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追忆往昔
五年前
宇市公安厅
谢永安坐在办公室翻看着刚从一线送来的资料，手边是满是烟头的烟灰缸。
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他眉头紧皱的抽着烟，这个案子本该在今夜就可以完结，但是从一线送来的资料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简单。
“熬了2个通宵，终于把事情做完了！”
“是呀，这次结了案，我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按摩一下。”
“我也是，我需要好好做个美容，这几天我的脸……啊……”
办公室外，几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神情疲惫。
“哎～向真？你怎么这个点来了？”寇斯看着推门进来的人，笑呵呵道：“案子刚完结，你就着急的跑过来做采访啊！”
姜向真手里拿着相机：“怎么？不欢迎我？”
“欢迎欢迎，你来了，说明事情有着落，我们都巴不得你来呢！”
他冲着办公室的门抬了抬下巴：“你去吧，谢队在里面呢！”
姜向真冲寇斯俏皮的眨了眨眼，径直走向办公室敲了敲门。
谢永安听到敲门声，灭掉手里的烟：“进！”
门内烟雾缭绕，窗户也紧闭着：“咳咳咳……抽了多少这是！身体不要啦？”
姜向真抬手在鼻子前面扇了两下，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
谢永安起身将窗户打开，风顺着缝隙溜进来，空气也清新了不少：“什么事？”
“不是结案了吗？我提前过来做个简单的了解，定一下采访的时间。这次你们立了这么大一个功，放到网上肯定会收到不少好评。”她把相机放到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
谢永安抬眼看她，语气平淡沙哑：“谁告诉你结案了？”
“路厅啊，说结案报告的材料已经递交上去了，让我过来找你，采访的事也要尽快安排。”
“谁写的材料？”平淡的语气多了一丝冷意。
姜向真有点懵，看了谢永安好一会才道：“不是你吗？你负责这个案子，你不知道？”
谢永安拧眉思索了一会：“你先回去吧，案子没结。”
说完他走到门前拿起外套，便快步走了出去。
姜向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谢永安的背影，反应过来后连忙追出去：“哎……不是，你等等，等我一下，怎么回事啊？”
“真真？怎么了？”寇斯拉住小跑的姜向真，眼里全是茫然。
姜向真也是顿感困惑：“不知道啊！说案子还没结，就走了。”
其他人一听，瞬间都围了上来：“没结？凶手不都抓到了吗？”
木乃伊皱眉：“难道说……事情发生了变动？”
众人一听，一个个脸上神色各异。
也是，一桩连环杀人案，从第一个尸体到现在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但他们接到报案到现在也不过两天。
两天的时间，就将凶手抓获。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凶手被抓后的如实招供，看似的真心忏悔，表面上看毫无破绽，仔细想来，好像每一步都走的格外顺利。
就像是……
像是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等着他们……
厅长办公室
路致河正打电话，脸上笑意不断：“哎……好好好，没问题，您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好好好。”
他看了一眼闯进来的谢永安，没有说话。
紧接着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路致河又笑意连连的回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什么事？”
谢永安走到桌前，两手撑着桌面，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告诉姜向真结案了？”
路致河将手边的资料稍加整理，放到一边：“嗯！”
“我写的结案报告？”
他抬头看着一脸冷意的谢永安：“我说的。”
“结案报告我替你写了，不用谢我，这次案子结了，我就要被调到省厅了，我已经向上级写了推荐信，你来做这个厅长。”
听这话，谢长安笑了，那笑夹杂着几分自嘲：“你知不知道，刚才一线送来消息，凶手很有可能不是……”
路致河打断谢长安的话：“不是什么？不是王强吗？这重要吗？而且你也说了有可能。什么叫有可能？”
他凝视着谢长安，顿了一会，接着道：“王强已经认罪了，从这里结束这一切就是最有利的结果，上边一直很重视这个案子。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案报告我已经递交上去了，两天后的采访，你准备一下。”
谢永安冷眼看着路致河，他忽然觉得自已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一时间，气的一张脸通红，他大声吼道：“重要，真正的凶手不是王强，他只是个挡抢的替罪羊，王强背后还有别人，现在凶手没抓到，就草草结案，这就是作为一名警察该干的吗？”
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桌上的水杯震晃一下，水洒在桌面上：“你知道凶手抓不到会意味着什么，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亡，从发现第一个尸体到现在已经有7具尸体了，凶手杀人毫无章法和规律，任凭这样一个人逍遥法外，我们对死者怎么交代？对人民群众怎么交代？”
路致河皱眉，脸上的笑意消失，多了几丝不耐烦：“凶手已经认罪，而且时间地点，人证物证齐全，结了案，我们也能向上级交代，小伙子，有时候人不能太较真。”
“较真？”谢长安直起身子，眼底一片寒意：“我努力上警校，努力学习，在还是一名小警察的时候认真工作，不是为了什么名誉，更不是为了厅长这个职位，我为人民，为自已，为这个世界的种种不公，如果说这个案子就这样结了，我宁可不当这个警察。”
他看着路致河，指着门口的位置。
“那些死的人，他们有兄长，有父母，有妻女，他们在长廊哭的时候你看不见吗？他们求你一定要抓到凶手的时候你听不见吗？如今草草结案，你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人来找你吗？王强是冤枉的，这样结案凶手没抓到，又多了一个冤死的人，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这就是一名人民警察该做的事？”
路致河极力的压制着自已的情绪，他走到谢永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你还年轻，你能力如此突出，以后要走的路还很远，不应该不明白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这个案子就此了解，以后不准再提了。”
谢永安平复了一下自已的情绪：“撤回结案报告，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一定抓到真凶。”
见说不动谢长安，路致河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我说了，结案报告已经递交上去了，这件事情就此了结。”
他看向谢长安，神情严肃：“你？听明白了吗？”
谢长安愣了一会，忽然笑了。
那笑意透着失望，仔细听过去，心酸又无奈，他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突然觉得可笑。
他笑自已。
笑自已一腔正义也要向权利低头。
笑自已少儿时对警察的幻想如此美好。
笑自已面对事实时的无可奈何和束手无策。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既如此，那我便脱下这身警服，永远不再涉及此案。”
说罢，没等路致河的反应，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威胁我改变事情的结果了吗？我告诉你，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滚蛋！”
身后是路致河的怒骂声，他全然当没听见。
……
顾祈年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手，只见男人看向前面的墙，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
“教练？教练？”
谢永安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怎么了？”
“该我上场了，告诉你一声！”
“嗯……去吧！”谢永安语气平淡。
他看着顾祈年的背影，神情恍惚，随后他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第一场比赛最为简单。
同样，顾祈年不出意外的晋级了，这是顾祈年和谢永安都已经预料到了事情。
尽管如此，谢永安还是非常高兴。
“走，为了庆祝你成功晋级，我带你去小吃街大吃一顿怎么样？”
顾祈年笑道：“教练，那样会花很多钱吧！”
“怕什么，我请你，难道还怕你这小身板能给我吃穷了？”他伸手想要摸摸顾祈年的脑袋。
被顾祈年躲开了，笑骂道：“臭小子。”
顾祈年站定后，讪笑：“摸头会长不高的。”
谢永安上下看了看他，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也是，还能长不少。”
接下来的两天，比赛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谢永安一次比一次紧张，又一次比一次兴奋。
每一次当他心提到嗓子眼时，又在比赛的紧要关头悄然放下，他敢说，他这几天的心率，绝对是近几年起伏不定的。
姜向真拍完最后一组照片，靠过去：“永安，你这学生可以啊！一场场比过来连我都能看出来资质上佳，是个好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