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二层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一个老头从窗户中探出头来,刚好和我四目相对,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这不就是那天和阿龙一起捆住的老头嘛,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不早不晚刚好被他瞧见了,这是小巷的旁边刚好经过了一队侍卫,老头抬起头看向那队侍卫,看来一场恶战是难以避免了,但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老头并没有叫喊,让护卫发现我们的存在,而是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然后消失在窗户边。一会功夫楼下的门打开了,老头和老太太一起出现在门口,示意我们进去。

我和米利克对视了一眼,米利克朝我点点头,率先踏入了门内,我紧跟其后,老头将头探出门框左右张望了一下之后,快速关上了门,屋内和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屋内的火炉内燃烧着刚添加的柴火,火苗燃烧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四个人在房间里相视无言,这样过了一会功夫。

:“坐吧。”老爷爷打破了沉默的气氛,迈着稍显迟缓的脚步,拉开了餐桌边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坐到了椅子上。

:“你很奇怪为什么我刚才为什么没有让护卫队过来吧”老头取出几个杯子放在桌上,给我和米利克倒上两杯水,递到了我们面前,米利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笑着看着老头。

:“老先生,说吧,为什么没有叫护卫过来!”

老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米利克,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笑,

:“第一呢,我记得是两天前吧,这个年轻的小子阻止了他的同伴取走我和我老伴的性命,如果不是这个小子当时的一时仁慈,我和我的老伴当天就死了,假如我们那天死了,今天也就不会有人看到你们在这里,但是作为被入室被人挟持之后为你们恶行的辩护,就有些苍白无力了,最主要的是第二点,你们也看到了我和我的老伴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也为教会奉献了一辈子的血液了,对于教会的所有大小事务,我从来都是尽心尽职,因为我相信我目前的幸福生活都是教会给与我们的,但是不知怎么的,最近我会莫名的回忆起一些事情,似乎有些根本不属于这里的记忆,有这里没有的玉米地,干完活我都会坐在草墩上看一会夕阳,红火色的夕阳,浸染的云霞,周围的孩童唱着一首民谣”

:“故乡的亲人,碧波的河畔,香甜的葡萄酒香气四溢。

美丽的姑娘,健壮的小伙,可爱的小朋友快乐奔跑

哒哒哒,哒哒哒

天地广阔,生活美满

哒哒哒,哒哒哒”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是不是梦境,但是随着记忆越来越清晰,一切都那样的真实,真实到我甚至感觉那些事情就发生在昨日,每一个细节都可以回忆。我开始怀疑自已在这里的记忆是否真实,直到有一天,我听见我的夫人哼唱起那首民谣,同样的歌词,同样的曲调,听到这首民谣的一瞬间,我竟情不自禁的留下泪来,夫人看到热泪盈眶的我,一时惊呆了,我询问她民谣的来历,她也说不出来,只说来自记忆中,我和她约定各自写下梦中的内容,竟是同一个地点。那时我就怀疑,是否我们的记忆都被隐瞒了,在那个地方,我们俩还有一儿一女,分别叫做姆巴德和朵拉,我想假如,你们能够逃离这里,遇到他们的话,能否把这封信转交给他们兄妹。

:“你们这应该是属于本体的记忆苏醒了,所以会有如此真实的记忆。”米利克说道。

:“本体的记忆苏醒了,那我们又是什么呢..”听到米利克的回答老头的心态似乎有些发生了变化。他有些喃喃自语的说道,目光有些呆滞。

:“那你是?”老头看向米利克,有些疑惑的问道。

:“一个和你们一样的,来自本体的分身。”米利克说道。

:“来自本体的分身,分身,分身是个什么意思”

:“这就说来话长了。”米利克摊摊手。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我们的本体又是什么?”老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回答。

:“好吧,就说这么多吧,给您一个忠告吧,余生及时行乐吧。”

老头听完之后,似乎被抽走了力气一般,身体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家中的柜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片刻之后缓缓的拿出那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要是有机会的话,还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们带给我们的孩子。”

