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肾虚公子
“只是可怜了那个书生……”一个老妪眼眶有些发红的感叹道。
王五将旁人给的碧螺春一口喝完,一抹嘴角:“谁说不是呢?听说那书生被抬回家后,让京城名医林春禾抢救了三天三夜才悠悠醒转呐!”
“好啊,好啊,人能救活就好啊,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极是极,不然那狗官又欠下一笔天大的孽债啊。”
人群中响起交头接耳之声。
一个年轻小伙子突然问王五:“那不对啊,王五哥。既然书生都被救活过来了,又是谁在京城大张旗鼓的买凶杀人呢?”
“把你脑袋从裤裆里提出来想想吧!”王五敲了一下那年轻人脑袋。
“书生人是被救回来了,可是他受了那般折磨,身体可是留下病根了!”
“什么病根?”众人闻言俱是精神一振。
闲汉王五故作为难道:“哎,我们这样背后议论人的隐私病患,不好吧?”
这时旁边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听的正在兴头上,见王五想卖关子不说了,急得老人家都快蹦起来了。
他用拐杖杵着王五的屁股,正色说道:“都是京城里的乡里乡亲,大家伙儿这是关心那书生,为他抱不平啊!快说!快说!”
“三叔公他老人家说的在理啊!王五,你他娘的再不说,小心我们揍你这厮哈。”
“就是,就是!说话不清,如钝刀杀人。”
“行行,各位各位,我也没说不讲啊。”王五连忙认怂接着说道:“后来啊,林神医在一次醉酒后说漏了嘴。他说呀,那书生身体被摧残的过于狠了,以后怕是不能人道了!”
“啊?”这次众人异口同声的发出整齐的惊呼。
不少挤在人群里偷听的大嫂子,老妇人,听到这里,一个个面红耳赤。
对着王五啐道:“王五,你这闲汉,净是说些流水话,没根没据的莫要坏人名声!”
王五废了半天口舌,见竟然还有人质疑他,大急:“哎,我说各位姊妹们,这可是我亲耳听来的,怎么会假呢?
再说了,这买凶杀人可是真的吧!听说就是那个女吏目散出的消息!你想想,要是你们家爷们被人害伤了,晚上不能在你们身上拱上一阵子,你们凭良心说,你们心里难受不难受吧?!”
“呸呸呸,”
“呸呸呸!”
几个大嫂子啐了王五几口,扭着大屁股走了。
虽然那王五说的粗俗了些,不过若是换做自己恐怕确实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少大嫂子们心里这样想着,便也不再反驳王五了。
辩赢了半边天们的王五,洋洋得意继续说道:“我还听说,那女吏目现在整日里盯着长平县衙,就等着那钱益得露头儿呢!”
这次一众人里倒没有出现反驳的声音。
“不单单是那个女吏目,那个书生还有一个哥哥。听说他哥哥可是在禁军二十六卫里当差!他也放出话来说,只要见到许书言那个狗日的,要当街打死呢!”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
“王五,你说的这么热闹,你可知那书生叫什么名字吗?”
有人出声询问。
“名字?这,这……”王五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不上来。
这王五也是听一群衙役在路边吃早点时闲聊此事,他也偷摸听了这么一耳朵。
加上自己的“艺术加工”,才把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那书生的名字,自己倒是隐约听到了一嘴,叫王什么什么虚……
为了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份儿,王五搜肠刮肚的想有关什么虚的词语。
无奈自己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
想了半天,他突然想起那林神医在药堂坐馆时说过的一个词。
“王五,你怕是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吧。亏我还以为你消息灵通呢!”
“嘁,谁说我不知道名字?这里面我门儿清的很。听好了,那书生也是我的本家,也姓王,名字嘛,上肾下虚!”
王五说的颇为尊重。
众人一阵错愕:“什么玩意?”
“没文化的样子,那叫王肾虚。”有人一旁解释道。
“王肾虚?王肾虚!”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一时间,快活的空气充满了整个茶肆……
谁也没有注意到,茶肆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个年轻书生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茶杯,把头埋的很低很低……
不久后,整个京城里掀起了一股暖心的潮流。
有心地善良的热心人士,制作了一批灯笼,所有的灯笼上面都写着两句话:
肾虚公子抬起头来,
我们支持你勇敢做男人!
随着这批灯笼的热销,聪明的商家很快发现了新商机。
从灯笼到扇子,从扇子到各种纸质包装……
无一不写满了劳动人民的心声和对这个肾虚公子的默默支持。
同时,也是劳苦人民对那些为非作歹的统治阶级,无声的抗议。
肾虚公子,在京城,红了!
从茶肆里出来后,王若虚再也没有上过街。
躺在床上的王若虚,此时心里充满了对钱益得和许书言的恨意!
“你们折磨我,毒害我!而如今,我的名声又因为你们,算是彻底完了!整个京城不仅都知道我被你们捡了肥皂,成了“肛裂”的汉子!
还他妈说我成了肾虚公子!不报此仇,我王若虚誓不为人!”
王若虚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意滔天!
霍然坐起身,他低低自语:“钱益得,你是第一个!”
王若虚本来想着,找机会直接把钱益得和许书言宰了就算报仇了。
可是,想着京城百姓对自己的关心,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随后的日子,王若虚通过自己师父李乘风的渠道,仔细了解着钱益得的信息。
这天晚上,李乘风带给他了几张文字记录……
钱益得,是嘉德十年的进士。虽然中榜名次并不靠前,但也算是有些文采的。
但因为中进士时,他年纪已经四十多岁了。所以,相比同期的同年,他的官运并不怎样。
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放榜后,钱益得变卖家产,把所得的钱财一并献给了朝中的一个大人物。
这才得了一个长平县县令的肥缺。
不但不用外放任职,还是个天子脚下的有实权的官职。
在京城这个大佬遍地走的地方,虽然他这个芝麻官并不起眼,但是这个钱益得胆大心细,善使手段。
五年的一县之长,让他捞的是脑满肠肥,一肚子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