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确摇了摇头，说道：“贤弟，你输的不冤，那马文才无论是文才，还是武力，又或者医术方面，都碾压于你。”
张生脸色一黑，想要反驳，却悲哀发现，还真是如此。
“大哥，你说话真伤人。”
杜确哈哈一笑，随后淡淡道：“贤弟，你觉得现在天下太平吗？”
张生叹了口气：“大哥，如今南有大晋，北有十六国，谈何太平可言。”
“所以说…”，杜确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乱世之中，实力最重要，什么文才医术，那是太平盛世才推崇的。”
“乱世之中，活命最重要，要有势力，讲背景。”
杜确站起身来，长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你看那马文才，如今锋芒毕露，张狂无比，却不知树敌多少。”
“你现在不如他，未必将来不如他，十年后，以你的文才高中状元不成问题，再与我作背景，肯定让你权倾朝野。”
“届时，什么美人都是虚妄，像崔莺莺那样的绝色，天底下也是任你挑选。”
“到时候马文才不过是你弹指可灭的蝼蚁罢了。”
听完这席话，张生目瞪口呆，呼吸急促，只感觉自己三观都在重塑。
自己学的可是孔孟之道，乃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可大哥这番话，怎么像是教他玩命的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
他下意识想要摇头拒绝，可是想到这几日的憋屈，马文才横刀夺爱，那蔑视的眼神让他仇恨凝聚。
张生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冰冷。
大哥说的不错，乱世中人命如草芥，出来混，要讲究势力背景。
只要自己位高权重，解决那马文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莺莺姑娘也只能乖乖投入自己怀抱，甚至有许多莺莺姑娘那样的美貌女子，也会如此。
这一刻，张生突然有一种炽热的野望，那是对权力的极致渴求。
良久，他吐出一句话：“大哥，你说的不错，以前是我太天真了。”
杜确欣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贤弟，现在醒悟还不算晚。”
“现在你的任务就是，进京赶考，夺得状元头筹。”
“当朝宰相李泌乃是我叔父，我修书一封，他会关照你的。”
“多谢大哥，大哥之恩，我张生永世铭记。”张生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
长安城，宰相府。
正大厅内，李泌一脸阴沉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如果马文才在此，一定会感叹这人就是当初那粗布麻衣的杀手。
“启禀相国，那日原本老太婆已经按照计划倒地不起，甚至脸色蜡黄一片，估计命不久矣。”
“而我也准备出手杀了他的女儿和一家子，灭满门。”
“可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身影上前，不知道使用什么手段，竟然很快就救了老太婆。”
“我甚至看到那年轻人医术已经出神入化地步，针灸能够轻易控制，十几根木针准确刺入老太婆穴位。”
“此等医术，必有强大的武力，所以我为了不暴露，便做主返回来。”
李泌沉着脸，森冷道：“血衣，那个年轻人是谁？乃是什么身份？”
“难道是中书省那个老狐狸的人？又或者是尚书省那老家伙的底牌？”
一瞬间，李泌想了很多。
原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没想到突然出了岔子。
这要是让皇帝察觉，那后果不堪设想。
当今皇帝可不是什么善茬，曾经担任过天下兵马大元帅，又统领御林军，后来更是在名义上平定安史之乱。
就凭“平定安史之乱”这一壮举，不得不让人忌惮其狠辣手段。
后来他凭借手段献计，助唐德宗平定“四镇之乱”与“泾原兵变”，他才得以坐上宰相宝座。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皇帝可不会因为自己帮忙就安心，而是时刻警惕他。
一旦他有一丝不对，就会立即出手摘掉他的乌纱帽。
血衣摇了摇头，恭敬道：“相国，此人身份我后来也查了，乃是大晋杭州马太守之子。”
“大晋杭州马太守？”
李泌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相信：“他大晋之人，为何会掺和我大唐的政治斗争。”
“难道大晋想要对我大唐有想法不成？”
“又或者大晋那几个世家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所以特意打乱？”
血衣笑了笑，说道：“相国，我曾查过，都不是这些原因，那杭州马太守之子三个月前想要周游四方。”
“所以无意来到我大唐河中府普救寺，此次救了老太婆一家子应该是巧合。”
“巧合？”
李泌冷笑一声：“无论是不是巧合，都必须解决此人。”
“而且这年轻人医术如此高超，实力如此强大，文才又如此出众。”
“甚至今日早上，他马文才的事迹都传到我宰相府里来了。”
“这年轻人威胁太大，将来羽翼丰满，必定会对我大唐有不利影响。”
“所以不需要扼杀他于襁褓之中。”
血衣眼神闪过杀意，冰冷道：“相国，要不要小的前去…”
说着他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李泌沉吟片刻，说道：“现在不是时候，他名声正旺，对他动手会引起百姓布满，皇帝肯定会察觉。”
“更何况中书省尚书省那两个盯着，所以几个月后风头过了再动手。”
“是，相国。”血衣恭敬抱拳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记住这几个月都不要行动了。”
“尊听相国之令。”
……
前往杭州官道上，一驾马车正徐徐前行。
车厢里面，马文才正惬意的躺在小床上，闻着车厢内的幽香，露出享受的表情。
崔莺莺低着头，神情有些失落：“娘亲为何不让我与她一起扶灵柩前去博陵。”
红娘笑嘻嘻安慰道：“小姐，这可是夫人良苦用心啊。”
“更何况夫人此次去了要在博陵守孝三年，估计不会再回来了，她唯一的担忧便是你。”
“不过你已经被许配给马公子，夫人也不再心忧了，自然需要你跟随马公子前去拜访马公子爹娘。”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嘛。”
崔莺莺俏脸通红一片，又娇羞撇了正在躺着休息的马文才一眼，连忙过去捂着红娘的嘴。
“红娘，你个死丫鬟不知羞，对主人一点客气都没有。”
“小心我不要你了。”
崔莺莺装出凶巴巴的表情，不过那副娇柔的脸，这样的表情不仅没有凶意，反倒是可爱极了。
“哎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