

周娜看见CI平安回来,心下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总算松开了。

“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都解决了,放心吧。”

周娜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了此起彼伏的低吼声。

CI转头一看,不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几十只丧尸,张牙舞爪地往这边过来。

这边的动静果然还是把它们引来了。

“周娜,你尽可能靠在角落,用被子护住脑袋和肚子,保护好自已。”

周娜点点头,立刻照做。

嘱咐完周娜后,CI立刻关上车厢门,跑到前排坐上了驾驶座,对外头的Melk喊道:“M,快上来!”

Melk刚上前几步,不远处一辆银色的车子猛地冲了过来。

车前闪着刺眼的白光,明晃晃的,好巧不巧地闪到了Melk的眼睛。

Melk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地滚到一侧,幸运地躲过了,不至于被车子撞飞。

CI的瞳孔微缩,立刻跳下车查看Melk的情况,语气里满是焦急,“你怎么样?”

Melk借着CI的力站起身,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银色车子在与Melk擦肩而过后,猛地踩了急刹,在公路上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漂移。

车胎与地面极速摩擦,隐隐擦出了火花。

Melk怒了,刚想上前“理论”却被CI一把拉住。

眼看着丧尸群越来越近,CI只好拉着Melk先上了车,关紧车窗,锁上车门。

在CI开车与那辆银色车子擦肩而过时,他有意瞥了一眼。

车里只有一个人,看起来应该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CI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但他能感受到的是,对方也在看着他。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公路上驰骋,中间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间距。

Melk的右手肘撑在车门上,湛蓝色的眼睛透过镜子死死盯着后面的那辆银色车子,脸上写满了不悦。

CI见状,笑着调侃道:“你的眼睛是导弹吗?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Melk冷哼一声,开始闹脾气了,“要不是你拦我,我高低和他打一架。”

“Melk,你到底几岁啊?”CI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想来也是,Melk确实小了些,有点小孩子脾气倒也正常。

这么一想,CI也释怀了。

CI将车开下高速路,弯弯绕绕后开进了市区。

现在的天蒙蒙亮,大概是凌晨的五点。

折腾了一夜,几个人身心俱疲,不打算继续赶路,索性就近休息了。

CI从背包里掏出一瓶酒精、一瓶药水和一卷纱布,示意Melk把手放过来。

Melk听话照做。

此刻的他显得乖巧安静,周身的戾气也渐渐消散了。

“有没有伤到骨头?”

CI一边问着,一边用沾了水的纸巾轻轻擦拭着Melk的伤口,好不容易才将伤口上沾到的沙砾清理干净。

Melk转动了手臂,有些微微的刺痛,但没什么大碍。

CI眼尖地看见了Melk微微皱起的眉头,仅仅一瞬,立刻就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脸。

Melk左臂上的擦伤面积有些大,几乎覆盖了他的整条小臂。

擦破了一层皮肉,鲜红的血珠还在往外冒。

CI一手拿着酒精,一手拿着棉签,“疼就喊出来,没人笑话你。”

“兔子,你是有多瞧不起我……我Fuck!”

CI听见Melk的前半句话就一阵无语,担心他简直是浪费自已的感情,索性直接将酒精往伤口上倒了。

Melk的额角冒汗,咬了咬唇道:“兔子,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温柔。”

“千人千面。”CI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你说对吗?亲爱的M先生。”

Melk默默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对上那双漂亮的异色双眸,他竟有些慌了神。

CI见好就收,上完药后用纱布把伤口包扎起来。

Melk看着CI忙前忙后,喉咙干燥,心脏莫名的加速跳动。

虽然CI嘴上不说,但Melk能感受到他紧张和不安的情绪,就连为自已包扎伤口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

在Melk的世界里,CI一直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们之间除了争吵,互相给对方使绊子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其它的关系了。

Melk一度以为,他们之间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长河,将他们分隔两地。

既没有沟通,也无法触碰,有的只是双方扯着嗓子开展不知所谓的辩论赛。

事实上,河上架着一座独木桥。

周围迷雾重重,没有人愿意迈开第一步,踏上这座不知何时会坍塌的桥。

如果第一步非要走,那就让他来走吧。

Melk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