我看了一眼米利克,米利克对着我点了点头,我伸手拿起信件,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抽出了一个防水袋,将信件装好,小心的装入口袋。

老头看我们将信件收好,也点了点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仿佛是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然后拿起茶壶,给我俩满上了茶。

米利克饮尽了茶,贴近了窗边,右手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我侧过头看向窗外,雪下的依然很大,外面已然全部变成了白色,米利克的面色沉了下来。将窗帘放下。

:“老先生,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暂时停留一段时间。”

:“当然是可以,那既然此时并不急着离开,能否给我详细讲讲刚才的事。”

米利克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虑什么一样。

:“罢了,罢了。”她说道,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我们现在所待的地方其实是瓶中的世界,这里看似什么都有,其实你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辽阔,很容易就会到达边界,但是因为教会的统治,所有到达边界的人都会被诛杀当场,瓶中的世界因为相当于是重新开出了一个异空间,然后将我们这些主体复制出的人放置于其中,所以有时会有异世界的人乱入其中,异世界的来者通常会伴随各式各样的能力,但是由于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和力量的来源,通常并不能给瓶内的世界带来什么威胁,所以并没有成为教会的目标,反而能成为很珍贵的养料,同时以千万甚至亿万分之一的概率觉醒了能力,也能很快被教会所察觉,听话的变为已用,不听话的则直接变为养料的本体。而这一切的源泉,都要从教会真正的统治者的能力说起,外部的世界原本分为九个国度,其中霍尔斯帝国作为九大帝国中的最强大的帝国,拥有整个大陆最大的话语权,但是他们的国王在一次征战中身负重伤,回到帝国之时已是风中残烛,眼看就要命不久矣,这是现在教会的教皇赛德尼亚,那时还是一个诡术士,他虽然早已在各国的通缉名单,但是那日不知做了何种交易,居然来到了霍尔斯国王的寝宫,霍尔斯作为大陆最古老的帝国,拥有一尊英雄雕像,传闻克劳尔的灵魂变安息于此,当年霍尔斯的英雄克劳尔以凡人之躯硬撼魔神,山穷水尽之时,漫天乌云,遮天蔽日,大地没有一丝光明,温度极速的下降,就当绝望笼罩整片大地之时,一束光破开云雾,撒在克劳尔的脸上,化开他面部睫毛上的冰霜,疗愈他身上的伤痕,那束光从最初的一个小圆点,慢慢扩散,指引着克劳尔前进,克劳尔那一瞬间,犹如战神再世,以万夫莫挡之勇,将银剑刺入了魔神的心脏,将魔神封印在了莫布里山巅上的白玉石之上,克劳尔完成这一切之后,力竭而亡,犹如燃烧了最后的生命一般,随风飘散,克劳尔消失的瞬间,突然风云突变,天空中降下了金色的雨,雨点所落之处,寒冰融化,大地重新恢复了生机,灰烬之下,一株株嫩绿的细芽破土而出,人们欢呼雀跃,庆祝劫后余生,最后为了纪念英雄克劳尔,在帝国广场为其树立了一座雕像,雕像完成之时,人们惊奇的发现,这座雕像竟会在夜晚之时发出金色的微光,冬日大雪之际,雕塑周围半米之界,也不会有积雪,人们传颂说这肯定是克劳尔的灵魂附着在雕像之上,保佑着霍尔斯帝国的人民免除魔神的诅咒,然而这座雕像如今被赛德尼亚洒上了自已的污浊血液,金光隐去,霍尔斯的国王亚里士和赛德尼亚达成了某种交易,也不知道赛德尼亚行了什么诡术,从那日开始,亚里士的身体状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好转,甚至更强于往昔,以不菲的条件换取了自已的生命,或许更确切的说是换取自已的永生,从那天开始,在亚里士的默许下,赛德尼亚开始大肆的在群众中采集血液,他和亚里士说道,若要永生,则需要定期换去体内的血液,亚里士像是魔障了一般,对此深信不移,性情大变,同时预谋着对周边的国家发动战争,以此获得更多的血液,霍尔斯的皇后看到这一切之后痛心疾首,试图唤醒亚里士,在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之后,重创了赛德尼亚,唤醒了亚里士的良知,赛德尼亚却已完成了最后的术,将之前抽取出的亚里士王的血液带上了莫布里山巅,用王族之血为引,拔出了插在魔神心脏中的银剑,苏醒的魔神附身于赛德尼亚的身上,将追击而来的王族侍卫尽数斩杀于雪山之上,赛德尼亚立于山巅,表情癫狂而放肆,舔舐着剑上的鲜血,狂笑不止。”

