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记忆,来到外婆的门前,正当王笙想上前敲门时,吱呀吱呀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纸尿裤的小男孩出现在王笙面前。
“咿呀咿呀。”年龄还小,还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兴奋的朝着王笙挥舞着手臂。
门槛太高了,王笙害怕小孩子摔倒,连忙上前将小团子抱在怀里,小家伙也不怕生,白白嫩嫩的小手轻轻摸着王笙的脸。
“他长得好像我弟弟。”王笙笑着对本·特利说道。两人将小孩子抱进院子里,“有人吗?”如果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出来声音里有一丝颤抖怯懦。
“你们是谁?”谁曾想,声音从身后传来,本·特利率先转身解释道,结果一张口,一口流利的R语,让对面的中年妇女有些目瞪口呆。
“说啥也听不懂。”中年妇女嘴里嘟囔着,当她看到自己的小孙子在面前女子的怀里时,一时警惕起来,嘴里说道:“你们是谁,把孩子给我。”
王笙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红了眼眶。她将怀里的团子还给妇女,嘴里说道:“抱歉,刚才看到小朋友一个人往外跑,我们才将他抱进来的。”
中年妇女这才放松神情,说道:“这样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吃个便饭吧。”
“好。”王笙一口答应下来。
熟络之后,中年妇女也开始健谈起来,“我们都很少回来老家了,儿子在外面奋斗的还不错,这不最近麦子快黄了,想着回家住几天。带小家伙回来玩一玩。”
王笙看着对自己丝毫没有记忆的妈妈,内心苦涩不已,本·特利用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投去鼓励的眼神。为了给两人留空间,本·特利将小团子抱到院子里,两人玩起来。听着院子里小团子的笑声,王妈妈也笑了起来。
“这小家伙从来不让陌生人碰,今天也是奇怪,竟然在你怀里乖的很。”
王笙笑了笑,“可能是我俩有缘。”
“对了,阿..阿姨。”王笙终究还是叫出了口。“您家里有几个孩子啊。”
“一个啊,我就一个儿子。”王妈妈很爽快的脱口而出,饶是到了这般境地,王笙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在妈妈的回忆里再也不复存在的事实。微红的双眸里透露出伤感,为了掩盖悲伤,王笙只能低头烧火。
王妈妈在一旁边和面边问道:“小姑娘,你来这干嘛呢?”
王笙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回来探亲,只是妈妈不在这里。”
“哦,那你们晚上有去处吗?”
無錯書吧“没有。”
“那刚好住这里吧,就我跟孙子俩人,还有一个屋子,我给你们收拾出来。”王妈妈热情的说道。
王笙笑着点点头,“谢谢阿姨。”
....
晚饭过后,王妈妈利落的帮助两人收拾床铺。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即使这样,王笙也觉得妈妈在自己眼里闪着光芒。
王笙有些忍不住,暗自施法道:“雾野倦,山晚眠,请君入梦来。”
很快,王妈妈倒在床榻上,王笙这才表露出思念,脱掉鞋子,将自己缩进妈妈的怀中,本·特利见状默默关上门,单手抱着小团子朝着另外一个屋子走去。
短暂的拥抱,缓解思念之苦。在清晨醒来之前,王笙将妈妈挪到她的房间里,将小团子放在她的身边。随后站在床边看了很久很久。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到王笙脸上时,她知道,自己该走了。随后将昨天的经历,从妈妈的脑海中抹去。
临走之前,王笙亲了亲小团子的脸蛋,低语道:“团子啊团子,我是姑姑呀。”小团子眉头紧促,像是要醒一般,王笙连忙从房间里退了出来,随后看了看院子里的布局,像是要将所有回忆印在脑海里。
本·特利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
中午时分,一对夫妻驾车来到门口,匆匆下来后,男子急切的敲门道:“妈,开门,妈。”王妈妈睡眼惺忪的从屋里出来,朝大门走去。刚打开门,男子将王妈妈全身上下扫视一番,焦急的说道:“妈,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吓死我了。”旁边女人开口问道:“妈,团子呢?”
王妈妈说道:“在屋子里睡觉呢。”女子闻言从母子两人旁边经过,径直走进屋子里。院子外,王妈妈对男子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睡的格外舒服。你俩回来吃饭没?我去给你俩做饭。”
男子拉住王妈妈对胳膊说道:“不用忙活了,我去做。你去看孩子。”
王妈妈欣慰的说:“好好好,我去看团子。”
王笙跟本·特利,此时站在一个隐秘的山头上,静静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本·特利开口问道:“他是你弟弟吧。”王笙点点头,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流出。
“小时候我们经常打架,我总说他不够体贴妈妈,现在他已经为人父,早就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不知道他结婚时,是什么样子的。”
本·特利不知道安慰王笙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将手里的纸递给她。王笙没有接,用手往两边抹了抹,一番苦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看吧。”
本·特利摇摇头,开口劝慰道:“我们走吧。”王笙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绪,转头埋进本·特利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嘴里还在说:“你说,我要是告诉她,我是她的女儿,她会相信吗?”
“我甚至都不可以在她清醒的时候,叫她一声妈妈。”
“本,我心好痛。真的好痛。”
本·特利搂紧怀中的人,用手轻轻拍着其后背,不发一语。他知道,此刻的言语是多么的无能为力,自己可以做的就是陪着她就好。
哭了很久的王笙,从本·特利的怀里出来,情绪低落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我们两人,不用如此见外。”他神色有些疑惑,不禁开口问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抹去阿姨的记忆。”
“因为我再也不会去见她了。看着她过的好,我就放心了。”王笙心情有些低落。“给你的人说一声,不用再查了。”
“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打扰到阿姨的生活。”
“走吧。”
说完,王笙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去。她不知道的是,她并没有成功清除王妈妈的回忆,或许是她术法用错了,或许是血脉亲情导致术法失效,总之,王妈妈永远记得昨天两人的经历。而她没想到的是,不久的一天,她会再见到自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