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咬了口点心,又给裴玄塞了块点心,白净手掌贴上他额头。

“没发烧?”南宫瑾瞥了他眼。

裴玄挪了挪身子往他身边去,抱住他胳膊:“太傅大人我现下是病人,可不兴这般欺负病人的。”

“我何时欺负你了!”南宫瑾想把裴玄抱怀里的手臂抽出来,但顾及裴玄受伤的手也就由他了。

这人哪还有个大将军模样,分明就是个混球。

瞌着眼帘裴玄装睡,不撒手。

………

白墨死的消息传的很快,朝野上下甚至上京城中。

沸沸扬扬。

“谁杀了他?”南宫瑾隔着屏风问着。

外头弓着身子的侍卫,“回太傅,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摄政王。”

“这个疯子,简直目无法纪!”南宫瑾站起身来,眉目间带着怒意,虽说他同白墨没什么交情,当初对陛下立白墨为丞相时也并不赞同。

可即已立白墨为相,如今又这般狂妄将人杀了。

这般作为日后天下人该如何看待陛下,又该将陛下置于何地。

南宫瑾伸手企图掰开裴玄手,但片刻后却纹丝未动,手反被箍住身上一轻跌在柔软的榻上。

裴玄是武将,手劲极大,攥着南宫瑾的细腕似铁铐般,将人死死地压在身下。

窗外透进几缕斑驳的光线,映照在他冷硬的面庞上,显得他的五官愈发立体深邃,轮廓冷厉。

他薄唇轻启:“太傅大人这是怎么了?”

南宫瑾咬牙切齿地道:“摄政王杀了白墨。”

“就为这事。”裴玄语气轻慢,似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话锋一转,眸光染上几分厉色,“太傅是因为摄政王杀了白墨而气呢?还是因为旁的什么人而气呢?”

外头侍从听着里头的动静,有些担忧地开口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无碍,你们先下去吧!”房间里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是。”说完,几个侍从便退到了门外。

等他们走后,屋里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抬手甩开了扶着他的手。

“松手!”

然而,被甩脱的手却又很快缠了上来。

南宫瑾微微皱眉,刚想再次甩开,却听到对方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一定要去吗?”

这句话让他倏地愣住了,心头莫名一软,他没再推开他。

裴玄的身体很烫,他呼吸也很热,甚至有些急促。

南宫瑾的心跳莫名加快,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一刻的氛围有些暧昧。

他的目光落在裴玄低垂的眼睫上,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轻盈。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

裴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南宫瑾的喉咙有些发干,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已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还好吗?”

裴玄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透着几分无奈和苦涩。

“疼……”

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南宫瑾的颈间,感受着对方温暖的体温。

南宫瑾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能任由裴玄靠着他,回想着刚自已有没有碰到他伤口。

裴玄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南宫瑾。

他的眼神渐恢复清明,看向南宫瑾,“去吧。”

腕上白皙的肌肤被紧紧地攥住,松开时娇嫩的皮肤很快就泛起了红痕。

南宫瑾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好生休息。”

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

“在看什么?”顾玦端着热茶和点心走到沈宴卿身边,长臂一伸将开了窗帘合上。

遮住外头一片雪白,映进少年眸中一片暖色。

闻声沈宴卿抬眸看他,目光柔和,“过来。”

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示意他坐过来。

将热茶,点心放少年跟前,顾玦莞尔顺从到他身边。

身形微斜沈宴卿靠在男子肩上,眉间微蹙:“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啊?”少年声音很轻有些闷。

“还得一个多月,等开春了臣陪陛下去赏花可好?”顾玦低沉迷人嗓音,在耳边响起。

沈宴卿点了点头,“好。”

“南国之事无需放心上,万事有我。”

顾玦揽过他肩,安抚般吻了吻少年发顶。

沈宴卿心头似被揪了下,烦死了。

偏头望他,嘴边的话却梗在喉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上一世他就死在与南国的这一战…………

殿外。

“太傅大人。”太监颔首做礼拦在南宫瑾身前。

“陛下呢?”南宫瑾冷眸横着太监。

太监恭敬低着头,“陛下在内殿休息。”

“让开,我要见陛下!”南宫瑾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大步向前,试图推开挡路的太监。

“大人,陛下正在休息。”太监低头弯腰,再次重复地说道。

南宫瑾停下脚步,脸色阴沉下来:“我有要事禀报陛下,耽误了时间你担当得起吗?”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威严。

太监身子微微一抖,但还是没有退让:“太傅请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南宫瑾怒意冲冲,声音跟淬了冰似的,吓得太监脸色苍白,急忙跪下,瑟瑟发抖地说道:“回……回太傅,奴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一道洪亮的嗓音打断了太监话。

“边境八百里加急!速呈与陛下。”

侍卫快步跑进来,神情紧张地跪在养心殿前。

一侧太监闻话,迅速前去,从侍卫手中接过信后急匆匆地进了殿中。

“陛下边境八百里加急!”太监站在内殿门外,恭敬道。

沈宴卿视线看向门外。

到底还是来了……