亚里士目睹了面前的一切,却没有像他的先辈一样,燃尽生命奋力一搏,而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那一日之后,赛德尼亚拥有了魔神的力量,创世之力,可以创造出瓶中的世界,将被他所统治的人分化复制之后放入其中,同时以教会的形式,抽取他们的血液,每一个瓶中的世界的瓶子的尾端有一株恶之花,恶之花可以大量的吸收血液,当恶之花绽放之后,赛德尼亚会将花朵收集起来,献给魔神,帮助魔神恢复力量。

我们,其实都是献给魔神的祭品而已。等待着被榨干最后一丝生命力,枯萎一般的死去。

米利克说完这一切,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老夫妇一时间震惊之色溢于言表,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道。

:“那,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于我们的生命之中的回忆,那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也会像我们一样被抽取血液,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嘛”

提及到自已的孩子,老人有些激动,手微微的颤抖。在看到米利克点点头的动作之后,颓然的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你们的嘛。”老人说的断断续续,看来刚刚米利克说的话给他很大的冲击。

:“我们会在这里停留到显影之尘不在落下为止,所以希望你能为我们的行踪保密,同时开启离开这里的钥匙的时候需要大量的血液,本来我打算用自已的命换取这个小子可以离开这个瓶中的世界的,要是可以的话,能否帮助我们离开这里,当然随之你们的生命也将终结。”米利克说道。

米利克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都齐刷刷的看向米利克,然而米利克只是静静地等着两位老者的答案。

两位老者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是达成了共识一般,

:“如果可以找到我们的孩子,让他们脱离这悲惨的命运,我们也愿意帮助你们离开这里,即使是以生命作为代价。”、

听闻两位老者这样说,米利克笑了笑。

:“开个玩笑!哈哈哈哈”

“麻烦你看下场合行不行,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开始的时候我还在那为米利克为了帮助我离开愿意付出瓶中世界的生命而感动的不行,这一下却是十分的无语。

两位老人听说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能这只是米利克试探他们的一种方式吧。其实仔细想想还是有必要的,现在我们还处在一个相对危险的区域,要是这两位老人出卖了我们,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可能就是我们了。

于是我和米利克便在小阁楼里暂时休息了,晚饭的时候老夫妇给我们送来了热的牛奶和面包,匆匆的吃完食物,本来我还有些问题想问问米利克,刚准备问,抬起头望向她,米利克靠在阁楼的小床上已经睡着了,像小猫一样蜷缩着,呼吸均匀,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清秀的面容中带着一丝坚毅,我摇摇头,可能她太久没有睡一次安稳的觉了,也确实是累坏了,本想帮她提提被子,但是转念一想,像她这种级别的强者,要是有什么响动反而会打扰她休息吧,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拿了一张薄毯子坐在了一张靠椅上,想起米利克今天说的话,那难道这里的阿龙和艾米都是经由本体复制出来的嘛,那真正的阿龙和艾米又在什么地方呢,要是我能够出去的话,一定要想办法去救他们,但是和我产生友谊的其实并不是关在那里的阿龙和艾米啊,和我产生友谊的其实就是在这里的艾米和阿龙,在这个瓶中的世界。我这样想着,困意渐渐地袭来,昨夜侵入地牢,也是一夜没有合眼,我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